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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三阶特殊弓兵,天雄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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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的车架之中,一吐蕃年轻人驱使着胯下战马,快步来到一辆马车旁,压低了声音,道:

“司本大人,此地距离云国国中不过两日的路程了,只怕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我等商量了一下,打算今晚动手!”

吐蕃羊同部首领聂赤闻言,当即推开车窗,对着马车外的部族亲信子侄,眉头一皱,道:

“那此前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可曾准备好?”

这名羊同部的年轻人,此时心中有些不岔地道:

“那也太过麻烦了……其实司本大人何必如此小心,我们暗中召集了足够多的勇士,还有夏国人的帮助,区区百余云国士兵,我们又是突然下手,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听到这话,聂赤眉头一皱,双眼盯着年轻人,语气严厉,隐带呵斥地道:

“朗氏部族的教训,难道还不能让你们引以为鉴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临时召集而来的那些部族年轻人,比朗氏首领多吉精心操练多年,横行吐蕃的一千铁甲兵还要厉害?”

那名羊同部的年轻人感受到眼前聂赤心中隐含的怒意,只觉胸口一滞,连忙慌张地低下了头,恭声道:

“司本大人,我知道错了!”

“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等傍晚停下安营扎寨之时,便会有人打着附近部族的名义,假借奉赞普之命前来犒劳使团。酒肉之中,请下了秘药,可让云国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因为忌惮与云国士卒的战力,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聂赤甚至想到了下药的手段。

听到已经准备妥当的话,聂赤这才微微点头,沉声道:

“好,去吧!”

“是!”

日头逐渐偏西,使团也便不再继续赶路,寻好了驻扎营地之处开始安营扎寨。

篝火燃起,除了一些负责四周戒备的吐蕃士卒,其余士卒都忙不迭地卸下甲胄,收起兵器,四散而开,相互之间说笑着,毫无一点身在军中的模样。

聂赤走下马车,抬头看了看这些自由散漫的吐蕃士卒,又下意识地望向营地最中央,那依旧严阵以待,甲胄兵刃不离身的云军士卒,忽然眉头一皱,对着身边的族人,语气深沉地道:

“我吐蕃若想要真正强盛起来,便必须整顿国中的兵马,学习云国先进的军队制度!”

一众羊同部年轻族人身在使团之中,往日与云军接触,只觉他们兵甲犀利,军法严苛。其余的,反而就没有那么太深的感触了。

而直到此时,被聂赤这么一句话点醒,他们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两国军队之间的差距。

一众羊同部年轻人,这才明白了聂赤此前,为何要那般小心谨慎了!

聂赤看着营地最中央的那百余云国禁军,眼皮微微跳动,语气幽幽地道:

“此时我心中,已经再次生出了忐忑之心,不知道点头同意你们的决定,是对是错……只希望,一切如同此前谋划那般顺利便好!”

一众羊同部年轻人抿了抿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事已至此,再让这些已经上了头的年轻人退缩,又怎么可能呢?

临时营地的最中央,云国使团驻地。

有禁军士卒,快步走到王玄策面前,抱拳一礼,回禀道:

“大人,营地之外,有吐蕃当地部族,奉吐蕃赞普之命,送来了酒肉慰劳!”

王玄策闻言,眉头皱起,开口问道:

“奉吐蕃赞普之命?”

“是!”

“我看这吐蕃的诸多部族,对赞普弃聂岐是多有不满啊。竟然还有部族,会打着弃聂岐的名头前来慰劳使团?”王玄策语带一丝疑惑地道。

若是云国、夏国这些中央集权国家,使团到来,沿途州郡官府必然全力招待。可吐蕃虽然已经开始了加强王权,但地方之上还多是诸多部族管理。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使团,还是第一次收到吐蕃部族的招待慰劳呢。

一旁的粘杆处侍卫沉吟片刻之后,出声道:

“此地当初乃是朗氏部族的地盘,后来吐蕃赞普打击朗氏势力,寻了个错处削了朗氏的地盘,送给了当地一个名为‘娘氏’的小部族。或许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娘氏对赞普弃聂岐极为忠诚吧……”

王玄策听到这里,倒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想到使团众人一路之上风餐露宿,着实辛苦,他斟酌片刻之后,终于是点了点头,出声道:

“好吧,请他们进来吧!”

“另外,军中将领当节制麾下,肉可随意享用。但酒,军中上下皆不可饮,只给使团官员们各送三两,解解乏就行了。”

一旁的士卒闻言,心中略有欢喜之情,连忙抱拳应道:

“是!”

王玄策心中,隐隐有些坐立不安,却又不知为何,说不上个所以然。犹豫一会儿,他只能看向身边那位粘杆处侍卫,出声道:

“高原路途辛苦,使团上下多有辛劳,我不忍拒绝。但思来想去,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今夜,还是要请粘杆处的侍卫们帮忙去看一看了!”

粘杆处侍卫闻言,连忙抱拳一礼,道:

“大人放心,属下晓得了!”

