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风土“人”情(2 / 2)
令旗落下。
台上两人抱拳,还算和谐。
可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拳势向李想轰击而来。
齐战双手戴着不知什么材质所做的手套,这般拳势间竟还能听见阵阵虎啸声。
铮铮!
李想赶紧祭出巨剑挡在胸前,偏偏这把剑早在来时,就已经破损不堪。
宽厚的剑身上七八道裂纹。
面对齐战的拳头,竟是隐有崩裂之意。
索性李想收回巨剑。
“排云掌。”
他低喝一声,四周升起一汩汩水流,随着他的手掌游动展现奇怪的手势,水流化作狰狞龙首向齐战拍去。
“外强中干的一击罢了。”
齐战嗤笑一声,双拳凝聚一淡淡的白虎虚影,骇然对那龙首砸去。
四周有人见状,不禁惊呼。
“这是神魂虚影的雏形?”
“果然不愧为曼陀罗宗的核心弟子,虽然同阶,但齐战的实力绝对能碾压袁野。”
“李想危矣。”
李想本就受了伤,再面对这白虎虚影的轰击,顿时龙首散去,那狰狞的白虎虚影猛地砸在他胸口。
咳咳!
咳嗽几声,李想嘴角溢出血渍。他艰难的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这时赵传的声音传来了。
那厮疯狂拍打桌子,对着台上吼道:“师兄,快投降!快投降啊!”
知道必败无疑,李想也不死扛着,便对裁判示意。
“李想淘汰,齐战胜。”
“曼陀罗宗得一分。”
“下一场即将开始,请擂主方准备上人。”
此时,曼陀罗宗的高层们皆是一脸淡然,仿佛这场比赛的胜利已被收入囊中。
十分钟转瞬即逝。
曼陀罗宗派出第二人。
徐昆,他身材修长,长着如绿豆大小的一对眼睛,鹰钩鼻子尖嘴巴,活像只吃家饲料长大的土鸡成了精。
“昆哥,让着点吧,别让巨剑门太难堪。”
齐战拍着徐坤的肩膀,眼睛却瞥到巨剑门席位。
两人对视,皆是大笑,其讽刺意味十足。
“反正都是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此人的厉害。”
魏来咧嘴一笑,跳上台。
“第二战,巨剑门魏来对战曼陀罗宗徐昆。”
待裁判宣布开始,徐昆目视跳上台的魏来,缓缓伸出五个指头。
魏来不解。
听得徐昆轻蔑一笑:“五息,五息之内,我让你连举白旗都来不及,就直接躺在地上,你信不信?”
徐昆说罢,也学着袁野那般,将剑丢到外面。
却不料,魏来竟是猛地举白旗,双手一撑,跳下比武台投降了……
而且他还咧着嘴巴,露出两排大白牙嘿嘿笑道:
“昆哥的话,我信。”
这顿时就让徐昆愣在了原地。
似一拳打在软趴趴的棉花上,难受的不行。
比武台四面也哗然一片,不知是在喝彩谁,还是在嘲笑谁。
一番插曲过去,裁判宣判成绩。
“曼陀罗宗2分,巨剑门0分。”
“只要曼陀罗宗再赢下四场,即可直接晋级。”
下了台,徐昆扫了眼巨剑门席位,看着魏来在那儿笑,他怒地一脚跺碎石砖。
忽然,后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赫然是当初在集市的那位褐袍老者。
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对徐昆宽慰道:“小昆,你赢了不是吗,何至于生气呢?”
