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留不住(1 / 2)
月灵谷里的孩子几乎都是被谷主婆婆捡来的无家可归的孤儿,朗月初刚来谷里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叶灵知,那时他才四岁,她十二岁,彼时的他身上穿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破烂烂的不合身的衣服,小脸脏兮兮的,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
“小家伙,以后我就是负责照顾你的师姐了。”叶灵知将他从一身破烂中剥出来,用皂角水温柔地给他搓洗着打了结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呀?”
朗月初坐在是他两个人大的矮木盆里,只呆愣愣地盯着眼前亲和漂亮的小姐姐,也不说话。
“我叫叶灵知,这里是月灵谷,谷里面都是跟你一样,被婆婆收留进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来到这儿就相当于重新拥有了家,大家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再也不用四处流浪啦。”
她热心地给他介绍着谷里的情况,给他修剪乱糟糟的头发和指甲,又找来几身其他孩子没穿过的新衣服,将他收拾得像个瓷娃娃一般白净可爱。
对朗月初来说,是叶灵知握着他的小手将他一点点带大,教他读书识字,领他结交新的朋友,带他一点点熟悉谷里的其他事物,慢慢地让他打开了封闭的自我,逐渐融入进了这里,她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第二个母亲。
他是谷里面最聪颖的孩子,谷主婆婆教的东西一学就会,八岁的时候就能成功地用蛊制服一头野熊,让大象翩翩起舞,同时他还是谷中最漂亮嘴最甜的孩子,在叶灵知的关心与照顾下,他曾拥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后来叶灵知在一次外出采药中救助了一名误入此地被毒蛇咬成重伤的中原男子,他叫乐辰,在叶灵知的万般恳求之下,谷主婆婆算是同意了让乐辰留在谷中养伤直到复原,并且叮嘱叶灵知必须时刻看紧他的一举一动,以免给谷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渐渐地,在乐辰养伤的这些日子里,叶灵知逐渐被他的风趣幽默和体贴直率所俘获,一颗芳心完全地沦陷在了这个男人给她编织的甜蜜陷阱之中,甚至在他的蛊惑下,三个月后,十八岁的叶灵知便暗结珠胎,计划着与乐辰私奔出谷。
后来他们的事情还是被败露在了谷主婆婆,婆婆一气之下将叶灵知锁在了房间里,并命令其他弟子将乐辰毒瞎后丢出了月灵谷,以免他再找回来,为此叶灵知甚至闹到绝食自虐,苦苦哀求谷主婆婆成全他们。
谷主婆婆不忍心看她如此肝肠寸断,自甘堕落,便将乐辰是如何背叛她诱惑谷内的其他师姐妹,并企图偷取神木阁内的宝物之事告诉了叶灵知,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从此更是如同三魂丢了六魄一般每日里浑浑噩噩,把自己锁在房间避不见人。
“师姐,求你振作起来,你还有我呢。”朗月初跪在叶灵知的床前,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原本温暖的双手变得骨瘦如柴,朗月初心中满是后悔愧疚,为什么他没有保护好她。
其实他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这个男人意有所图,并非善类,让她留点心稍加提防,可当时的叶灵知完全被风月情爱迷住了双眼,全然不顾身边之人的劝阻,即便是被乐辰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并给她取名乐辛。
乐辛一岁之前,朗月初曾有幸抱过她几次,还教她叫过哥哥,后来悬山老人找上门来要带他回中原认祖归宗,想到父亲曾薄情寡义地抛下他和母亲,他果断地拒绝了悬山老人的请求,最后是在谷主婆婆的劝说之下,他才跟着悬山去了中原,这一走,便是五年。
五年之后,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四喜之一,可对他来说,面对的却是物是人非,与昔日亲人刀剑相向。
阿凉将他们引至朗月初之前去过的林间小屋,推开门煞有其事地将从怀中掏出锦盒放到了一处机关当中,岚叶趁机闯入将他摁在了原地。
屋内只阿凉一人,朗月初从机关处取回锦盒,打开一看,竟然是空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面色一冷道:“狡兔三窟,调虎离山,看来我们中计了。”
——
客栈门口,晴芳左右来回徘徊了好几圈,才终于压制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想起此地的危险尚没有解除,这样瞎晃并不安全,必须赶快返回房间,以免遭遇不测再横生枝节。
回到房间门口,她停住脚,思索了一番待会儿进去该如何开口打破之前的尴尬局面。在心里面反复练习几遍过后,晴芳伸手推开了门。
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她彻底愣住了:
一个红衣女人像条美女蛇一样攀附在李渭枫身前,他们的身子紧贴着,李渭枫将她压在房间内的木桌上,衣领大开,精瘦的腰间缠着两条雪白纤长的大腿,两节藕臂攀在他的颈肩,女人嫣红的唇眼见就要与他碰上,却被她推门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做什么?!”晴芳下意识地吼出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只不过是离开了两盏茶的功夫,屋内就变成了这样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
叶灵知没有理她,反而媚笑着摸上李渭枫赤裸在外的白皙结实的胸膛,红唇轻启,声音有如蛊惑一般道:“公子,有人打扰了我们的好事呢,要不,你替奴家杀了她可好?”
晴芳迟迟没有从震撼之中反应过来,她的眼睛像是长在了李渭枫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被散落的发丝挡住的面容,她不相信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下意识地,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甚至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上前分开他们的冲动。
只是她还未迈出第一步,身体便忽然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右手不带一丝犹豫地将轻雪剑一寸一寸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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