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魔音（1 / 2）

天色沉暮，如那暮霭沉沉的老人，明明知道生命在流逝，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渐渐的灯尽油枯。

此时此刻，张老头就是那个老人，这个老人平静的看着天，好像平静的看着自己要归宿的地方。

他躺在地上不想动半分，也动不了半分，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一双昏黄的眼睛，现在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有一把油纸伞出现在眼帘，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平静的面容露出一丝的笑意，笑的很勉强，也看得出来笑的很开心。

他微弱道：“你来了。”

藏青色长衫的那人低头看着他：“是的，我来了。”那人顿了顿，接着道：“我来看你最后一面。”

张老头笑意更胜：“看来老天待我不薄，离别时能见一见老朋友，也是值得庆幸的。”

藏青色长袍的人看着张老头虚弱的摸样，皱了皱眉头，俯下身子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提醒道：“不要说话了。”

张老头摇摇头：“没用的，我现在什么样子我自己最清楚，别浪费了体力。”

他盯着那人道：“以前我们三个人，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要是我也走了，但愿你不会太伤心。”

那人道：“不会，我不会伤心。”

张老头道：“是啊，明知道你不会伤心，我还在说这样的话。但你一定要记得我。”

那人道：“不会。”

张老头眼睛发黑，已经看不清出东西了，直觉得阵阵眩晕，他闭上了眼，就不愿意再睁开，似是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这么绝情，其实我还是蛮想你的。”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要飞了起来，知道差不多要到时间了，他道：“老朋友，这次我真的要走了，真的要留下你一个人。”说完便在没有了声息，整个人就这样平静的闭着眼，仿佛安静的熟睡去一般，只是任谁都知道，他这次的熟睡估计要睡好久好久，久到没有期限。

那人撑着伞，看着张老头熟睡，动也不动的站了好久，缓缓收起了伞，道：“我不会忘记你的，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送上一坛好酒。”

他脚尖轻轻勾起，张老头借力腾起来，正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人就扛着张老头的人转身往回走去。

湘娘抱着青牛跪坐在地上，青牛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可怕。回望他身后，很长很长的一条路上，留下一滩一滩已经暗淡了的血。

那支箭射的很准，也很重，只是青牛不想让她看到。

她自然什么都看到了，却能做的只是覆上青牛的脸颊。

她的眼泪已经哭干，脸上尚且挂着泪痕，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最后除了道一声傻瓜之外，在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她抱着他，他躺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