徐昆攥着拳,不爽道:“黄长老,魏来那个贱样子弟子受不了,弟子想狠狠教训他一次,否则恐生出心魔,断绝修炼之道。”
明明魏来只是躲过一劫的笑了笑,到他眼里却成了心魔祸根。那着褐袍的黄长老闻言,心里冷笑。
胸襟无半寸,至死难成大器。
不过他还是安慰道:“等会儿我会制造你和他碰面的机会。”说罢,他与徐昆回到席位。
任谁也不会注意,他的眼里,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狰狞。
而与此同时,第三场比赛也开始了。
“巨剑门柳玉对战曼陀罗宗,赵石充。”
裁判将手中令旗重重一落,战火硝烟四起。
“巨剑门派出个中期的女娃娃,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
“说来也奇怪,巨剑门好歹是五品宗门,怎么一上场全是臭鱼烂虾,这实力只怕打绿衣门都费劲。”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绿衣门里净是谁什么玩意儿?巨剑门再烂,也不是绿衣门可以攀比的。”
第三场开始,柳玉作揖一礼,还不等赵石充撂下垃圾话,就直接跳下擂台。
这一幕又引得四周看台上众说纷纭起来。
或是讥讽,或许认同。
尤其作为巨剑门死对头的台山宗,那简直一个个前仰后合,笑的快咽气了似的。
“早知道他们这么好解决,宗主你就该……”
“闭嘴。”
……
“曼陀罗宗3分,巨剑门0分。”
接下来,碧霞峰的首席杨巍上场,成功输下第四局,甚至都没给对方上台的机会。
四比零了,只要再输下两场,就能回去了,即使他们心中不甘,但迫于现实,回天乏术,减少伤亡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杨巍跳下台,尴尬的笑了笑,众人都不会多言,同他一样,撑着笑意。唯有秦布衣,他始终一脸的云淡风轻。
若说还有不同的,那就是赵传。
他自始至终手就没松过,时不时还有一柄剑出现,尽管及时被火栋呵斥收回,但那柄剑的模样已然落入秦布衣的眼里。
通体宽而长,被黢黑的一层物质包裹,气息微弱不散威势,实乃兵中下品。
第五场,刘天知上场了。
这个看着跟老头似的,腰间别着酒葫芦的剑客。
这时,裁判飞了过来,对佟宕轻声说道:“比武台有比武台的规矩,在场上必须坚持十息时间,不然不允许投降。”
佟宕听完,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到底是规矩,能被修改的才叫规矩,这话果真没错,还是随时修改。
第五场开始。
“巨剑门刘天知对战曼陀罗宗马槐。”
两人站于擂台,还未开始,马槐就先开口:“急不急?不急听我讲个故事可好?”
刘天知是个奇怪的人,听到马槐要讲故事,他当即盘坐,宽剑为桌,足为椅,酒葫芦和酒盅摆好,就差花生和红烧肉了。
“嘿嘿!既然你不跳,那我就不讲了,来战吧!”
马槐从刚才笑嘻嘻的模样气势陡然变化,只是一息后,他又止住。
只见刘天知眼神飘忽,单脚横跨在比武台的围栏上。
“你停下,我讲!”
言罢,啪的一声,刘天知回到原地。
便听马槐一边摇晃着纸扇,一边摇头晃脑的娓娓将故事道来。荒诞滑稽的模样,让四周顿时寂静。
或许憋笑,或是真在等故事听。
哒哒哒!
似那竹板儿敲了三下。
噌!啪!
纸扇一收,拍在手掌心,马槐一步做三步踩,每一步都在打着节拍,顺着他的声音。
“道友你且听我说,诶!话说,这三十里亭台,南边卖酒,北边卖蹄儿,有个武夫他入了关……”
“这关外是妖,关内是窑,他抱着美酒扶柳腰,得罪了钱府诶!那个姓刘的赘条条……”
“赘条条他气鼓鼓,拉着武夫上钱府,钱府员外见武夫,嚯!器宇不凡赠匹马,赘条条呀他不服……”
“呵斥武夫要比武,武夫大笑上了台,赘却懦了不敢来,硬着头皮牵着马,提着屁股哟!还是被逼着上了台……”
“道友您猜怎么着?”
马槐笑呵呵的对刘天知问道,刘天知正巧听得起劲,四周人也听得起劲,便皆问他:接下来如何?
啪!
纸扇一张,马槐继续道。
“武夫一拳砸死牛,吓得赘条他低下头,嘿嘿!袍子湿了,那武夫猛一抓手一滑,让那赘条跑回了家,气得武夫直骂……”
“你且再猜猜,那武夫说了句啥?”马槐笑眯眯地卖关子道。
刘天知牛饮一口,收回酒葫芦,身子摇摇欲坠,趴在比武台的围栏上。
“那武夫说…”
纸扇收回,只见马槐脸骤然色变,喝道:“你敢跑,跑了我就杀你的马!”