说完,他便连忙转身离去,安排人去好好检查一番。

按理说,这粘杆处是干黑活儿的,对下毒这类的手段应当是极为熟悉的。

但架不住吐蕃,无论是文化、武功再或是医药,都与中原各国大相径庭。这次为了防止被发现,聂赤他们用的还是没有毒素,不易被发现的迷药,就更加不容易被察觉了。

粘杆处此前,也从未接触过这一类东西,难免有疏漏。在用了些常见手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便直接回禀了王玄策。

这个时候的王玄策,才终于放下了心来。

此前不少吐蕃农人,都对王玄策说过,这两年吐蕃气候暖和。再加上如今,也已经到了五六月份,所以气候并不算太冷。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昼夜温度相差太大了,对于习惯了中庆城四季如春的云国使团使臣们来说,已经称得上一句苦寒之地了。

自逻些城启程归云,一路之上辛苦至极,如今突然有部族送上酒肉慰劳,顿时让云国使团之中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便是一向军纪严明的云国禁军,此时也微微松弛了下来,纷纷取来肉食,一边吃着,一边眼馋地看着不远处使团文官们手中端着的酒水。

而就在此时,外围的吐蕃使臣营地,聂赤站直身子,沉声道:

“四周负责戒备的吐蕃将士,已经被我调走。下了药的酒肉,也已经被送了进去,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周遭数名羊同部的年轻人,眼露狂热之色,当即沉声应道:

“请司本大人放心,一切绝对万无一……”

便仿佛立flag一般,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忽然听到营地之外传来一声暴喝:

“大云禁军,戒备!”

“有不明骑兵,窥探营地,有意图不轨之像,全军戒备!”

饱含内力的声音,霎时之间,极为清楚地传遍了营地每个人的耳中。

百余云国禁军,几乎是同时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中的肉食,迅速地集结了起来,将整个云国使团保护了起来。

王玄策心中一皱,猛地站起身来,手按腰间佩剑之上,朝营地之外眺望。

便将远处,数名负责隐于暗处戒备的云国粘杆处侍卫,此时一边张嘴高呼示警,一边快马疾驰而来。

而此时,在这几名粘杆处侍卫的身后,还有一部不明身份的骑兵,吊在了后面追了过来。

护送使团前来吐蕃的云国禁军,也仅有百余人,人数实在不多。所以最需人手的外围警戒之事,也便是交给了吐蕃士卒。

但留了心的王玄策,还是安排了几名粘杆处侍卫,暗中警戒着。也正是因为这份警惕,才让此时能够有人及时警示!

聂赤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粘杆处侍卫,略显浑浊的瞳孔一缩,狠狠瞪了一眼身后,那几名刚刚还保证万无一失的年轻族人,低声骂道:

“蠢货!”

几名羊同部年轻人,脸上涨红地低下了头。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狡猾的云国人,竟然还暗中安排了眼线……

“那、那咱们还动手吗?”其中一人,有些迟疑地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先不说云国使团没有吃多少下了药的酒肉,便是吃了,一时之间药效也无法发作。这样一来,他们此时需要面对的,便是那没有丧失多少战斗力,骁勇无比的云国禁军!

聂赤扫视身后一众族人子侄,不由有些心累地叹息一声。

年纪大了,有点带不动……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开始用使团携带的马车,构建防御阵地的云国禁军,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咬牙道:

“直接动手,趁这个时候驱赶外围的我吐蕃勇士,让他们去冲击云军的阵地!”

“是!”

昏暗的天色之下,只见营地角落处,三堆篝火同时点燃,瞬间照亮四周一片。

远处那追寻着粘杆处侍卫而来的一部骑兵看到了这约定为信号的三堆篝火,顿时勒住战马,紧张地待在原地等候着。

片刻之后,“轰隆隆”的马蹄踏地之声宛若闷雷响起,地面亦是为之震颤起来。羊同部召集的大队人马,此时终于疾驰而来。

战马长嘶,伴随着让人热血喷张的吼声,千余骑兵呼啸着冲杀而来。

王玄策看着营地不远处突然燃起的三堆篝火,心中顿时反应过来,双眼一瞪,咬牙恨声道:

“吐蕃使团之中,有内奸,警惕吐蕃士卒!”

此言一出,云国使团的气氛,更是紧张起来。

为了全力保护使团,云国使团的驻地,就安排在了营地最中央。内围由云军禁军守卫,而外围则由吐蕃士卒护卫。

此时吐蕃有异动,这原本很好的营地安排,霎时之间便让云国使团陷入了死地之中,难以快速撤离。

“杀,夺回我们的雪狮子!”

“冲啊,为了雪山神灵!”

冲杀而来的羊同部士卒,用吐蕃语嘶喊着,眼中已是露出了狂热之色,奋力地朝营地冲来。

外围守卫的吐蕃士卒,本就军纪散漫,士气相比有宗教信仰加持的羊同部骑兵更是不如。

面对着声势浩荡,突然冲杀而来的羊同部骑兵,都不需要聂赤亲信族人的引动,大部分的吐蕃士卒们,便已经慌张无比地朝后面逃窜而去。

少数想要整顿兵马反抗的吐蕃将士,此时面对袍泽的溃败,士气也瞬间崩坏,被裹挟着朝后退去。

王玄策看着转身朝营地冲来的吐蕃士卒,额间青筋暴露,奋起内力,毫不犹豫地吼道:

“两边散开,敢冲击营地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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