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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好像有什么不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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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师,同品级官员里,武臣都比文臣数目要多,只是武臣没有六品以下而已。

至于四品以上的文臣,绝对数目更是不多,在官僚系统里还是很值钱的,这次有资格来参加朝会的也就几十人。

所以站在午门外等候的人数真不算多,不像正式的大朝会那样人山人海。

又因为人少,秦太监带着犯官秦德威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醒目了。

当然秦太监作为太监,候朝地点不在午门外,便继续带着犯官往午门里面走。

经过文官队伍的最前面时,严阁老突然就发话了,“本次朝会只为议事和群臣谢罪,为何秦太监你带了犯官过来?”

无论秦太监也好,还是周围其他人也好,丝毫不感到意外。如今满朝文武中,只怕严阁老是对秦德威最敏感的人了。

懂行的都知道,有秦德威出席的朝会,和没有秦德威出席的朝会,那是两种概念!

更何况还有小道传言说,秦德威在天牢里,无法无天的又把严阁老的独子打了一顿。

至于秦德威的动机,一部分人觉得这是秦德威一时冲动。

毕竟在天牢里关了十来天,是个人就有情绪,打人而已一点都不违和,先前不还打死过人命吗?

另一部分阴谋论爱好者认为,这是秦德威故意把事情闹大,拖严阁老下水。

出于对阁老的尊重,秦太监停住脚步,答话说:“灾异之后的情况比较急,我奉命连夜审问犯官秦德威,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所以要向皇上奏报。

但因为秦德威特殊之处,皇上有可能要召见他,所以就带上了秦德威。

故而并非是让秦德威参加朝会,只是顺路经过而已!不想恰好遇上朝会日期,实在是碰巧了,其实与朝会无关!”

只是碰巧顺路经过?听到秦太监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众人无言以对。

严嵩立刻又问道:“审理的结果如何?”

秦太监“呵呵”几声,顶了回去说:“诏狱的事情,阁老也要预闻?”

严嵩回应道:“只是想听听诏狱得到的结果,与三法司是否有出入,也好心中有数。”

被锦衣卫官校押着的秦德威不甘寂寞的开口道:“我以为......”

秦太监却喝道:“犯官禁止与外人交流!不要逼着官校不给你体面,堵上你的嘴!”

秦德威张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有嘴不让说话,对于一半功力在嘴上的人来说,何其难受!

此时忽然又从宫里传来了圣旨,朝会改在文华殿。

大概是在这次朝会上,君臣要面对面说话,而奉天门这种地势只适合搞人数众多的形式礼仪,并不方便对话。

所以朝会又临时改在了文华殿,况且这次人数不算多,文华殿也能容纳的下。

秦太监还要去里面候朝,于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急急忙忙的带着犯官先进了午门。

午门外又恢复了表面的平稳,众大臣安静下来,做出肃穆沉痛的样子。这是灾异之后的朝会,要注意表情管理。

其后又有旨意出来,宣大臣们觐见,众人才排队鱼贯而入,进了午门。文华殿在左顺门里面,所以还要再折向东,进左顺门。

但是众人走到左顺门时就发现,某秦姓犯官被官校押着,正站在左顺门的门廊里,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让大家想起了在地方官衙外面,那些被枷号示众的人,再打几鞭子就更像了。

同时众人心里都泛起了疑问,难道秦太监没有说谎,真的不是带着秦德威来上朝的?

朝臣列队穿过左顺门时,每一個人眼神都忍不住飘向旁边门廊的秦姓犯官,仿佛是看景儿一样。

而秦德威目送一个个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心里也是深深的蛋疼,也不清楚秦太监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的秦太监已经来到文华殿后殿,和其他司礼监太监一起,侍奉着皇帝准备上朝。

再后面就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套路了,皇帝御殿升宝座,群臣趋步进殿朝拜,山呼万岁之后平身站好。

文华殿功能上本来应该是天子便殿,日常办公、学习、接见大臣的地方,但嘉靖皇帝却有两三年没来过这里了。

群臣行完礼后,文华殿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按照正常套路,此时皇帝应该有几句开场白,比如说自己德行不足治国无方,引致天象屡屡示警什么的。

然后大臣们才好找到切入点劝慰皇上,并表示他们做臣子的也有过错。

可是嘉靖皇帝什么都不说,就那么直愣愣的坐着,完全没有“罪己”的意思。

而作为群臣之首的首辅翟銮,十分担心引火烧身,被人抨击“首揆失德”,也很没有担当的装死不说话,反正皇帝不爱听他发言。

还是东厂提督秦太监在旁边说:“前日奉旨缉捕段朝用及其弟子若干。

经严加审讯,有段氏弟子言称,段朝用上次从诏狱出来后,口中多有怨言,心有不轨之意。”

朝臣便想道,还是秦太监会做事,要不怎能稳居东厂之位。这明显是要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的,把灾异的责任推给段朝用。

而且熟悉朝堂政治的都知道,东厂提督因为特殊性,往往就是皇帝心思的风向标。

所以从秦太监的行为,就能窥得皇帝的心意。那么另一个核心问题来了,是谁放出并重用了段朝用?

突然严嵩从班位里出来,对嘉靖皇帝奏道:“先前京师数月无雨雪,春旱严重之极,黎庶苦不堪言!

是以君父忧心如焚,为了百姓安康不惜病急乱投医,竟被妖人所利用!”

后面群臣齐齐想道,没有秦德威,真就是严阁老一枝独秀了。

听到这里时,嘉靖皇帝终于开了金口,“今岁当真是灾异连连,太庙雷火之前,还有个春旱!”

大臣们秒懂,皇帝这意思就是暗示,春旱的锅他也绝对不背。

然后嘉靖皇帝又谕示说:“特旨广开言路,诏许中外臣僚、天下军民,直言谏议朝政得失,以修补上天警示!”

严嵩严阁老立刻又奏对说:“都是臣等不修德行,辅弼无方,致使上天警示,降下大旱!幸有陛下诚意打动上天,才有前日甘霖解困!”

说着严阁老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奏疏:“臣等皆愿伏罪乞休,以求上天好生之德!”

本来这些话应该是由翟銮作为大臣代表来说,但是翟銮心态比较弱势,始终在担心有阴谋推出自己单独“顶罪”,所以不敢带头说话。

同样的话,严嵩说了可能没事,而由他说出来,可能就要出事,假辞官就变成真辞官了。

一直等到严嵩开口辞官,翟首辅这才确信,今天没有把自己单独推出去的阴谋,忙不迭的也跟上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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