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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三更)夺舍之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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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谢芜悠都一直提防着宁远,可他追求娘子的手段却拙劣地紧,还不舍得花钱。

他直接在宁府划了一块场地,摆了一些瓜果,请谢芜悠和林莯雪看百戏。

是他们府里下人自己演的……

谢芜悠强行忍住自戳双目的渴望,笑语晏晏地同宁远拉着话。

见气氛差不多了,她清了清嗓子,高声讲出一个故事:

“小女子想到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借今日高兴,同大家说说。

这是个真事,如今想来,还颇觉诡异。

星会有个五大三粗的屠户,解得一手好牛,但从小到大没念过一日书,可谓目不识丁。

杜康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年年应试,年年落榜,但也算一肚子墨水,能出口成章,百步成诗。

本来这样的两人应当是没有交集的,一个江北一个江南,秀才就算买肉也不会去找那个屠户,且有身边人为证,两人都没有过过月江。

然而一件怪事却把二人联系在了一起……”

众人皆看着谢芜悠,等着她说下文,谢芜悠却陡然停住,慢悠悠地用了一口茶。

躲在暗处的李谨在心里暗自发笑,这女子看似忠直,却惯会吊人胃口,如同她在杜康那次走索,明明可以平稳地走完,却偏要走得一波三折,引得大家都移不开眼。

“什么怪事?”宁远现在还没意识到她的用意,十分认真地听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

余光看了看阖府上下的眼神,谢芜悠满意地一笑,将茶杯放下,施施然继续讲:

“那秀才也是命薄,考了那么多年都没中,甫一中举,情志过极,一口痰卡住,丢了性命。

后来经过有心人考证,恰好在同一日,那屠户失足落水,救上来后已是奄奄一息。

好在屠户家家境颇为殷实,家人延重金聘名医救命,折腾了三天三夜,总算是醒了过来。

按理说这该是喜事,可怪就怪在那屠户醒后说得第一句话。

他说,‘我中了,我终于中了。’

家人大惊,纷纷看向名医,名医面上挂不住,推说是癔症。

可那屠户却不依,说自己是望月城的秀才,刚刚中了举,不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屠夫。

后来家人仔细询问,他竟能将望月城的风土人情说得事无巨细,且说起来了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与以前的屠户判若两人。

更绝的是,他还叫来丹青笔墨,将从前自己的模样画了出来,并着籍贯姓名来到星会核对,竟然与之前横死的秀才完全符合。

此事已然超乎常理,一行人便立马去了清虚观请道长解决,道长一看便说是夺舍,立马做法请走了秀才的魂魄,送与往生,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屠夫的魂魄找了回来。

屠夫醒后悲恸大哭,说及自己作为幽魂的遭遇来泪如雨下,当真是尝尽百般苦,历得千千劫。

家人听了哪有不心疼的,与屠夫抱作一团,自此心中对鬼神敬畏,也是可想而知。”

谢芜悠斜眼看着满院的沉默,唇角勾了勾,又加了把火:

“唉,要我说这秀才也是不懂,若早知自己已然身死,铁了心要装作屠夫,就算说失忆,家人也不会往夺舍上想吧。

不过这可就苦了那屠夫了,只能看着一个无耻的盗贼日日与家人欢聚,而自己却始终处于修罗地狱,不人不鬼。

那滋味,想必难受极了……”

啪——宁府里最老的管家手一松,将什么物件掉在了地上,而他却没有及时去捡,而是用浑浊的双眼惊惧地盯着宁远,随后又悲恸地在四周的空气中寻觅着什么。

谢芜悠无措地眨眨眼:“各位这是怎么了?可是小女讲得不好?”

宁远的脸已然青到了极点,下人们面面相觑,气氛十分诡异。

“好!好极了!”林莯雪很捧场地鼓起了掌,但因着周围的寂静而显得更加尴尬。

坐在她身边的宁瑶忙捉住她的手,冲她十分微妙地摇头。

林莯雪见状犹疑地停下了手,谢芜悠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笑着缓和气氛:

“罪过罪过,孔夫子都说不谈怪力乱神,我却在这里讲些有的没的,冲撞各位了,大家权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端起茶杯,对着宁远笑眼盈盈:

“宁公子,抱歉我说错话了,在此以茶代酒,自罚三杯聊表歉意。”

言罢她十分利落地干了三杯茶,讨好的姿态看得人十分熨贴。

林莯炎盯着她娇美的脸心中打鼓,虽然她讲得故事过于敏感,但没道理她会知道这件事,多半只是无心之失。

他对凤安有执念,是因为她是人人追捧的花魁,却心甘情愿地依偎在孟谦身上,那么让人嫉妒,疯狂地想去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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