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33章 此去贵阳知有望,使君心似烟火清(1 / 2)

加入书签

且说正德丁卯年四月初八,陆羽等一行人前往贵阳府赴考,途径扎佐司,水东司。一路上倒是安全无事,多亏了柳知县派了不少健仆,其中武艺者也是有好手的。

今年的院试某种意义上是贵州的首次院试,因为之前都是由云南提学官兼任,今年则是朝廷派遣沈庠为贵州学政。

提学官任期为三年,这三年中,提学官会举行两次考试,也就是说,院试是三年两考。

这两次考试则称为岁考和科考,在岁考和科考考校生员前,提学官都会在各府对通过府试的童生就行考试,即所谓的院试。

贵阳府不愧是贵州的省会之府,道路也不像修文那般的土路。

一路上许是多雨的天气,缠绵不绝,差点延误了日子。

往年是学政于驻在地考试就近各府应试童生,其余各府则依次分期亲临考场主持,由于贵州八府四军民府,临近自然是贵阳府首先开始的。

因此陆羽等一行人需前往贵阳府参加丁卯年的院试,也是童生的最后一道门槛,过了院试也就是生员,俗话里就是说成为秀才了。

但秀才也仅仅只是开始,明朝科举制度大抵可以分为四层,童生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而提学官举行的科考则是三年两次,之前也是提过的。其实简而言之,岁考和科考是和童生无关的,童生只需要过了院试才是最为重要的。

却说一路无话,闲言少叙。

等快到了贵阳府时候,却出了一起麻烦事。原来是在进贵阳府的关隘之际,被拦截了下来。

贵阳四月的春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暖和,夹杂了绵绵不断的细雨,一份行人的车队,被拦了半道。

车里头猛地像是被撞击一了一下子般,“砰”的一声停在半道上头。

“什么情况?”

靠着后枕肩打盹的丑俊顿时惊了醒,伸出头向外头张望着。

同行几人亦是被搅和,陆羽放下手中的八股选集,其中竟然有一大半是解缙所作八股,但也却是值得入选,不然也不会与徐渭、杨慎一起被称为明朝三大才子。

只听的拉车的骡子和后方的驴子像是不情愿停下来淋雨,咕咕的叫了几声。赶车的老仆“啪”的一鞭子下去,顿时就老实多了,低着头不再发声。

“都下来,例行检查。”

“差爷,这里头都是读书人,关碟都在小厮这里。”

柳勇家的老仆身披蓑衣,雨点却流进去不少,里头也是湿的,却挂着笑意和恭维,对着面前的一伙巡检小吏,面前便是高厚的隘墙。

“按规矩来,都下车。”

领头的小吏却不软话,依旧催促着几人。

车厢里头的几人听了这句话,丑俊倒不乐意了。只听得他哼了声道。

“上回来贵阳,也不见得要下车,今天怎么地还是例外?”

外面听见里头的不满,只是回了几句。

“公子,我等按规矩,速速下车,别耽误后头的入隘,晚点城门便关了。”

一路上十几人,但带的蓑衣雨具却不足,势必会有人染雨,几个童仆小厮便脱了身上的蓑衣,拿给正欲下车的陆羽等人。

丑俊一下车就是大发雷霆道。

“快检查,我看你能查出来什么,到时候我好好看看。”

丑俊如此失态也是有原因的,一路上来,由于柳知县加派了人手,小毛贼自然不敢上来碰硬钉子。

但天不遂人愿,丑杰半路上发烧不退,只得停在水东司调养身体,恐怕是要错过此次的院试。

丑俊心中愧疚,自觉是那日非要拉着丑杰去酒坊一夜,丑俊嗜酒如命,却要拉着弟弟遭罪,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头怎么想的。

陆羽后头也问了一俩句,谁知道酬金如此回答。

“大丈夫就是要会喝酒,否则何以成人?”

对此陆羽只能是无可奈何。

一行人冷冷地站在城门旁的砌脚旁,顺带着也能遮挡些风雨。

“真麻烦。”

丑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一旁的柳勇默不作声,郭瑶大哥也染了寒气,擤了下鼻子没有理会丑俊。

大家伙的心情似乎都受到影响,闷闷不乐的表情都挂着了脸上。

陆羽心中却不觉得,许是第一次感受如此的路途,一路上虽下着缠绵细雨,坐着颠簸不堪的驴车,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于是对着还在一旁发牢骚的丑俊道:“待会儿先歇会儿,再过七天便要院试了,别因此影响了心情。”

陆羽知道丑俊性子如何,想劝解首先是要让丑俊里你冷静下来,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丑俊还是比较听听了陆羽大哥的言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言语,但依旧冷眼盯着几枚小吏。

小吏心中也不好受,最不想得罪的就是读书人,俗话说读书人是最记仇的。但奈何军令如山,还是要按规矩检查。

几番搜查结束,登记入库,仔细检查了门劵(身份证),符节路引之类必要文书,闹闹腾腾的一番操作下来,才放了入隘。

如此一折腾,但已经酉时末,天色已经黑了,原本柳知县是提前寄了信,通知贵阳府的旁兄前来接引招待一行人的,但许是时间出了差错,迟迟没有碰上头,只好先寻了间客栈稍作歇息。

客栈并不豪华,但却实在宽敞,许是来此的士子频繁,不少占地的装饰都卸了下来,一进门除了几栏柜台,便能瞧见里头满满当当的隔间板房。

店名倒是取得有意思,名曰“高升店”。门口挂着一对摇摇晃晃的灯笼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上头还印着“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各位公子住店,总共是四位是吗?”

外头的三五个仆僮拧着衣裳上的雨水,陆羽几人亦是没干净多少,神态疲惫柳家老仆却精神抖擞地和客栈的掌柜交谈着。

“老柳头,你还活着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老掌柜一开口就把陆羽等人吓了一跳,这两人莫不是有什么过节。

“你这老东西都还活着,我为何不能。”

柳勇倒是知道,自家的老仆柳方和这家客栈的掌柜年轻时候便是认识,更是同乡结伴而来贵州讨生活的,尔来二十又一年。

两人老头加起来都快是期颐之年,此刻彼此却笑得和孩童一般,许是恍惚间想起年少的模样,时光荏苒不再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