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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武安君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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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你不过蒙家一个小小赘婿,这蒙家俾子是否有罪,自有蒙家人出面指证,与你何干?”

胡三通脸色一沉,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声喝道。

“你才放肆!”

“胡三通,你身为咸阳令,莫非连何为礼法二字都不明了吗?”

“我白琰与蒙家小姐之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有天子王上指认。”

“莫非在你看来,如此我还算不得蒙家之人,连指使一个小小婢女做事的资格都没有?”

白琰一声暴喝,他也看出来了,这胡三通根本就不是糊涂,只是胡搅蛮缠。

说到底,就是把老一辈的恩怨放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也不给自己好受。

若是以前的公孙琰在这里,自然容易被他唬住。

可惜,今天他遇到的是自己,岂能让他三言两语给吓回去?

说话间,白琰突然话锋一转,冷冷道:“胡大人,请恕白琰口无遮拦,直呼名讳之罪!”

“不过有些事,大人既然想胡搅蛮缠,我白琰倒也不介意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事,是我白琰指示俾子去做的。若如此,大人还觉得俾子以下犯上,非要拘留甚至处罚,那好,此事白琰不介意闹到朝廷!”

“到时候,这朝堂之上,白琰倒也想问问,你胡大人的父母能否指示家中奴仆?你胡大人的夫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能否指示家中俾子?若要论罪,你府上的家仆奴婢,又该死多少?”

“最后,白琰还想问问,胡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人证物证尚未收集到位,便迫不及待施以严酷刑罚,又该当何罪?”

“难道我大秦的司法之地,在你咸阳令的眼里,就成了你的一言堂,你说定罪就能定罪,只需要一方指证,都不需要八方认可了吗?”

顿了顿,白琰冷冷看着胡三通,只见胡三通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

他冷冷笑道:“现在,敢问大人,白琰到底能不能把人带走?”

“咔嚓……”

胡三通放在桌案上的双手,猛地死死攥紧,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眼中怒火燃烧之际,也情不自禁的浮现一抹讶异。

白琰他是认识的,以前武安君府的小公子,出身武将世家,却没有祖上的铁血之气,反而文文弱弱,不善言辞,十分好对付。

正应为如此,在他看来,对付这样一个小子,他都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只当三言两语便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好收拾一番。

却没有想到,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这武安君府的小公子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一时的大意,自己不仅没讨到半点好处,甚至还被对方损得如此厉害。

“呵呵,闹到朝廷?”

“敢问你身处何职?身挂何爵?又有什么资格上达天庭?”

胡三通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突如其来的闷亏,他绝对咽不下去。

当即,他话锋一转,也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既然这小子会辩,那就拿出实权和实力,看他如何辩。

你很厉害是吧?可惜,你连上达天庭状告的机会都没有,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今天还就恃强凌弱欺辱你了,你能如何?

白琰眼睛微微一眯,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这么快就狗急跳墙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装糊涂,胡搅蛮缠,多费口水来的强。

想着,白琰冷冷一笑,道:“有没有资格,大人可以试试!”

话落,白琰猛地抽出手中佩剑。

只听一阵剑吟声响起,下一刻,剑锋出鞘,长剑猛地激射出去,稳稳插在面前的地面上。

那剑身摇晃,剑吟声更是嗡鸣不断。

听着这剑吟声,再看着那摇晃之间,银光闪烁的剑身,胡三通脸色豁然一变。

“武安君剑?”

他心中惊呼一声,没想到武安君都死了这么久了,这柄剑,朝廷竟然没有收回。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柄剑,一般人不认识。

但胡三通是谁?

那可是大秦咸阳令,虽然也只是一个郡县令。

可在咸阳城执政,他的身份就不是一般县令所能相提并论的,那是真正可以直达天庭的存在。

当年,朝堂之上,昭襄王赐予武安君这柄剑的时候,朝堂上的人,谁人不知这柄剑的含义。

这柄剑不属于秦王剑,却也与秦王剑一般,持剑者在大秦有先斩后奏之权。

甚至于在一定的意义上,这柄剑的权利比秦王剑还大。

别说白琰好歹也是士族子弟,就算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庶民,但当他拿到这柄剑的那一刻,他就有直面君王的资格。

甚至于,即便现在白琰拿着这柄剑杀了他,或许那位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那位终究是行守承诺之辈,当年,就是因为这柄剑,他甚至宁愿逼迫白起造反,让其自尽,也不亲自动手,可想而知,那人对于这柄剑有多看重。

剑吟声还在嗡嗡作响,然而,胡三通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略显惨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柄剑。

下面,那些衙役,还有文书窦河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心中不由一惊。

他们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柄剑就把这位大人给吓住了?

