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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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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忘记将安如月送回去了,这东桉子府丢了姑娘,怎的连风声都没传出来?难不成名声真的比亲姑娘还重要?

夏若水想将安如月放了,可又觉着不妥。她那日似乎说了自己是淼淼,若安如月出去乱说,岂非坏了大事。

可一直关着也不是法子。

思来想去都不是回事,夏若水慢慢跳下长椅,自语道,“这世上有没有能让人失忆的药?”

姚佳正捡着碗碎片,听她问,转了转眼珠,“有啊!”

夏若水回神,“还真有失忆药?”

“就在包掌柜那。”

“…”

看她鬼话连篇,夏若水不想搭理,只冷冷瞥她一眼,警告道,“别再试探我的底线,你碰不起。”

仗着年纪小,想让她放松警惕吗,痴心妄想。毕竟,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姚佳咽了口口水,不敢再提,顶着那令人恐惧的视线收拾好碎瓷片,退了出去。

不过她这么一说,夏若水倒想起胡九章的事许久没有进展,林瑄至今下落不明,半分线索都查不着。

假林瑄被灭口前,齐圆儿审过她一段时间,应当知道些什么。

但问题是,假林瑄极有可能是齐圆儿灭的口啊,她哪敢去问他?

可想想在长安,齐圆儿头一回对她露出那副愤怒神情,甚至连说几句‘好,好得很’,而后再没搭理过她。

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去找司云临时,让单澜去见假林瑄,恰巧碰见被灭口。

此事似乎另有隐情。

夏若水渡步至账房,林瑶正两只手打着算盘啪啪作响,丝毫未注意门外动静。

小小年纪,做生意倒挺厉害。

林瑶最近都在经营八仙庄,填补前掌柜留下的亏空,似乎已经忘却那些事。这也是胡九章所希望的吧,他们的纷争,何必牵扯孩子呢。

夏若水伸了伸腰,又惬意地吃了茶睡了个午觉,终于决定将安如月放了。

左右那日劫人时,偷听的卢娘子也晓得她的身份了,瞒得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况且,她已想好如何应对了。

有夏若水的吩咐,安如月并未被刁难,还被好吃好喝待着,门上连锁都没有,门外守着个女子,她是千秋山外门弟子,名唤沉珂。

本来他们人手就紧张,而安如月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若非特意吩咐,这是连看守之人都不想留一个。

见她来,沉珂面无表情将门推开,“主子姑娘,她昨日醒了以后,便一直绝食抗议。”

“绝食?那怎么行?”

夏若水眺向屋内端坐着的安如月。即便在此境况,安如月仍端着那副得体的姿态,一如既往的从容沉默。

安如月抬头,恬静的眸子尽是疲然与沉痛,似有话要说,最终又低眉垂首,一语不发。

“…”

面对安如月,她实在是无可奈何,作不出威逼利诱的架势,也说不出胁迫冷漠的言语。毕竟,她可是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啊。

倚着门半晌,门内门外皆是一片寂然。忽而瞥见安如月紧紧攥着拳,夏若水蹙眉,走上前轻轻掰开她的手,“有何想不开的,同我说就是了,别一声不吭的,还伤了自己。”

安如月竟将掌心抓破了。

夏若水转身拉开几个柜子,找到药粉,轻轻给她上药。

安如月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样貌不算国色天姿,却也清丽端正,只比幼时多了几分英气。真想不到,她是当初那个淼淼,是…三皇爷侧妃的姊妹。

安如月凝视包扎好的掌心,“这一切,都是你们…部署好的吗?”

“也不全是。”

夏若水深看她一眼,“想知道真相,就查吧,我等着。”

联姻以后,东桉子府与宗江子府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与安如月成为敌人也只是迟早的事。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她送走吧。

夏若水拿了篦子,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发,挽了上去,梳的是最简易的姑娘头。又微抬她沾有泪痕的容颜,在妆匣翻来覆去以后,还是什么都没动,只用帕子抹去她的泪,“这才是姑娘。”

抬手触及铜镜中的容颜,安如月竟觉着有些陌生,“这是十年前时兴的头发,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当然了,她只帮安如月梳过头,她自己的头发都是草草簪好,连花样都没怎么变过。

夏若水没应她,伸手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我让家族蒙羞,家中上下皆已沦为笑柄,回去又有何用?”

安如月自嘲道,“我也只能去投江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想报复我吗?”

“淼淼,你知道我不会的。”

安如月久居深闺,却深深明白报复不了他们,也报复不起。况且,那日以后本就名声尽毁,再抛头露面,只能丑上加丑。

“家风严谨,怎会容下我这般忤逆不孝的女儿,即便父亲母亲不提,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你放宽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同他人言说,回府以后,我会以死明志。”

夏若水想劝她,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归根结底,将安如月推入万丈深渊的人,还是她。

她不忍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安如月。以死明志,若她也去官家跟前以死明志,会有人将当初英国公府的真相公诸于世吗。

或许,只能沦为笑谈罢了。

一路驱着马车,将安如月带到东桉子府不远处的巷口,而后叫马车先行离开,为免引人注目,也让她陪安如月走最后一段路吧。

夏若水始终过意不去,安如月却同没事人般从容自如,就好似以死明志是嘴上说着玩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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