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2 / 2）
顾元鸢失笑，齐知正抱起软趴趴的她回宗，他笑道：“看吧，这就是你的老情人。”
顾元鸢在有些事情上尤为执着：“不是，只是朋友而已。”
齐知正耸肩道：“现在我要和你一起等死了。”
……
顾元鸢在宗门养伤，外界的消息也没有落下。她听见3000年前的仙人复活，听见剑宗的前任宗主死于非命，听见仙人广开道坛讲道。
咦，讲道。
顾元鸢对讲道有些兴趣正好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瞒着齐知正，独自一人出了宗门坐在左邀夜的道坛下。
只能说不愧是仙人讲道，顾元鸢有好多地方听的茅塞顿开，惊醒原来还能这样，原来还能那样。
左邀夜看见来听道的顾元鸢，神色复杂，但他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讲道。待他能以讲道的功德上天道换取一个违背誓言的机会时，顾元鸢就该死了。
接下来的这九九八十一年，左邀夜在四十九个地方开了道坛讲道，顾元鸢场场尾随，叫左邀夜忍不住想起他从前跟着顾元鸢讲道那段时间。
他讲道是为了功德，顾元鸢讲道是因为想讲。说实在话，他甚至不如一个修仙者的觉悟高。
他这一晃神，就有一个地方停顿了片刻，听得如痴如醉的顾元鸢迅速醒神，和神色复杂的他对视，顾元鸢露出一个微笑，像是迫不及待的想死。
左邀夜：……
左邀夜闭目继续讲道，今天这场道讲完，他的功德也就凑够了。
……
“今日的讲道就到此为止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讲，愿诸位……”
左邀夜的讲道落下帷幕，在场人散尽之时，顾元鸢踏上高台。
左邀夜冷冷的瞥她一眼：“送死？”
顾元鸢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想在死前，与前辈论道一场。只求前辈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本尊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做。”
顾元鸢眼神闪亮无比，她坐在左邀夜的对面，有无数的疑问抛给了他。
这场论道持续了足足三年，顾元鸢一脸满足的求死时，左邀夜突然下不了手了。
他感慨道：“能在四百岁，有如此见识见地修为，你不错。你唯一的错误就是生错了胎，谁教你是登天梯。若你不是，本座定要收你为徒，携你上界。”
“承蒙前辈高看了。”顾元鸢引颈就戮，左邀夜静静看着她，突然闭上眼，心道：孽缘。
“本尊的功德尚未圆满，你继续随着本尊修行罢。”
能有修行的机会，顾元鸢毫无理由拒绝，她点点头谢道：“多谢前辈。”
她又跟随了左邀夜三十年
这三十年，不止她在左邀夜身上学到了许多，左邀夜也在她身上学到了许多。
左邀夜叹了口气，更加的下不去手。
他决定先带着顾元鸢走遍天下，搜集其他的碎片先。
中洲，南海，北疆，西域，东域，用了六十年，这一段路也终于迎来了终点。
全天下的天梯碎片只剩下顾元鸢和齐知正，还有齐朝阳。
左邀夜叹了口气，领着顾元鸢回了术宗。
左邀夜说：“本尊难得心软，让你们一家三口死前团聚罢。”
可是顾元鸢和齐朝阳，齐知正见面之后，左邀夜还是没有下手。
他说他喜欢凡间的景色，像再看看。
于是二人行就成了四人行。
齐朝阳早就在左邀夜的帮助下成了一个半大少年，也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可他就是执拗的叫左邀夜为：“爹。”
“左爹爹，我好想吃糖葫芦！”
“左爹爹，你为什么喜欢我娘啊？”
顾元鸢和齐知正还有左邀夜一同呵斥：“胡闹！”
齐朝阳挠了挠头，反正依他看，娘是喜欢爹的，至于齐混球，他也太奇怪了。
齐知正看齐朝阳的眼神让齐朝阳老是觉得怪异。
齐知正还没有放弃活下来的机会，她天天劝说着顾元鸢离开左邀夜，和他一起逃命。
顾元鸢也不怕左邀夜听见，笑道：“他是仙人，我们两个能逃得过他么？”
就是可惜了，她一开始想要，没有人飞升，修真界维持原状，大家的寿命越来越长是做不到了。
齐知正迷之自信：“我们可以杀了他。”
顾元鸢：“？”
她简直都不信打击齐知正了，如何能对付的料仙人呢。齐知正又说：“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说不定他还是爱你的。”
“所以他就心甘情愿让我刺第二剑？”
顾元鸢语气嘲讽，齐知正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然后他嬉皮笑脸：“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真的不可行呢。”
顾元鸢难得的骂了句脏话：“滚蛋。”
“我不，我还要看着朝阳长大。”
齐知正哼了一声，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互怼，也许这么形容有些贬低，但确实，顾元鸢越来越通人性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左邀夜的影响。
齐知正道：“不为你自己着想，我就问问你，你真的忍心看我和朝阳去死吗？”
顾元鸢越来越像一个人，所以她沉默了，她犹豫了，她拍了齐知正一巴掌。
“舍不得，但这是我们欠左邀夜的。就让我先死好了，我死了就看不见你们死了。”
齐知正骂：“笨蛋。”
“我要先死。”
“我先死。”
他们两个就谁先死吵了起来，左邀夜并不聋，他背靠着树干闭上了眼。
什么欠他的，他无比明白，齐知正和顾元鸢都不欠自己的。反倒是他欠他们两个的，本就是他下界才蹦碎了天梯，如果他不下界就没有这么多是是非非了。
顾元鸢和齐知正躺在草地上，她和齐知正刚刚因为谁先死的问题掐了一架。
齐知正笑嘻嘻：“我赢了，说好了的我先死啊。”
顾元鸢骂：“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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