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众学子早已上岸休整,都在盯着高慎与杨婉婉紧挨着的浮木,面面相觑。这俩人水性这么好呢?
又过了不知多久,那两块浮木终于分开,重新动了起来,众人才松口气。他们以为出人命了,再迟点就该喊人捞尸了。
在杨婉婉上岸前,便请示过试官,得到允许后,她的侍从支起屏风,备好遮掩之物,待出水便飞快将她裹住。
其余学子皆自发挪开视线,连她出水的模样都不敢看,连素来风流的高水生也风度了一回,佯装打哈哈望天。
不知是憋的还是呛的,杨婉婉吐出两颗珍珠后一直咳嗽,不停咳水,侍从给她喂水,她饮了即吐,才将双手伸了出来。
“你想的果然不错,云石就在咱们跟前。”
见夺得两块云石,夏若水欣喜之后又蹙眉。云石怎会扎堆扔一个地儿?
想着,她朝上座望去。徐二爷那深藏不露的功夫,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莫非是那徐二爷有意在帮她们?
见她看来,徐子斌神色自若,又与试官说着什么,便有人击了锣,“一组派出一人,将各自的珍珠拿上来,公正计分。”
湿身的学子都回避更衣,杨婉婉也不例外。裹着被褥离开前,又想起什么似的,扫了眼对岸,神情难以言容。
“怎么了?”夏若水顺着看去,就见高慎托盘中的珍珠小山一般高,“他那就是看着多罢了,咱们也不少。”
“嗯,我先去更衣了。”
待杨婉婉匆匆离开,夏若水才端起托盘去计分。看来看去还是高慎的珍珠最多,不过她们只要入了前五就有去安南比擂的机会了。
安南比擂时,主官司康良便会亲临,比擂再出前三甲,就能入那懿城面见官家了。
当年东桉子府的安二爷,也是由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入了前十比擂。
只不过这一回不是长安,而是安南。若是长安就好了,还能顺道去千秋山问候周姑姑。
夏若水端着托盘,心中已粗略数了数,约莫百十来分。正要找个差不多的学子比对比对,便见高水生朝他走了来。
高水生一眼便瞧见她托盘中的两块云石,挑唇一笑,“苗苗姑娘果真厉害,不愧是在下找寻半生之人。”
或许更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一般,高水生虽一如从前油嘴滑舌,却离她远了数步,略恭谨了些。
高水生想搭的船,是徐二爷这条?先前齐圆儿说来调查她的人,就是徐二爷?可那徐子斌似乎在暗中帮她,并无害她的意思。
细想小时候,帮过她的官宦世家不少,可她实在对徐家没什么印象。那徐二爷只是个武将罢了,身世不比高水生,为何会让他如此另眼相看?
夏若水若有所思,看了眼高水生的托盘,竟是众学子中最少的。她错愕,又想起方才应试他睡得昏天暗地,“就这点儿,连你兄长的一半都够不着,你不怕输吗?”
“有何好怕,左右我分段高,就是垫底都能去安南。”
“…怎的?高公子嘲我?”
她险些忘了这茬,上一轮高水生分段靠前,可她分段垫底。这轮她是必然被淘汰,拼死拼活捞珍珠都比不过高水生应试睡大觉。
“那在下可不敢,可姑娘也莫要太过伤感,毕竟…这都是意料之中。”
“什么意思?”
高水生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朝试官的方向微扬下颚,“你且瞧着,好戏都在后头呢。”
余光瞧见更衣完的学子正接连走来,他顿了顿又低言,“应试结束后,东坡饭庄,在下可不想空候佳人。”
说完,他慢悠悠离开,余下她独自若有所思。好戏都在后头,什么意思?
得了高水生的预言,又心知试官是何德行,夏若水谨慎地将大珠小珠分开摆放,数的一清二楚。想了想,又拿布裹起托盘边,以防待会冲出个人刻意将她撞翻。
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她低估了试官的‘公正’。只见试官拿起托盘中的云石,左瞧右瞧,便两块一同搁到一旁的作废托盘中,“这两块云石不对啊,不计分。”
原先惊于她们得到两块云石的学子,眼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说着说着又不敢说了。这可是阳中侯府那女的亲自捞的,试官敢得罪她,他们可不敢。
杨婉婉连清誉都顾不得了,拼命下水捞的,他说不计就不计?素来脾性好的夏若水也忍不住气恼,却耐下性子,“大人,这云石可是您亲自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当着大伙检验过的,为何就不算了?”
“这位学子,你瞧这云石的纹路是开裂的,本官方才拿出来的啊,可都是完好无损的云石啊。”
许是有些理亏,试官语气没先前大气凛然,却也脸不红气不喘,但这一番胡诌实在将夏若水瞧疑惑了。
先前硬掰个规矩给她们的绳子做手脚便罢了,这回连个像样的缘由都不找了?
不想与这试官起争执,夏若水深提了口气。真是被高水生的乌鸦嘴说中了,这试官对她们百般阻扰,就是不想让她们赢。
“试官大人,您过来一下。”
不远处看了许久的徐子斌霍然出声,肃穆威严的声线传来,让试官咽了口口水,恭谨地起身过去,“大人…”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徐子斌指着试官的贴身近卫,“这是您的人吗?”
“是…”
“您怎么知道是呢?”
试官心知徐子斌又想替这俩女子出头,不敢得罪他,更不敢松口,只能硬着头皮驳他,“他跟随下官有些日子了,下官怎能认不出啊…”
徐子斌看了他一眼,随手摸了摸桌腿,上去一把将那人的脸抹黑,“他与先前模样相差甚远,怎会是试官大人的人?”
试官看那侍卫片刻,神情认真地答,“大人说得对,我不认得此人。”
什么?
被用以指桑骂魁的侍卫一动不敢动,神色有些僵直,不知发生了何事。大人不会真因为他脸黑不要他了吧?
没想到试官真不要了这贴身近侍,徐子斌一时无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着他,“你是何人?你是试官吗?”
说着,徐子斌将手伸向试官。
“…徐大人啊!您为何要为难下官,下官也是…罢了罢了,那两块云石给她们记上!”
就徐子斌这咄咄不休的,左右两头都得罪不得,都没有好果子吃。
见更衣完的杨婉婉回来,试官自发将那两块云石由作废托盘捡出来,“方才是本官看走眼了,误会一场啊。”
杨婉婉脸色奇差,冷哼一声,“大人可要仔细着点儿。”
帮也只能帮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就要杨婉婉自己走了,与她互拍肩头,说了些客套话。瞥了眼人群中心不在焉的高慎,便同试官告退了。
一出去,便见齐圆儿倚于街边的马车上。他视线掠过她,落在她身后,随即跳下马车,“徐叔叔,您怎会来了柳州?”
夏若水回身,竟见那徐子斌尾随她出来了,便忙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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