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静!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是咸阳令衙门,胡三通才是这里的首脑。

他不发话,下面的人也不敢动,不敢出声。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都仿佛被人禁锢了一般,只听空气中风吹树叶的声音“哗哗”作响。周围几颗大树上,发黄的叶子在冷风中不断飘落。

“咳咳……”

突然,一道轻咳声响起。

阿兰身子发颤,忍不住又咳出了一些鲜血。

白琰回头看去,只见此时,阿兰脸色一阵惨白,昏昏欲睡,身体无力的依靠在曲岩身上,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看得出来,这丫头身子骨终究弱了一些,这样的伤势,再不加以治疗,怕是会有性命之危。

“大人,现在我可以带人走了吗?”

白琰脸色一沉,再度回头看向胡三通,冷冷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麻烦的东西

胡三通眉头微皱,这才发现白琰有备而来,明显早就防备着自己。

他没有再说话,今日,本就是一个小小的案子,现在却闹成这样,他丢失的颜面已经够大了。

再闹下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哼!”

胡三通冷哼一声后,便径直朝着衙门大堂内走去。

就连那窦河也满是疑惑的看着白琰手中的长剑。

他并没有见过那把剑,也没听过武安君剑的威名,但这一刻,胡三通竟然被这把剑给震退了,他知道,这柄剑绝不简单。

回过头,窦河抬手招呼一声,所有衙役立刻跟着一同褪去。

“走!”

白琰也不废话,大手一挥,拔出长剑,径直转身离去。

在后面,曲岩目光闪烁,一脸恍然大悟。

之前他还觉得,这蒙府上下都在针对这蒙家婢女,白琰想要救人或许很难。

此刻才发现,一切都让自己想的复杂了。

阿兰所犯何罪?

用蒙府的话来说,就是替主子做主,反客为主,以下犯上。

可白琰是什么人,那可是蒙家的女婿。

即便别人再瞧不起,再看不上,再怎么针对,但他始终是蒙家的女婿,也算得上蒙家半个主子。

今日前来,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所有事情担下,谁也没有办法。

蒙家即便看不惯他,也总不能不承认他的身份吧?

如此一来,轻而易举就能化解此事。

而且公子似乎一开始就料到这咸阳令会刻意为难,甚至还专门回府取来武安君剑,最后轻易化解咸阳令的胡搅蛮缠以及蛮不讲理。

这一系列的手段,简直信手拈来,让人眼前一亮。

曲岩转头,看着走出府衙的公子,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一把将阿兰横抱起来,径直追了上去。

“走!”

一旁,张大通抬手一挥,带着另外两个护院急忙跟上。

“公子,现在去什么地方?”

曲岩抱着阿兰来到白琰身旁,低声问道。

“去客栈!”

白琰眼睛微眯,稍一迟疑,选了一条路,径直离去。

“客栈?”

曲岩一怔,心中不禁疑惑,这家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子这心要不要再大一点,都不打算回去看看?

不过眼看白琰带着张大通等人已经走去老远,他还是连忙追了上去。

在几人走后不久,又有两人先后来到咸阳令衙门。

待得这两人走出来时,都是一脸阴沉之色。

“混账!”

公子权手中握着一条马鞭,猛地摔在地上,眼中怒火腾烧。

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公孙琰,看来这两年,你的变化还真不小。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突然,公子权眼中冷芒一闪而过。

刚才进入衙门,胡三通把白琰来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此时,公子权才发现,那公孙琰似乎真的和曾经不太一样了,变得难对付了很多。

可在他看来,这也仅仅只是难对付了一点,不代表就对付不了。

区区白琰,岂有资格与他争斗?

