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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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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孙娘子果不其然邀她看烟戏。齐圆儿觉着孙娘子动不了他们,不会,也不敢。

于是夏若水应了邀,独自赴约。烟戏不过是借口罢了,孙娘子就是想接近她,还好她早有准备。

她到时,烟戏馆才演了个头,孙娘子正吃着松子看着起劲,见她来便招呼她坐身边。

台上是一名长者在演,朝那烟嘴猛吸一口,吞云吐雾间便呼出一间壮观的楼阁,叫人看了直称好。

台后传出女子声线,将故事缓缓述出,“从前一女子,出身名门世家…”

那长者转眼又以烟勾勒出女子身影,如梦般的雾化作仙境,似翩翩起舞般,遥远的银铃声叮叮作响。

确实是好。看着一半,孙娘子指着那烟亭台,“苗苗,你从前看过烟戏吗?”

看着那逐渐消散的雾气,细细揣摩后,“并未。”

烟戏是已然快失传的把戏,常州那等地方怎会有?何况,李苗苗在家中并不受宠,也没出过几回门,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见过。

孙娘子若有所思,点着头给了她一把松子,“尝尝,这种松子可香了。”

接过松子,刚剥开两颗,顿了顿。不对,这种松子只有天麒以南才有,常州哪有这种松子?

而她自然地就用小锤敲开了…

余光中孙娘子似毫无觉察,她也不敢再剥下去,吃了那两颗便搁在一边。

“怎么了?不好吃吗?”

“我…吃不习惯。”

孙娘子笑笑,又命身后侍女自食盒中端出盘点心,“那也不能空嘴看戏,没味。”

见孙娘子满面关切,夏若水不好推诿,朝桌上那糕点伸手,却没抓住。

晶莹剔透的糕点中,清晰可见杏色花瓣的模样,触感黏黏滑滑的,像雕工精致的美玉。

见她伸手抓了个空,孙娘子身后的侍女纷纷偷笑起来。被孙娘子喝止后,那侍女又端着食盒上前,“李姑娘,方才忘给您签子了,奴婢该死。”

随后孙娘子亲自从食盒中取出一支签子,递给她,“没有签子,如何吃坨仔糕?我回府定严惩这婢子,竟让苗苗难堪。”

坨仔糕…

夏若水脸色确实不太好了。这明目张胆、接二连三的试探,她不信孙娘子毫无心机,可齐圆儿并不将孙娘子当回事,她也只能自己应付。

找借口匆匆离开后不久,便收到消息,齐圆儿将李苗苗从柳州官府弄出来了,此刻已烧成了灰,再无把柄。

感叹齐圆儿做事果决后,又心有余悸。对自己的亲表妹也能这样果断,他再也不似小时候那样了,是好事吗?

但是,既走上这条路,便再不能回头了。

“苗苗姑娘,怎么愁容满面呢?”

心不在焉走在街上,霍然听到这声风流言语,她头也未回,“高公子,你我并不算相熟。这是在大街上,若被旁人看见,损了我的清誉怎办?”

高水生想也未想,“在下愿以己所有,迎娶姑娘。”

“别再说这种混话了。”

夏若水只想赶走他,好让自己安静会儿。可高水生却不依不饶,“姑娘不信?待回懿城后,在下便禀报家中族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让姑娘成为名正言顺的高娘子。”

听到这,夏若水终于停下脚步。她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再说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

高水生的确想娶她,但也不过是想利用她步步高升罢了,她身上牵扯的利益足以助他一步登天。

见将她惹毛了,高水生不再纠缠,“在下不过开个玩笑,姑娘莫恼。”

说是这样说,高水生还是没离开,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说着话,“四皇爷今日会到安南,姑娘不去瞧吗?”

四皇子…那个瘸腿的司康良?夏若水对他印象不深,只觉着他不像坏人,身上的药味也很熟悉。不过,不知道这么多年,他那腿疾治好没。

但四皇子府的人见过她幼时模样,怕被认出来。夏若水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去做什么?见到皇子的马车还要跪拜,懒得去。”

见她这样拒绝,高水生撇了撇嘴。从夏若水口中,真是什么话都能听见,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若被旁人知道,她得去官府转上一转。

素来健谈的高水生被她噎得没话讲,夏若水与他慢悠悠走了一阵,倏地想起一回事,“高公子,我记着来安南前你我做了个交易来着?”

一听,高水生当即双目望天,“天色已晚,在下…”

“那你走吧,左右你也知道一走了之的下场。”

夏若水没为难他,才叫他更不敢走。高水生露出郁闷神情,“姑娘这一引见,来了这么些许人,险些吓死在下了。”

“给高公子见到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毕竟有齐圆儿在,她若与徐子斌太亲近,也不好。

“左右我也算成了一半,高公子多少说点什么吧?”

左右卖的是高慎,又不是他,日后他们对付起高慎,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只是多多多多少有损高昌伯府体面。

“不如边走边说?”

司康良是武林博渊的主官,亲临安南的应该的,并不稀奇。高水生为何这样执着让她去看司康良,有何好看的。

左右眼下正闲,夏若水勉强点头,提步往城楼去,“说。”

“在下那愚兄…也不知怎么的,从前最不喜应酬,现下是隔三差五诗词歌赋,不知交际了什么人。”

“说重点。”

“我暗暗调查后,每回都赴会的是宗余郎。”

宗余郎。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久远的记忆,此人绝非善类。

夏若水摇摇头,“宗江子府可不比高昌伯府,还有更显赫的公子哥吗?”

“有一人身世确实显赫,但只来过两回,是…”高水生犹疑片刻,“祥国公府的文四爷,文瑞。”

祥国公府的主君是文官出身,如今的丞相,百官之首。

从前父亲就觉得祥国公这碗饭吃得太容易,在朝堂上说几句话,就比得上他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所以她们家与祥国公府并无太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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