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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逍遥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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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后平静心思,清扫庭院。

整理田土。

又用去两日,将祸害了灵田的馋嘴鹿挂在院子外石柱上吃风喝雾,冷冽的风气灌嘴入喉,直让习惯了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打起寒颤。

好在他心善,见不得这一幕。

便给小鹿寻了个伴。

一圈圈涌动的清流透彻微光,环绕石柱上流淌,把黑鱼包裹起来,如同泡泡一般圈在两尺见方的区域内,稍加腾转都不如意。

一大一小为自己所作所为受罚的同时间,顶上两块浮空田则被回收,全数碎了埋入奇景中去。

此刻再望去,隔不远就能瞧见一座百丈山峦两侧,各有一娇小秀气的山包,十来丈高低,当不上山峰之称。

身成造化以来,奇景的空间正在追随灵性升华而壮大,数月前一经功成,天与地顿时扩远——上下四方向外各平添约莫二十丈。

看似不多,实际上已经足够他再开辟十来方灵田。

许是青胧山本已完善,又添有秘宝与造化映照,故而这些新出现的区域自然孕育出充裕灵性,几乎化作凝实露珠,且品质到了可以直接被他吸收的程度,着实不低。

新开的灵田被他栽种上灵竹与元灵根等,投入几粒灵机任由生发,如此环境下植株长势会更快,加上灵液催熟,下一批成熟应当不至于七八个月乃至于一年那么久。

“大概五个月左右就可收获。”

观察了两日元灵根的长势,陈屿心下估量,如今的洞察堪称入微,计算所有因素后得出的结论,与实际情况不会偏差太大。

青台山上的日子悠闲无比,远行云游之后,陈屿难得回返,蜕去一路上的各种念头,端了木椅在院中,就着微微风抚屋檐声,搬出许久前放在奇景木屋中吃灰的两册竹简。

一者是下山时带上的《餐霞法》,记述了他在食炁餐霞境界对餐灵食霞的部分心得体会,以及行功图录和需要注重的关键、易错。

其中就有各个时段的灵霞的品质间差别、引食难度区分、撬动方法不同……

当然,竹简开篇也简单记了关于这些被他餐食的灵霞的口味。

酸甜苦辣咸,作比人世美食,不可谓不丰富。

法篇中更有两则小法门,特为他路上食灵时的总结,从运转效率到提纯、从内外练法到配合术法去餐食,内容不断修改完善至今,伴随整个餐霞境界。

目光浏览,仿佛见到了过往一年的种种,浮现眼前,心中不由生出些感慨。

这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修法,见得法篇上一字一句,并无字字珠玑、顿悟连连之效,单单将‘陈屿’这个人在餐霞时的路临摹下来,有对有错,记下了弯路,也记下了弥补。

半晌,陈屿将目光落在另一卷上。

若说前者是过去的记载,那么这一卷则对应他如今足下的路。…

和往后一些预想。

继《筑基法》《食炁法》《餐霞法》之后,随同境界的提升,终于还是有了新的法篇——《造化法》

这是他近月才开始书写篆刻,连半成品都谈不上,前半卷仅仅记录了第一阶段的修行,之后就全是猜测。

说是臆想也可。

或许将来境界更高时回首再看,这些词句会显得可笑,一些描述仅仅停留在一闪而逝的灵光、骤然浮现的脑洞,仔细推敲便可知错漏百出。

不过他不会停下,依然不断将每日的修行心得记录在上,从脑海中数十万册书卷经义上汲取灵感,从人世云游的体悟中凝结种子,一点点浇灌自己的理解,让其缓缓发芽,期待化繁为简、破土而出的那一日到来。

《造化法》如今止于两篇,都被他视作上册,其一为《雷劫篇》,正是自己还在经历的阶段,过程以铭刻雷痕、以天雷养己为主,辅以雷霆之意在法象、术法、阵道、丹器、灵文研究等各方面的作用。

着重书写了天雷的破法驱灵之效。

至于其二,便是自己对未来的试探。

立足造化境第一步雷劫,以雷霆之意蕴养,凝聚法身、幻化万千、睥睨万法。

与融法于身、融身于灵等一一对应起来,可以看作是基于当前境界的一次系统化编织与梳理,加以对法象的掌握,或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点带面将种种结合起来发生奇妙反应。

他有预感,下一层次的重点将不再是灵性,而在于法力与肉身。

抬头往,天外无穷,世间无垠。

“法融于身,灵融于法,万法万化归于一……将无物可阻。”

三法合一的潜力远不止当下可见的这些,灵性确是一切基础,却也需要各种枝桠去彰显繁茂。

三法合一正是其中最粗壮的枝干!

摩挲着竹简,脑中浮现构想。

但见竹简上一如《雷劫篇》般刻录三个方正小字:逍遥篇

……

山上在修法,在日益精进。

山下的事亦渐渐有了变化。

章和二年的最后一个月,年关将近人们却没有多少喜色。

梁廷的沦陷实则出乎所有人预料,不是各方簇拥大梁,而是这一日来的太早太快,野心家还在野心勃勃,只刚刚开始广积粮,未曾反应就迎来最大的变故。

建业再次陷落,乱贼闯入宫廷,将皇城糟蹋得遍地残垣。

大掠三日,死伤无数。

北齐在干嘛?北齐自顾不暇。

秋收之后,北原大漠的游牧与夷狄打着秋风就来了边关,悍然叩关,欲要劫掠北境数十府县。

本来此事可大可小,在南征这一大好时机下几乎可以被无视,抢便抢吧,这群马上蛮夷来去匆匆,喂饱了就会离去。

相比之下还是南梁富饶的土地更吸引满朝公卿与齐皇的目光。

然后,大齐起家之地‘郁林府’毫无意外被破,那里埋着最早一批立国时候出身此间的王公贵族。…

包括几位先王。

几乎算作祖地一类。

如今被破开,茹毛饮血的夷狄可不管这些门道,只要值钱的,掘地三尺也要全数拿走!

挖坟掘棺、破土开墓!

好在这些只是其中部分部族,探明并挖到的大墓不多,其余都忙着收拾各府县得来的金银细软,顾不上与死人打招呼。

然而齐国的脸上还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虽然少有几位大人物被掘坟,几位先王也完好,可游牧而居、多以天葬习俗的北民此事干起来没个轻重,让满朝多是世家勋贵的齐国心惊胆战!

你袭扰就袭扰,挖坟做甚!?

“不知礼!何等蛮横!”

“陛下!微臣请发兵征讨!”

“不可忍啊陛下,胡人作乱郁林,甚至有列位国公的祖上遭遇不幸……”

群臣哭诉哀嚎,仿佛被挖的是自家祖坟,实则跟他们没关系,这些人多是后来起势,非郁林出身。

有趣的是,作为受害一方的八国公等人反而静默哑然,老神在在。

挖坟是个技术活,尤其在当事之人不知道或遮住半只耳当做不知道的时候,如何心照不宣将该挖的坟挖开,不去碰不该碰的,这些都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一定的运气。

隔着京城近千里的郁林里,一群不识几个大字的胡人夷狄自然不会理解这些头头道道,一旦发现了坟墓,观其规模,专挑大的挖!

朝堂上,皇帝不做声色,八国公耐着脸,几个想要提出南征要事的刚出列半步就被挤了回去——文臣们纷纷出手,嚷嚷着要教训这群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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