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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战争的魅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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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里科麾下立刻就有参谋官出声道:“那是扎潘将军的防区。”

“什么!?”听到这里,扎潘先是一愣,然后是更大的暴怒,暴怒中隐约夹杂着一丝兴奋道:“他怎么敢在这时候撤退?这是懦夫的行径,这是叛徒的行为!,他完了,他完了!我要在议院里当着所有议员的面将他的行径公之于众!”

“可是将军,现在更要紧的是,如何才能填补阵线后撤暴露的漏洞?”

恩里科还沉浸在对扎潘的控诉中,听到手下参谋的话,愣了愣,随即望着因为战线崩溃而大举前压,甚至已经开始给予自己防线压力的诺克萨斯人,他心中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这个该死的混蛋,混蛋!他怎么敢撤退,他为什么会撤退!?”

恩里科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可是他麾下的参谋无人能够给出答案,

难道扎潘是敌人的叛徒?

怎么可能!

即使是心中对英拉姆家族有些想法的恩里科,也断然不会相信这种玩笑。

只要赢了战争,英拉姆,丹多洛,以及他们这一系的所有人都将成为艾欧尼亚的英雄,到时候声望,地位,权势,金钱财物要什么有什么,即使扎潘是个蠢货,也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这样一来,就真的谁也不知道扎潘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放弃阵地撤军了。

“将军,快下令吧!”眼见恩里科脸上阴晴变幻,半晌没有开口,一旁的参谋急了,“敌人要压上来了,再不做打算,恐怕...!”

“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困境,恩里科也犹豫了,一边是友军不知何故撤军,一边是敌人的大举压近,恩里科心中举棋不定。

犹豫了半晌后,他狠狠一咬牙道:“我们也撤!”

“什么!?”参谋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什么什么,传令官,通传前线,我们也撤军!”

“将军,这时候撤军,会引起大溃逃的啊!”

“是啊将军!不能啊!”几个参谋围了上来,哀求着恩里科。

可是恩里科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觉得扎潘不会无缘无故的撤军,既然撤退那肯定是察觉了什么却没有告诉自己,

而眼下缺了一角,艾欧尼亚的战线已经濒临崩溃,若是硬撑着顶上,先不说战争的结果如何,自己家族辛辛苦苦掌控的这只万人自卫队必然会损失惨重,甚至若是一个不慎全军覆没,就连他的家族也要因此背负巨大的压力。

“反正是扎潘先下令撤退的,到时候所有的罪责都要由他英拉姆家族背。”

再说了只要撤回普雷希典死守,就凭诺克萨斯这些人,想要硬攻简直难于上青天!

以为想清了一切的恩里科果断的斥退了那些苦苦哀求的参谋,命令传令官传令撤军。

一处战线的崩溃,可以被认为是士兵不用命,可是当布防在普雷希典面前的艾欧尼亚阵线大规模的被突破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机不可失!

面对这样的状况,斯维因自然以为是枭首计划成功,约纳特一行人与科希尔家族内外通联控制了普雷希典,收到信息的艾欧尼亚军队才会选择撤退,

可是他绝对不会知道其中的真正内幕。

可是这却并不妨碍他下达正确的指令:“追击敌人!”

这一刻,诺克萨斯的战争机器真的动了起来,斯维因兵团,勒托兵团,梅拉兵团。三个兵团两万多士兵喊着震天的口号追击着艾欧尼亚人,

而艾欧尼亚人面对诺克萨斯的追击,却头也不回的向后跑,只有其中少数的热血的武士剑客看出了其中的变故死战不退。

可是面对两万人黑压压的进攻浪潮,他们就如同大浪中的小舟,瞬间便倾覆淹没。

艾欧尼亚战线彻底的崩溃了!

在两个主力的万人兵团齐齐撤退后,即使是易领导的抵抗军,也难以抵抗两万敌人声势如虹的进攻,

更何况,他们最为倚仗的,号为无极剑圣的“易”,还被诺克萨斯的刀锋之影拖住了脚步,无暇他顾。

易与泰隆的战斗,或许是这场战争中最为凶险的战斗。

两个实力已然步入超凡的强者,在战争的最前线厮杀到了一起,

剑气,刀气分裂了土地,绞碎了草木树根,以两人为中心的方圆千米的战场内都无人敢踏足一步————上一个踏足的人,已经化为了草木的草木养料,彻底成为了一滩血肉。

两人的战斗,是凶险的,却也是谨慎的。

两人心中都明白各自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代表着最高战力的存在一旦受伤被迫撤退或者死亡,那引起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所以尽管相互试探进攻了很久,可是真正足以致命的伤势却被两人心有灵犀的避开了。

可是现在,战斗却被迫结束了。

易望着如潮水般退却的艾欧尼亚士兵,以及因为失去了两翼掩护而变成“湖中孤岛”艰难抵抗的抵抗军,脸色瞬间便的极为难看。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分神,让泰隆在易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面对这样的状况,易七目洞悉目镜下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

咬了咬牙,易转身引着泰隆朝着战场东南面的山区跑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战火中的普雷希典】

战争的结果自扎潘与恩里科相继下达撤退命令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变得不可逆了起来。

