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可思议(1 / 2)
祝耽刚要开口,林颂合马上说道:“子虚山院一事,被人戳到心里最痛的地方,我反而想开了,林汝行说得对,我自己若是不在乎,就没人能伤害到我。我只痛恨带给我耻辱的人,为什么会伤害供养我的人?我对林汝行的关怀自那之后都是发自本心的,以后也必当如是。”
“既然这样,又何必再去杀害王毓秀。”
“让她跟我的过去一起告别这人世,殿下你说这有错么?林汝行有殿下和太子殿下护着,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祝耽叹口气:“本官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对吗?”
“那倒也是,从殿下第一次带太子殿下来府上,我就觉得殿下是该多为自己操心了。”
祝耽自嘲地笑了笑。
车上想了一路,直到史进给他打帘请他下车才缓过神来。
“殿下,四小姐那边怎么样?”
祝耽没有回答他,反而表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史进有点莫名其妙:“殿下,殿下你怎么不理我呀?”
史进一直追着他到书房,祝耽始终不发一言。
“殿下,您又跟四小姐吵架了?”
祝耽看他一眼:“本官问你,那日……”
史进眨巴着眼等他的下文,祝耽却又不说了:“殿下,那日什么事啊?”
祝耽转了转眼神:“没什么,就是我忘了那日问太子殿下借的那匹良驹叫什么名字来着?”
史进略一思忖:“玄风,对的殿下,就叫玄风。”
祝耽点点头:“没事了,跟我去看看孙守礼。”
孙守礼因为那次被祝耽下了药,熬了一夜的痒,从此之后就对祝耽横眉冷对了。他胳膊支着脑袋半躺在床上,看见他们二人进来,干脆转了个身过去,一点没有好脸色。
史进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将他提起来:“你还真当你是孙大仙了,没看见殿下来了?”
孙守礼坐在床上,冲着房顶翻翻白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史进挥着拳头就想上去教训他,祝耽出手制止。
“怎么?殿下这次又有什么花样折磨草民?”
祝耽随手拿起孙守礼放在桌上的手串,捻着上边细细的珠子,轻轻说道:“本官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太后娘娘她——崩逝了。”
祝耽在孙守礼脸上捕捉到一个稍纵即逝的震惊表情,随后看他又继续倚在墙上,不紧不慢地说:“太后娘娘又没找草民卜过卦,这跟草民有何关系?”
祝耽将手串放回,正色说道:“自然有关系,太后突然崩逝,恐是国祚有异,你回府上好好卜一卦,看看太后哪个时辰下葬最为合适。”
孙守礼直起身子,满脸不信:“殿下说笑了,钦天监那么多人,轮得到我来算时辰?”
“你祖上三代都是钦天监的人,你忘了?若不是你幼时……现在肯定也在钦天监拜职吧,之前你捐银二十万两,皇上记得你。”
孙守礼恭肃致诚遥空一揖:“皇上圣明。”
祝耽闪身给他让出走道:“这是皇上口谕,本官派人送你回府。”
孙守礼晃晃悠悠在前走了两步,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草民这身衣裳,回府怎么交代?”
祝耽知道他向来好大喜功,死要面子,就命人送他一身新装换上,然后派了车子好好送回府上。
史进看着孙守礼得意洋洋的背影,非常郁闷地说道:“殿下就这么让他走了,又白给他好大脸面。”
祝耽悄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想放他,皇上让放肯定就得放。”
“皇上忙着太后大丧,还有功夫搭理他这号人物……”
祝耽瞪他一眼:“君心莫测,皇上何等韬略,早就怀疑他来路不正,刚好趁乱引蛇出洞。”
史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祝耽又叫了辆马车,准备出门。
史进紧随其后,还是那句:“殿下,你又要去哪儿?又不带我吗?”
祝耽说道:“去看我娘,一起去啊,明日返回。”
史进原地停住脚步:“恭送达人。”说完,一溜烟蹿进院内。
祝耽在门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眸色转为深沉,一脸凝重。
林汝行这半天被织造商会的商户们缠的焦头烂额。当初大家手里囤货不多,且有部分是二等织锦,这些货卖给京城百姓稳稳当当的赚钱。后来她发动大家拿二等织锦全部换了叶沾衣手里的一等织锦,现在叶沾衣的货都清仓了,这些商户还囤着等太后大寿用呢。
幸亏叶沾衣入仕做了户部的度支主事,不然的话林汝行肯定要被这些商户们怀疑她和叶氏联手欺骗他们了。
虽说事从权宜,可是太后娘娘国丧,昂贵的一等织锦两三年内不好出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怎么权宜,也无法将织锦变成银子交到大家手上。
林汝行跟几个重要的商会干事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定出个合适的销路,叶沾衣更是姗姗来迟,问就是给太后娘娘治丧要紧。
林汝行就是不想看见叶沾衣每次都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但是这事他作为唯一一个公家人,还是要跟他说下情况的。
叶沾衣听完很是觉得不屑:“我当什么事儿,不就囤点货?今年不能卖就明年卖,明年不能卖就后年卖啊,织锦又不会腐败,你们真是瞎操心。”
林汝行狠狠白他一眼,就知道跟他说了也白说,何不食肉糜的首富公子,哪里能体谅寻常商人积压本金的压力。
叶沾衣看到林汝行刀子一般的眼神,赶紧用扇子遮住了口,下意识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这办法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来。
林汝行问道:“虽说太后是国丧,京城显贵肯定是短期内不适合再使用这些绚丽华贵的织锦,但是如果是偏远的南地,是不是没有京城这么严苛呢?”
叶沾衣又摇了摇他的扇子:“四小姐的意思就是把它们卖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呗?”
林汝行轻轻咳嗽一声提醒他:“叶殿下,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请注意下言谈行止,万一被人告发你轻慢皇室,当心被治个大不敬的罪。”
叶沾衣鸡贼地笑着:“哎呀,还是四小姐体贴在下。说正事,再贩往南方不是不可以,但是路遥千里,只是车马镖银,再加吃饭打尖,来回往返,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林汝行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问道:“那么这些花销,大概能占到利润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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