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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新与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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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器的炼制无需准备其它,有空闲便可开始,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拿些东西热热手,许久未炼制器具,多少有些手生。

时间来到六月下旬,日头逐渐变得炙热酷烈,路边鲜绿长草也萎靡,花卉耷拉在旁,无精打采。

走走停停,一路上见过许多地方,也去到好几处名望不浅的观宇宗派,或多或少有些收获。

青胧山天壁上挂着的内景秘宝已经不下四十,除去少部分来自各地小门小派以及名胜古迹,其余多是从齐国皇宫以及灵玄宫与玉琼观处搜罗得来。

与南地时候不同,北齐的两家道门魁首底蕴浅了许多,大头都在皇宫内,听闻齐太祖立国时曾骑跨高头大马、带着部将亲自登山。

自那时便有许多典籍道藏、古老传承被搜刮一空,挪到了皇庭大内中去。

那些原本上沾染浓郁人念,又浸润灵性日久,乃是内景造就的关键。骤然被带走,使得绵延数百年的两家势力竟只有寥寥三五座内景地,其余尽皆胎死腹中。

陈屿看过这两地,对比正阳、真武两家,不止在道法修持上有不同,连传承方式也迥异。

北地的势力很喜欢分内宗外宗,外宗待人处事、留驻红尘,甚至耕田种植、经营商贩,大部分供给自身,余出的则奉于内宗诸人。

内宗多清修,其间门人钻研一道不断熬炼,数年十数年如一日,或是武学护道技击,或是丹鼎风水符法。

自有几门独特手段。

两者相比内宗要清静许多,人气远不如外宗旺盛。

这种流派的源头为玉琼观,他们正是第一个采用如此法子的。

后来大齐立国,那位世族出身的太祖率军叩山,灵玄宫在一通折腾后被大车小车一连拿去万册经卷,宫内道藏典籍空缺过半,不得已学了此法,从此内外分流。

以隐山内宗这种半封山的方式维持着传承不熄。

不过大齐并未做绝,在以悍然手段几乎打断了两家脊骨的同时,也丢下几颗甜枣吃,让得许多前贤道人都得到封敕,落以道君真人之名传扬天下。

其中故事曲折难说,陈屿也只从旁人口中,以及两家势力现有的藏书记载中了解了些许。

内外二宗的传承之法让他好奇,入内查看过几次,且不论遍及齐地各州府的模仿者,灵玄、玉琼两家本身对于外宗的打理还算有条理,内外之间联系紧密,许多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入,很是灵通,而非坊间传闻的那样隐世不出,全然不顾外界沧海桑田。新笔趣阁

