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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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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密旨在身,莫说关押,即便就地正法,也是情理之中。”

齐圆儿轻描淡写地说着,又瞥了夏若水一眼,若有所指,“不过,若苗苗将瞒着我的事一一交代,看在一家人的情面上,兴许我会同官府求情,饶他一命。”

“表哥,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从未瞒过你什么。毕竟,你是我亲表哥,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尤其刺耳,他们何时开始话里话外尽是试探。她看不清齐圆儿的真心,也不知道自己所见所闻,究竟是否真实。

几人不欢而散,姚佳当即泪眼汪汪扑上来,“大姐姐,你究竟瞒了你表哥什么?你快说吧!”

夏若水冷冷瞥她一眼,将她推开,“若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去求我表哥,关人的是他,不是我。”

姚佳眼泪很快收了回去,跺了跺脚便偷摸跟上齐圆儿。见他们远去,单澜犹豫再三,“您真瞒了师弟什么事吗?”

“瞒了。”夏若水深看单澜,上扬嘴角,“其实我看到了,看的很清楚,他抓的是女的。”

他想了想便顿悟了,“师弟抓的是林瑄?那林瑄无罪,他抓个弱女子做什么?”

“那我怎会知道?”夏若水耸耸肩,“你不是千秋山弟子情报人吗?打听打听,可不就全知道了?”

单澜这回是毫不犹豫,“包在我身上。”

她以为单澜会为了同门情谊叛变,不料竟会弃多年的师弟不顾,而跟着她与齐圆儿‘作对’。不过这是不是装的也未可知。

看看天色,夏若水打着哈欠回房歇息了。她已许久没合眼了,沾床就睡,只望山下的周白与单夭也能一切顺利。

今夜大雨倾盆,十年难能一见的暴风雨,将雕花窗吹得嘎吱作响。千秋山弟子连天都不敢看,那手伸进雨中都瞧不见影儿。

齐圆儿窗前独坐,将手中信笺来回把弄后,用烛台烧了个干净。他静静支着侧颜,翻来覆去阖了阖眼。

夏若水为何不明白,让她交出胡九章也是为她好,世上再无胡九章才众人皆喜。眼下未雨绸缪她不愿,若此事传远了,便亡羊补牢了。

罢了,她想见林瑄,让她见便是,左右也是个哑巴,掀不起风浪。若她弃上下而不顾劫人,他也保不住她。

想至此时,屋外‘砰’地打起雷,伴着一声闷响,雨又大了些,沙沙作响。狂风破窗而来,凉凉的雨水倾泻,让他更清醒了些。他迎着风雨扶窗,犹疑着蹙了蹙眉,“师兄,外头风大,进屋坐吧。”

屋外掠过人影,单澜浑身湿透又踌躇不决地出现。他并未入屋,欲言又止地酝酿许久,都没能说出事先编排好的狠话。

齐圆儿有些好笑,“师兄,有话直言便是,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何时这般生疏了?”

“…真的?”单澜将信将疑,“那我就直说了,那林瑄你是非抓不可吗?”

“自然。”

“…”单澜撇嘴,“罢了,你当我没来过便是,我回屋睡觉了。”

“师兄,虽说我有命在身,不能放她走,可让你见见她,还是能的。”

话罢,齐圆儿若有所指,“自然,师兄想带我表妹去,也并非不可,只是苗苗近来因些小事与我不睦,出了事也不同我商议一二,师兄你要照顾好我表妹,若有事一定要找我。”

单澜点头,“放心,姑娘出不了事。林瑄在哪?我们何时能去见她?”

“莫急,左右下着雨,也下不去山,有什么事等明儿雨停了再谈吧。”

“林瑄在山下?”

“自然。师兄忘了?外人是不能上山的。”齐圆儿顿了顿,语调一转,“千秋山近来可来了外人?”

“嗯,只有姚佳。”

“…罢了,天色已晚,师兄快回去歇息吧。”

单澜走后,齐圆儿若有所思阖上门。连师兄也没听到风声?是夏若水瞒着师兄,还是师兄有意瞒他?

还是…胡九章俨然不在千秋山?可单澜那日碰上他抓林瑄后,胡九章凭空消失了。明知林瑄在他手中,胡九章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他被人所囚,无力脱身。

还有个不知打哪来的凌祀云,虽没坏事,可以此人秉性来看,并非善类。

雨彻夜未停,直至午时仍倾泻如注。夏若水打着哈欠赶上午膳开灶,却见单澜顶着黑眼圈却信心十足点着头,“师弟已经答应我了,雨一停就让咱们去见林瑄。”

夏若水有些诧异,“是吗?你怎么软磨硬泡让他答应的?”

“…好说歹说也有十来年的情谊,不就区区一个林瑄,见一见又如何?”

齐圆儿怎会轻易让她见林瑄?且看单澜的模样,似也没费多大功夫,就说服了他。

她不说十分了解齐圆儿,却也有五六分。若此人对他仍有用处,他定连影儿都不给她瞧见。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夜狂风骤雨,让情报处整夜上不来山,此时淅淅沥沥歇了些,周白的信笺才传上山,大致是说交易很顺利,但雨太大与单夭走散了。

临云竟将地契出手了?她以为至少得周旋一两个月。

夏若水沉吟,觉得蹊跷。还是那番话,事出反常必有妖。本想支开齐圆儿再与他相认,如今临云一交地契,她忍不住,也耐不住了,心中涌现出过往种种。

风吹了来,她感到丝丝寒意,却更清醒了。好,就趁秋意正浓,与这个老朋友见一见,将话与误会说清吧。她知道不该轻易信任人,可她深信临云值得,也不想失去这个自小的朋友。

她想起那日的皮影戏与酥饼,原来临云早已认出了她,而她却如此迟钝。那是他们的约定,她怎么忘了,又怎能忘了。

夏若水想起幼时种种,不自觉上扬嘴角,神采飞扬的模样让单澜忍不住问,“姑娘,您这是…捡到钱了?”

“对,捡宝了,还是世上无二的宝。”

左右齐圆儿不会放林瑄走,林瑄又是哑巴套不出话,夏若水只让单澜看着处置,自个去寻凌祀云了。

可她将凌祀云去过的地方走了遍,仍毫无头绪。对啊,她不知临云住哪,平日要寻他来三里亭准能找到,可今日却找不着。

围着三里亭的官兵全然撤离,又同从前一般冷清了。她打着伞漫无目的走着,只觉着心中空落落的,又瞥见官船侍从在不远处,便去问询,“几位大人,请问御布官大人在哪?”

“御布官?就在船上啊。”

凌祀云在船上?夏若水大喜过望,道谢以后便要上官船,却被侍从们拦住,“做什么的?御用官船没见吗?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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