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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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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汽车徐徐驶了过来。

福臻再也没有耐心与对方多作纠缠,微一颔首,旋即绕过对方迎着那辆汽车疾步而去。

衣铺离报馆有段路程。谢先生大概是要留意马路上时不时横穿而过的行人,一路上只字不言,俨然将自己当作了汽车夫。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福臻都很感谢对方保持的这种沉静。没有人知道她由于太过紧张浑身都在微微发颤,更是没有人知道她的三魂七魄早已飞到急切想见的那个人身上。

终于捱到了报社门口,福臻也顾不得与对方多客套,只道了声“多谢了”便推开了车门直往报馆里奔,得到的消息却是“沈家宇跑外勤去了,还没回来!”

福臻的心倏地一沉,一刻也没停留扭头又跑出了报馆。

谢先生居然还没离开,人和车都仍停在原处。福臻径自冲上前拉开车门一头就钻了进去。

谢先生怔了怔,还未开口,就听到福臻语无伦次地道:“劳驾你……”

也只有这几个字,再无下文。她完全不知所措了。

“怎么了?”谢先生望住她轻声地问,似是怕惊吓到眼前这个眼眶微红,声音哽咽的少女。

福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而,也不知为什么,那些重重叠叠沉在她心底里的,她一直极力忍耐也极力忽视的痛苦、挣扎和压抑骤然间失控了。

“对不起!”福臻低声说了一句,在自己变得更狼狈之前,用双手把整张脸捂住了。

谢先生没有再出声,将车窗略摇下一条缝,然后发动了汽车,一路往前开了出去。

车厢内静谧的气氛,还有时不时拂来的五月微凉的风无不在悄无声息地安抚着福臻。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抬起脸时,一块叠得齐整的手帕递到了她的跟前。

福臻伸手接过。该为方才的失态寻个借口的,她茫茫然地想,但随即她的神思又飘到更揪心的事情上去。

那个人一定一定不会是沈家宇。可是谁能告诉她该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她只消见一面就好,确认他无恙就好。

福臻思虑重重地望向窗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们这是去哪儿?”

谢先生看了她一眼,“市立医院就在杨桥路附近。去那儿问问看,或许会有什么消息。”

福臻茫然地点点头,然而很快只觉得胸口轰地一声,牙关猝然紧咬。“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福臻想这么问他。但她问不出口了。秘密被揭穿的羞耻感让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谢先生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的视线已回到了外头的路况上。“我父亲的皮货店之前曾在《新津报》上登过几回广告,里头的一位记者当时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后来,我就开始关注他的文章。他的文笔很好,对许多问题都有独到的见解,是个很有良心的记者。”

福臻打量着他,试图从中辨别出几分真假。

“我想市立医院离事发地最近,若有伤员必然是会先往那儿送。我很挂念那位记者。”谢先生叹了一口气,神色担忧。“但愿不是他。”

“但愿谁都不是!”福臻别开脸,没有精力再追究下去。

车子拐了几个弯,终于到达了市立医院。

谢先生与福臻一同下了车,说是要去找他的朋友打听情况。福臻自是不会多问,随即就上了三楼。

从医院里出来时,福臻的腿脚几乎都是虚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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