看过这俩家,他同样找到了一些值得留意的灵性充裕之人,多是内宗道士,这些人既然能进入内宗,天赋自然不差,且常年修持武艺与养心,与常人相比有些优势很正常。

陈屿洒下法种,期待他们能从中参悟出属于自己的道,踏上修途。

往后无论勃发于天外、演化星辰,甚至开辟前路,都可让他触类旁通、从而有所收获。

不过灵性这东西很玄妙,并非与俗世所言的天资完全挂钩,陈屿在一些落魄世家、小门小户,乃至于农家子弟身上也都找到过一二人,先天灵性活跃。

未曾厚此薄彼,他一视同仁,将法种传下,深埋在这些人的意识中,等待感悟之时,破壳生发的那一日。

踏遍大半北地,陈屿循着计划犹未回返,而是向更北方的草原、大漠走去。

不过这些地方壮阔有余,风景别致于其它,然而论及人念灵性却稀薄,故而内景想来数目极为稀少,泉眼亦如是。

好在他于齐国中已得十余处泉眼,除去留下在原地的八处,另外几枚被收拢在怀,不仅如此,处于末期即将崩溃的内景地也标记不少,往后大可再去寻上一番。

手中寂灭灵核数量有限,现成泉眼正好拿来为布阵练手。

定下注意,他迈步远去,渐渐离了烟火人迹,出入嶙峋戈壁,荒芜川泽。

没了同行游子,没了人念磅礴。

餐风饮露、浮游天地。

途中,放下刻意,观览大地风光的同时亦不忘手头诸事,可谓充实无比。

研究泉眼、消化法象、升华灵性,以及琢磨那五枚黑珠和七朵红花的用途,一切按部就班。

时而等到积蓄圆满,自感体内灵性雀跃带动法力快要蓬勃难耐时,便登天招雷狠狠劈一番,噼里啪啦兀自舒畅淋漓,仿若挣脱枷锁,又破开一层桎梏。

……

春耕之后,战事再次爆发。

西、北两端牵扯大梁许多精力,纵然左右二相坐镇,然而还要同宝座上那位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故而只能勉强维系。

不得已之下召了各地节度出力,许以从急之权。

此例一开,宛若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各地纷纷出兵勤王,实则占地扩兵买马,风风火火不加掩饰,节度使们大有操练十万旌、定鼎江山王的架势。

梁廷如今已顾不得其它,河间爆发多次冲突,战线后撤数百里,几近整个府州都沦陷。

严崇岳到底年纪大了,从年初支撑这艰难战局至今,世人皆知倾覆就在一刹。

只等一场溃败到来。

但这在朝臣眼中还只是小疾,数十年来北国何曾伐南?至多掳掠些人口和银钱宝物便会归去。

真正的大患在西北!

为了应对北地局势,朝廷派遣多位将领派,并以节度使们手中交换来的兵力悉数托付,只求在秋收前稳住阵地,不使起伪齐荼毒京畿。

今岁南方少有天灾,必是丰收之年。

届时粮资充裕,自可进退有余。

至于西边宋义云,朝廷可是花了大力气,兵甲齐全、人马如山海,良将景从。

攘外先安内,十万人齐齐向瑶山以西进发。

然而当头一棒,右路军便在宋义云手上吃了大亏,覆没了数千人!

平叛众将冷静下来,转变策略,以瑶山为阵地借由西南与北漠与之交锋,派出大量细作寻求破绽,甚至策反将领以及当地土人,欲要侵扰之间伺机一击破之。

然后就被三山五岳里那些混不吝的货色教训,反倒这边几个都头先是被以家眷要挟,再由酒色引诱陷落,出卖军机,让得几处新建的粮仓被袭击,付之一炬。

又有刺客在关塞出没,掠去了守关一人都头的项上头颅。引哗然一片。

两日不到,大军营后的水源被人偷摸投毒,那人轻功超绝,踏行草簇宛若凌空飞腾,十余士卒都未能拦住,最后弓箭齐射才拿下。

虽查明之后就封堵了水源,重新开了一处,没有真个影响到行军,但经过此间种种,直到此时,将领们才真正意识到宋义云手下这群武人是何等无所不用其极!

「西北民风彪悍,人皆尚武,哪怕面对军阵都是枉然,但行刺投毒、袭击亲眷等事却再适合不过。」

梁军加强了大营值守与方位,又打杀了上百人仍未止住,日夜都有人不厌其烦袭扰。令众将神色阴郁。

「军中习武者不在少数,放武林中所谓二流三流之人比比皆是,然不可能如对方一样肆意。」

军中将士有限,武艺高超者多是对正冲锋将之类,特意抽调出来去行袭扰之事实在划不来。

「从之前捉拿的几人口中得知,他们都是宋贼人手下的三山五岳众,本为西北当地的武人,被收复后派来送死……只要能侵扰半分,对方就欣然满意,不指望这些人能干成大事。」

「江湖武人?既如此,我等为何不仿照着招揽一批武人与之对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闻言多数将领点头,不过也有将领面上流露犹疑,「宋义云屠杀西北,有赫赫威名煞气,这才威逼武人为其爪牙,以身后各州武人那无法无天的性情,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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