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币(2 / 2)
“你这肥竖子若是能找到那种绝色丽人儿,老朽以后不收你过河费!”张老叟不甘示弱回应。
李季噘嘴哼了一声,小情绪上来,拉着乐洛翻了个身,面朝河流,边唱燕赵之地的小曲儿,边把手伸进水里尝试捞鱼。
他的手在冰凉的水里滑动,宽大的袖子浸泡水中:
“乐洛,河边大鱼少,越往中间鱼越大。趁着坐船赶紧捞几下,运气好回家能吃肉。”
“你这都跟谁学的……”乐洛眼睛瞅着把半上身伸出船的李季,“小心点,别掉进水里。”
“放心,我肚子大,重量在下面,掉不下去。”李季用手指擦了擦鼻尖,一脸得意,“再者说,我会浮水,河伯收不走。”
然而,这厮得意了还没半分钟,只觉得袖口传来一道巨力,接着突然尖叫:
“哎!张老叟,赶紧停船!快停船!”
乐洛双眸一动,视线落在这位肥硕的同窗身上。
只见李季的右袖内的口袋被一条牙齿锐利的鱼扯破,数十枚三铢钱落入水中,若不是他反应快兜住袖子,恐怕其中的钱币一个也不剩。
“孽畜!今日吾要将尔擒拿烹饪!”
这位体积偏胖的船客气的尖叫连连,誓要下水,与消失在水面上的鱼大战三百个回合。在其愤怒下,脆弱的船身抖个不停。
“你冷静点!”乐洛无奈,一把按住。
“我攒了好久的钱竟然被鱼偷了,怎么能冷静下来?”
李季哭丧着脸,左手紧紧攥袖右袖,手心感受里面仅存的几个三铢钱,生怕剩下的也想不开投河自尽。
“别哭了,想要把钱找回来也不难,你带笔了吗?刀也行。”
“怎么,你有办法?”李季哭声渐止,将信将疑的从怀里摸出一把拇指大小的薄铁片。
乐洛笑吟吟,指着李季坐着的地方:
“汝在刚才坠钱的位置画个符号,等到了岸边,顺着符号下船寻找,就能把钱找回来了。”
李季双眸眯成了一条缝,黑眼圈凸显,加上嘴周边的胡子乌黑,表情活脱脱像微信里面的emm:
“我胖,但不傻。”
正当乐洛想笑两声应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惊叹声:
“没想到陛下罢黜百家十余载,竟还有年轻人会诵读杂家经典。”
乐洛快速回头,目光在船舱内扫视一阵,最终被两名持剑壮汉拱卫在中央的二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
该人面庞轮廓棱角分明: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口方正,胡须黝黑下垂,一顶木制发冠立于头上,一根青铜簪子从其中穿过,褐衣内似乎还有两层用丝绸制成的薄衣。
“应该是个贵人。”乐洛这样想。
中年人清澈的目光迎上来,未怒,笑道:
“小子,观汝衣着,应是贫苦人家的子弟,竟然知晓《吕氏春秋》之文章,可是杂家弟子?”
“非也。”乐洛摇摇头,表情严肃,“小子尚且不算诸子百家之人。”
在一旁哀嚎的李季感受到同窗的变化,赶紧停下哀鸣,老老实实坐好,竖起耳朵倾听谈话。
中年人斜着头,在哗啦啦的河水声中,好奇道:
“什么叫尚且不算?”
“吾二人刚在郡学报名,先生还未正式授课,胸中无学问,因而不敢自称弟子。”乐洛解释道。
“郡学?”中年人眉头凝住。
李季大大咧咧的性格又上来了,补充道:
“信都郡欲效仿文翁石室,创学堂,授儒家经典。”
“哈哈,这么说,汝二人是儒家弟子啦!”中年人反应了过来,抚手大笑:“广川乃董子之乡,此地学儒甚好!彩!”
笑声过后,中年人转而问道:“汝二者师承何人?”
乐洛与李季对视一眼,拱手道:“赵多枝。”
“嗯……名字较为熟悉……只是吾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中年人低头深思。
“赵讲郎声称是董子的徒弟,只是没有见过董子罢了,一身学问全由褚大传授。”
“褚师?”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尔等与我也算颇有渊源了。”
乐洛心头一动:“敢问君之大名?”
“放肆!”中年人还没开口,其身旁持短剑的壮汉高声呵斥,“倪公名讳,也是尔等可以直呼的?”
“毋插嘴!”中年人不悦的瞪了一眼属下,又笑嘻嘻的看着乐洛道:“吾姓倪,你们两个叫我仲文就好了。”
“倪公,这不合礼节啊。”
“这二人算我半个师弟,焉能不合礼节?”倪仲文挥挥手,示意属下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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