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 无能为力（2 / 2）

十四爷趴在太后娘娘的榻沿儿上痛哭着，他哪儿敢相信榻上这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是他的亲额娘。

前些年分别时，他还分明记得额娘年过半百还不见老态，至多只是清瘦，头发乌黑，精神极佳，无论是立是坐皆有太后的气度，唯见到他，这才情感四溅，一口一个我儿，眼睛都通红一片。

然眼下再瞧，别说额娘还留着些从前的模样，便是连叫他一声都是不成了，且任十四爷怎得哭，怎得拉着额娘的手晃着，太后且都没再醒来瞧他一眼。

如此悲痛着，十四爷险些没晕过去，幸而跟前儿就有太医守着呢，见十四爷悲痛的几乎要晕过去，连忙执针扎了十四爷的人中，这才勉强拉回了人几分精神。

四爷见状，也不好叫十四爷如此跪着哭了，若再有个好歹，母子俩双双不成，岂不知又平白给人了说他不孝不慈的机会，又是苛待额娘又是逼死弟弟的，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且给苏培盛示意，叫人给十四爷搬来张软榻来，又嘱咐太医给人开些吊着精神保重身子的好方子，总归十四爷平日里身子什么样儿他不管，就是不能在他跟前儿、在这个时机出了事儿去。

如此下头的奴才尽忙活了起来，扶的扶，搀的搀，伺候汤水的、扎针按摩的，总归手段挨着个儿的往十四爷身上使，如此折腾下来，十四爷还真当好了不少，虽是还情绪激动着，好歹是暂无什么大碍了。

如此四爷便由着十四爷难过去，任他拉着太医来回问话。

“皇额娘到底得了什么病症，怎得这样急这样重？”

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亦不是万岁爷指使他毁了太后的身子，太医只管有什么说什么去。

“回十四爷的话，太后娘娘是得了癔症，整日整日觉得有人盯着有人要杀了她去，如此日夜不得安眠，自然身子亏欠的厉害，不过万岁爷关切着，嘱咐臣照顾着娘娘的身子，臣日日为娘娘施针灸汤药之法，然可惜仍不得解。”

“娘娘身子已然抱恙半年多了，并非一时一日的急病，臣尽了力了，太医院也着实尽了力了。”

十四爷听额娘得了这样的病，又是一阵儿无力的流泪，他倒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也知太医只能医身不能医心，这得癔症的人不少见，却没听说谁痊愈的，可见不是太医不尽心，也不是四爷故意为之。

然额娘变成这般，也定然跟四爷脱不开干系，若是四爷不曾拘着额娘，若是四爷心大些，多体谅额娘些、、、、、、、、

十四爷默默流泪想着，刚刚还对人稍有感激呢，这越想竟对人越是恨了，偏他无能，不能为额娘报仇，甚至连句过火的话也不敢对着四爷说，生怕四爷一恼不许他陪着额娘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了，便只能得“扑通”一声儿任自己跌进软榻上，背对着太医和四爷，默默的难受去。

四爷也不知怎得安慰，也素来不会应对这般情况，他同十四爷相处起来着实不亲近，说什么都带着一股子假惺惺，眼下便也干脆不开口，只管带着苏培盛等人出了门儿，叫他们母子俩相处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