这话也不知是对刘天知说的,还是对赘条条说的。
只知刀光剑影,马槐气势如虹,银环大刀疾快斩去。
而刘天知只是跟醉汉一般,身子一扭,躲过致命一击。
他一手握着酒葫芦,脚一踢,宽剑弹到手上。
以婴变中期的修为硬撼元婴后期的马槐。
“斩!”
刀剑碰撞,火花四溅。
再斩,大刀闪烁一阵绿光,那刀势瞬间化作三头豺狼,从三个方向朝刘天知扑去。
嗖!
斩空了。
刘天知明明只有中期的实力,但凭借矫健玄妙的身法,在刀势凶猛间游刃有余。
宽剑横击,遇变则变。
马槐空有一副好口才,奈何劝不退这剑芒狞恶。
汇聚灵力于刀刃,他以力搏力,愕然发现明明修为要高于刘天知,但力量却不如他。
心中骇然,他猛退十余步。
他对刘天知寒声道:“你以为我能成为曼陀罗宗的核心弟子,会没点本事吗?”
如他所说,曼陀罗宗的核心弟子最次都是元婴巅峰,马槐能待在核心弟子行列必然有其的过人之处。
不知不觉间,一粒粒泥丸子已然布满刘天知的脚下。
“以中期修为,能逼我用出蛊龙术,天底下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马槐将刀插在地面上,双手快速结印。
那地面的泥丸子瞬间没入地底。
比武台周围涌起一阵黑雾,将比武台往上七八丈都笼罩住。
声声龙吟在黑雾中穿行,又一听似鬼哭狼嚎。
数十条黑龙奔窜,散发着腐蚀空气的恐怖力量,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从各个方位开始撕咬刘天知的身体。
砰砰!
刘天知被打得节节败退,酒葫芦都落在地上。
这是他们可见的最后一幕,随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曼陀罗宗的席位,一位长老轻抚胡须,颇为满意的笑道:“马槐的体质最适合修炼我宗的灵蛊,没想到这秘术才传给他三年,就已经能运用得如此娴熟,甚至就连老夫,都差点没看出他何时施展出的蛊龙术。”
另一位长老也称赞道:“老胡,你捡了个宝贝呀,或许不用百年,这小子能把曼陀罗蛊都参悟,到时候……”
结果这位长老话还没说完,比武台的黑雾慢慢退去。
一喝得熏醉似关公般的红脸儿人,举起一把宽剑,脚下还踩着个人。
他抿了口酒,左脚一用力,把脚下那人踹下台。
顿时掀起场内的轩然大波。
“不讲故事留你何用?”
刘天知也猛地跳下台,结局已定,他朝着巨剑门席位潇洒走去。谁也不清楚黑色的烟雾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接下来的裁判已经开始宣读战况了。
“第五场,巨剑门刘天知胜。”
“曼陀罗宗四分,巨剑门一分。”
场面仿佛炸开了锅,裴三刀作为刘天知的师父,自然是扬眉吐气。不过他也皱着眉,实在想不通自家弟子是怎么越阶取胜。
谁都没有过问,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底牌。
“这场爆冷,也不知道胡老鬼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肯定很精彩,哈哈!”
月影宗的席位,满是笑谈。
“后期输给中期,还是个走岔了路的中期,真不知那小子是不是平时只练嘴皮子去了,丢人现眼。”
台下众说纷纭,有说刘天知是巨剑门隐藏的底牌,有说曼陀罗宗故意放水,还有说马槐这小子确实沉迷练嘴皮子去了。
“第六场对决即将开始,比武台鼓励如马槐这样腹中有墨水的选手表演,为此郡守府方决定,除了个人与宗门的排名奖项,特开设新奖项——金舌头奖。”
“而马槐则是第一位获得【金舌头奖】的修士,特奖励上品灵器一件。”
听到这话,刚才那些嘲笑马槐的人,瞬时就闭上了嘴。上品灵器啊,再往上就是宝器。
寻常元婴修士能有件下品灵器就不错了,这厮只是说了段扯谈的故事,居然就将一柄上品灵器收入囊中,着实羡煞旁人。
躺在地上的马槐也是咧着嘴笑,虽然输了,但是赚翻了……只是他没注意到,曼陀罗宗的席位上,那一片片阴沉可怖的脸。
第六场开始。
曼陀罗宗的弟子上台前,与长老一点头,似乎商量了什么诡计,他们面露阴笑,竟是武器都抛下了。
这是要学袁野和徐昆?