……

“啊……”

“唔……”

大顺客栈,一套单独空出来的院子中,阵阵惨呼声不断响起,隐约间带着痛苦的抽泣声,让人止不住揪心。

院子不是很大,但却很精致,从始至终,这座院子都没有租出去过,因为这是专门留待主家的院子。

此刻,院子内,张大通肆无忌惮的坐在地上,怀中静静的抱着一根拐杖,看似无动于衷,然而,在那一道道惨叫中,他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一旁,曲岩静静的靠在一根柱子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身上的气息却有些冷,仿佛要与那柱子融为一体。

白琰负手而立,背对着房间,站在一颗大树下面。

树上,枯叶已经掉落大半,随着冷风吹来,还有三三两两的树叶不断下落。

在他身后,那两名护院一左一右屹立两旁,眼神沉着。

随着一片树叶落下,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伸手接住。

那片树叶上有一只毛毛虫,此刻已经僵硬,显然已经死了。

护院抬起手,把树叶放在嘴唇下面,轻轻一吹,树叶再度飞了出去,最后落在白琰脚下。

“真是一些麻烦的东西!”

突然,在前面,白琰缓缓开口,语气冰冷而漠然道。

两个侍卫一愣,不远处,张大通和曲岩也奇怪的转头看向白琰。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开起的吱呀声响起。

白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和两个娇俏女子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白琰快步上前,来到老者身旁,眼神锐利的看向老者。

“启禀公子,所幸没有打断筋骨,虽然震伤了内腑,筋骨也受伤不轻,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加以调养,不出半月便可恢复七八!”

老者乃咸阳医师,闻言拱手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曲岩,看赏!”

白琰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一旁的曲岩叫道。

此番阿兰终究是因为他而受到连累,更是遭罪不轻。

有道是滴水之恩,泉涌相报。

虽然阿兰对他没有什么所谓的恩,但毕竟是整个蒙府上下唯一为他说话的人。

白琰不喜欢亏欠人,对他来说,阿兰做的已经足够了。

仅仅这一句话,一个作为,即便这天下人不容于她又如何?

他白琰所在,必有对方一席之地。

“诺!”

不远处,曲岩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拿出一块金饼递给老者。

老者伸手接过,赶忙道谢。

曲岩似有些肉疼,最近都在收钱,几乎没有花过钱,让他的财迷心态更加严重了。

不过迟疑片刻,他又拿出三块金饼拍在老者手中,道:“记住,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中晚各来一次,照顾好里面的人,赏赐少不了你的!”

老者眼睛一亮,这瞬息间就是四十金,这可是一笔大钱啊。

行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豪横的客人,就这笔钱,都足够他不眠不休赚十年了。

“多谢多谢,放心吧,老夫一定配最好的药,让伤者早日恢复过来!”

老者赶忙点头,告辞一声,这才离去。

第一百零八章后悔吗

白琰回头看了曲岩一眼,倒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如此大方。

以前给下面的人赏钱时,都好像在用他的钱一样,那咬牙切齿心痛的姿态,跟抽他的血似的,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懂得重赏了。

见白琰朝着自己看来,曲岩咧嘴一笑,道:“最近家里富裕了,这花钱也该大手大脚了,公子不怪吧?”

白琰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前面两个俏丽女子。

这两个女子乃是客栈中的歌舞姬。

不过如今的客栈,每天宾客云集,座位爆满,这些歌舞姬都不能正常表演了,只能拼命的跟着干活。

这倒是让客栈的娱乐少了很多。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白琰看着两女,沉声问道。

“回禀公子,奴家赵雪!”

“奴家燕柳!”

两女赶忙行礼,柔声道。

“一个赵国人,一个燕国人?”

白琰微微点头,再度问道。

“嗯!”

那赵雪应了一声,道:“奴家在客栈负责赵舞,她负责唱歌!”

白琰再度点头,都说燕歌赵舞。

这个时代,燕国歌姬,赵国的舞姬,那可都是举世闻名的。

不得不说,这大顺客栈的前身,聚贤庄的确把这些顶流的东西都发展得很好。

“好,从今天开始,就由你二人照料房间中人。若有差池,我唯你二人试问!”

突然,白琰话锋一转,漠然道。

两女脸色一变,眼神略带幽怨的看了白琰一眼。

她们可是客栈的歌舞姬,平日里只负责表演。

这段时间,客栈里面忙活得厉害,里里外外忙碌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还要充当丫鬟伺候他人,自然不乐意。

不过白琰身为主子,既然发话了,两人也不敢拒绝,只能行礼应诺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白琰见状,又道:“放心,只要照顾得好,我不会亏待你们!”

两女一怔,有些不明白白琰的意思。

不过有白琰这句话,她们也就放心了。

所谓无利不起早,以利驱人这个道理,在白琰的身上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安排了阿兰接下来半个月的照顾事宜后,白琰这才迈开步子,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此时,房间中那低沉的呜咽声已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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