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后续(二)(1 / 2)
第二天一大早,郡王府就有了动静,却不是来接虞挽年进宫的,而是虞清,直接到了郡王府。
赢扶川去上早朝,虞清直接找到虞挽年,她那时还没起。
迷迷糊糊间,虞挽年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虞清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直接伸手拍她脸,嘴里吩咐,“茶烟,赶紧伺候你们主子洗漱。”
这下虞挽年是真的醒了,蹭的坐起,唤了声,“姑姑?”
虞清没应,起身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姑姑…你怎么会这里?”
“别问太多…”,虞清懒懒的,“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收拾好后虞清把虞挽年带出了府,只有她一个人,连最信任的晚霁都没带上。
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觉得不简单。
虞挽年什么都不敢问,连为什么她姑姑会出宫都不敢,一路不吭声,跟着虞清到了余兴巷深处的一座小院子。
虞清敲了三下,一会儿,门就开了。
虞挽年跟在虞清后边跨进去,在抬头一瞬间,立马抓住来人的胳膊,震惊道,“怀城?徐怀城?”
“属下…见过…小姐!”,徐怀城跪下请安,却只字不提他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虞挽年脑子一片浆糊,转头,“姑姑??”
“怀城…退下吧…”,虞清面色不动,拉起虞挽年的手往院子里面走。
“姑姑…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怀城会在这里?”
“这些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先见个人吧!”
虞清带着她进了内院,在院中,背对着她们站着个人。
等她们走近,那人也缓缓回头。
一眼…虞挽年就认出了他!
是洛溪年…
姑姑…和洛溪年?
这什么意思?
洛溪年也看着她,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只见他拱手请安,“溪年…见过姑姑!”
姑姑?
不知怎么的,虞挽年内心莫名荒凉,“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虞清叹了一声,慢慢坐了下去,“年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让溪年告诉你吧。”
洛溪年嘴角的笑意不下,走过来摸摸虞挽年的头,语气温软,“年年…那时在城外的庄子上,我就说过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见我做什么…”,虞挽年拍开他的手,“我那时也说了,互不相识。”
洛溪年不急,耐着性子跟她说,“年年…跟你讲个故事吧…关于姑姑…关于前燕…关于后来的汝南王!”
恩??
她似乎猜到了七七八八…
“当年…前燕的老皇帝,为了一时太平,把当时唯一的嫡公主送来大兴和亲,嫡公主在后宫里深得帝后喜爱,老皇帝以为凭着自己女儿的本事,也会多几天太平日子。
可是没想到大兴这年轻的皇帝手段果断狠绝,根本没给嫡公主面子,不仅不给,还在四年后亲自领兵,打到了前燕城楼下,老皇帝活活被气死。
嫡公主看着天下一统的局势不可逆,就劝她的太子哥哥,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投诚,不要让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
大兴几十万铁蹄在城外虎视眈眈,太子没办法,只能选择举国投降。
大兴皇帝放过了整个前燕虞氏,封前燕太子为汝南王,掌秦、雍二州军政。
可皇帝还是不放心汝南王,就把他的妻儿扣留在阳城中,以防万一。
最后就是…汝南王反了,整个虞氏被诛…大兴皇帝看在嫡公主在后宫侍奉多年的份儿上,没为难她,嫡公主又救下了汝南王的小女儿。”
然后就是…后来的…汝南王府平反。”
虞挽年就听着,却没什么情绪,她说,“你说的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虞清,又问,“姑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虞清笑了笑,“你还记得当时,洛溪年藏在你府上时,跑进宫来,问我从未提过你哥哥,是不是因为他没死?”
嗯…
“记得…当时你还训斥我!”,虞挽年有些僵硬,内心已经确定七七八八。
“当时是时机不对!”,虞清叹了声,“再者…我在宫里,也不能万事了然,所以确实没想过你救的人就是溪年…
年年……”
虞清眼里莫名带着些苍凉,“洛溪年…就是你哥哥,他没死,活下来的,还有你母妃!他们最后逃到了南朝。”
什么?
虞挽年终究是只猜对一半,“母妃…还活着?怎么可能?”
世人都说父王母妃惨死,整个汝南王府被皇帝屠杀,她是唯一的幸运儿。
虞清拉起她的手安抚着,嘴里慢慢讲着当年的事情,“当年…你父王举国臣服,可先帝不信你父王,把你母妃和你哥哥留在阳城内,甚至…你出生后,先帝就命我抱进宫里养着。
你父王其实没什么天下抱负,只想求虞氏一族个平安。
可终究不能。
当年,其实是你父王发现长公主驸马在雍州屯私兵,还没来得及禀报朝廷就被驸马斩杀于雍州。
而传到先帝耳朵里的消息,是汝南王贼心不死,欲屯兵造反,虞家是降国,很容易就触了敏感神经,先帝震怒,下令诛杀虞氏一族。
你母妃得到消息,就在徐家人的护送下,从汝南王府的密道,带着你哥哥出了阳城,逃往南朝。
可你和我终究是在宫里,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好在先帝后宫有太多亡国公主,他从未把女人放在眼里,再加上皇后求情,就放过了我,连带着放过一直养在身边的你。
不过驸马终究是没叛成。一年后,长公主接到密报,并大义灭亲,把消息传给了先帝,他们兄妹里应外合,剿灭了叛军。先帝也杀了驸马和他的九族。
先帝应该早就知道贼心不死是驸马,屯私兵势力逐渐膨大的也是驸马…
而你父王只是一个替罪羔羊。
只是虞氏是降国,先帝觉得比起平反,把谋反的帽子扣稳,铁血手段才能杀鸡儆猴,震慑其他几个降国,免得他们再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事情就这样了!
这几年…先帝耽于声色,太子慢慢掌握朝政,羽翼丰满,赢扶川在军中威望颇高,皇后在后宫也是说一不二。
而你也渐渐大了,不可能一辈子顶着叛沉之女的罪名在宫里做个小宫女。所以和皇后一合计,求先帝恢复你身份,送出皇宫。
先帝这个人,自大狂妄…不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他当初不平反你父王,只是为了让他的天下安稳。
现在北方一统,百姓不分前燕前凉,只有大兴子民,世人都要称他一声霸主明君,那平反一个被世人忘记许久的汝南王,对于他来说,并没什么。
而且就算他不同意,我们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同不同意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年,父王没反,而母妃和哥哥逃亡,没能顾及她。
虞挽年心中越发荒凉,面上却平静,她抬头,问他们,“既然…当年母妃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曾来找我?
或者说…当年…母妃带着哥哥从阳城逃出去时,就未想过我会活着?”
“年年…”,洛溪年嗓子干涩,“当年…母妃也是不得已!”
他是虞氏的嫡子,是唯一的血脉传承,母妃首先想的,是保他无虞。
“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你母妃,她当时的做法没错。”,虞清似乎很客观。
虞挽年明白,“我知道不得已…我也没有理由责怪。现在大家都挺好,不是吗?”
“年年…我这次来…于公,是代表南朝来大兴贺新帝登基。”
洛溪年停了会儿,“而于私,我是想带你回南朝。”
回南朝?
“为什么?”,虞挽年笑了笑,“我虽对大兴为什么家国之念,可我生在大兴长在大兴,比之南朝,大兴更让我有归属感。”
“我知道…可是…母妃年岁渐上,身子大不如前,她…想见见你…”,洛溪年缓缓说道。
“关我何事!”,虞挽年蹭的站了起来,“且不说十多年前,就说现在,大兴的清嘉郡主已经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又怎么会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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