巨剑门,清源峰的内门首席申屠海上台。
“第六场,巨剑门申屠海对战曼陀罗宗何猛。”
令旗落下,申屠海原本是想直接跳下台,但被刘天知激励,这一场未尝不可试一试。
“来战吧!”
申屠海低喝一声,巨剑横在腰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何猛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竟直接跳下台。
可怜的裁判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两边宗门相互跳台,玩儿呢?
尽管郁闷,裁判却只能忍着宣读成绩。
比分从四比零变成了四比二。
“不是说十息才能投降吗?裁判!”赵传怒喝道。
结果裁判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方才的规矩有误,已经取消了。”
好家伙,这比某个岛屿国家的裁判还好家伙……
赛程继续。
第七场,巨剑门妙云峰的谭国宝上场,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对方直接投降。
第八场不出所料,破峰的高银川还没跳上台,对面直接表示身子骨重伤,无力再战。
“他们想干嘛?”
妙云峰的高辅眉头深皱,疑惑道。
其他人也摸不着头脑,尤其赵传,他用肘顶了顶自家师父,问道:“老…师尊,他们是不是故意调戏我们呢,然后等最后两场的时候,把我跟易剑师弟打翻,从而展现他曼陀罗宗的强大?”
火栋听言,先是捋了捋白须,接着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怒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无聊?混账东西!”
“记住,待会儿上场他不跳下来,你就跳下来,别被打死在台上我丢不起这人。”
一老一小一对活宝,巨剑门的人已经习惯了他们俩的吵闹。
“别吵!”
宗主佟宕不悦的呵斥一声,他挺着肚子来回踱步,嘴里低声呢喃:“比分已经平了,你们想究竟想做什么?”
他阴沉着脸,心中思忖片刻:
“真如赵传所说的吗?”
这时,秦布衣走来,他歪着脑袋对佟宕问道:“宗主,如果最后的成绩是五比五怎么办,是一起晋级吗?”
“不会。”
佟宕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如果真是比分持平,那么会展开一场守擂战,两宗弟子一齐上台,他曼陀罗宗看来是想亡我巨剑门。”
接着,轮到赵传上场了。
他本来背着一把巨剑,但被火栋喝止。
“什么剑都不要带,上去就跳下来,听到没?”火栋一脸严肃地叮嘱,应该说是命令。
后者点点头,先曼陀罗宗一步跳上台,但他没有听自家师父的话,而是从储物袋子摸出一柄灵剑,战意盎然。
“第九场,巨剑门赵传对战曼陀罗宗叶鹏。”
叶鹏本想上场,忽地身旁的徐昆拍了下他肩膀,低声的冷笑道:“待会儿让你打个够,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幕落在看台近千人眼里,全是恍然大悟。
“原来曼陀罗宗是玩这一手,待会儿要血光四溅咯。”
“这是赤裸裸的控分啊,下一场巨剑门的小子要对战的对象那可是曼陀罗宗最强弟子龙禹。”
“听说龙禹几年前就已经突破了化神期,下一场不用看了。”
“曼陀罗宗就是条咬人的毒蛇,巨剑门也不知怎么敢得罪它的,可惜唉,那刘天知如果能加入我绿衣门就好了。”
叶鹏上台了。
裁判令旗一下,两边对峙。
赵传内心犹豫,想表现一番,他心里清楚,此战不论胜负与否,都改变不了曼陀罗宗的控制。
因为龙禹,那家伙太强了。
他想赢就赢,想输就输。
台下佟宕又何尝不清楚?这场擂台赛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叶鹏双手环抱,气势凌人,他嘴角勾了勾嘲弄道:“你跳下去或者我跳下去结果都不会变,不过,如果你跳晚了,那么你的朋友可能就会被龙少友好的教育一番。”
闻听此言,赵传回头看了眼秦布衣,随即弃剑,向台下纵身一跃。
可叶鹏的修为高过他,人也紧靠着围栏。
“第九场,赵传胜。”
“巨剑门五分,曼陀罗宗四分。”
“下一场,巨剑门易剑,对战曼陀罗宗龙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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