两万艾欧尼亚人被几乎同等数量的诺克萨斯人衔尾追击,一路丢盔弃甲损失惨重,沿路的营地被抛弃,挖掘的用以阻挡进攻的陷坑、陷阱也纷纷被弃置,

撤退引发的后果,恐怕就连扎潘与恩里科两人也没有预料到,

短短的两千多米,变成了艾欧尼亚人的埋骨地,

死于追击的,死于混乱中的踩踏的艾欧尼亚士兵在短短的一刻钟内比战斗一个小时的损失还要大,

艾欧尼亚人就像被放养的羔羊一般,被“牧羊犬”们驱赶着,一路朝普雷希典城退去,

想要活命的唯一途径,变成了不要落在最后面。

而面对这样始料未及的状况,扎潘悔的肠子都青了。

前一秒他还在心中打着小算盘:

一面祈祷着艾瑞莉娅传来的消息是假的,祈祷父亲还在掌控局势,给予自己战争后援;

另一面却阴恻恻的想着,若是消息是真的也好,最好科希尔的叛乱能够成功一半,引发普雷希典的内乱,而这时候自己引兵回去,就能成为拯救人民的最大英雄,被艾欧尼亚的历史铭记,甚至若是父亲等人能够“不幸”死于叛徒之手,自己或许也有机会窥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说不定。

可是他没想到,剧本却完全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样来演绎。

当自己下达的撤退命令引起了整个战线的连锁反应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下达的撤退命令会引发如此严峻的后果,

他没想到撤退造成的连锁反应会如此之快,

他没想到...

他没想到的太多了!

只是他最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英拉姆家族未来族长,是统帅万人自卫队,获得无数艾欧尼亚人夹道欢送的“希望”,

而现在,却很可能成为引发战争失败的最大祸首。

这变化让扎潘面无血色,迎着身旁周围无数士兵愤恨的目光,他咬牙撕扯下绸衣的一角,将他裹在脸上,埋头向前冲。

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

跑过所有人,跑回普雷希典解决内乱,然后依靠高大坚实的绝壁城墙,拦住诺克萨斯人,

至于其他后果?

他已经无心考虑了。

而另一边的恩里科,相比起扎潘,可能要更加后悔。

士兵的惨叫与临死前的怒骂声追在他的身后,诺克萨斯人震天的杀意让他连回头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

仅仅跑了几百米,他就在心中骂了扎潘上百次。

什么“叛徒”、“懦夫”、“短视的蠢猪”、“英拉姆家族的败犬”,

他想尽了一切他能够想到的污秽词语,将它们加诸到扎潘身上,并还觉得不解气。

可是战争的结果已经无法再改变了。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他曾经试图放弃逃跑,命令士兵回头抵抗,

可是有道是“覆水难收”,

战争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术游戏,固守阵地的士兵可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冲锋的士兵也有可能无畏无惧,直至死亡。

可是撤退的士兵,却不会再有回头抵抗的勇气。

在最后一个可能拯救艾欧尼亚人的易被泰隆牵制住无暇他顾之后,艾欧尼亚人在斯维因的眼中就已经是败局已定了。

绣着斯维因名号的大纛缓缓从中军向前,面对这群溃军,即使是如斯维因这般冷静的人,也按捺不住的说出了:“我要在普雷希典城举办阅兵式”这样张狂的话来。

当然,此时的斯维因自然是有实力说出这番话的,诺克萨斯人千百年来遇到过无数的敌人,

有强壮的蛮族,有操纵黑魔法的巫师,有高大魁梧的士兵,有数十米高的雕像。

体会过战争的焦灼,经历过以少敌多困境,直面过身陷重围的绝境,诺克萨斯人依旧能以勇往直前的无畏面对敌人,

可是当敌人成为溃散的羊羔时,战场便成为了他们最爱的“狩猎场”。

持着刀剑斧钺的士兵衔尾追击,骑着战马的骑兵从两翼穿插,

只是几个来回,艾欧尼亚人的阵势就变得更加散乱无序了,

而到了这种情况,即使是最弱小的士兵也能勇武的像个神祗一般放倒可能倍于自己实力的敌人。

这便是士气,战争中最可怕也是最强大的东西。

面对这样的溃败,刚刚汇聚到一起的两个女孩懵了,

他们不知道为何形势转变的如此之快,为何一刻钟前还焦灼的战场,在一刻钟后却演变成了溃退与追击。

两个女孩互相依扶着朝前方跑,可是却被洪流一般的士兵逼迫着向后,甚至到了最后,两个女孩也失去了对方的踪影,被裹挟着朝普雷希典撤退。

诺克萨斯的士兵每前进一步,艾欧尼亚人就溃退一步,

斯维因的大纛每前移一步,艾欧尼亚就离深渊更近一步。

战争,已然无法挽救。

可是当溃败的艾欧尼亚士兵抵达普雷希典城下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绝望的场景————

艾欧尼亚城内,烽火连连。

即使对艾欧尼亚的大权贵们实行了“枭首”,这也并不意味着科希尔一系人就能顺利的掌控局面,

而恰恰相反,因为普雷希典人民意志的逐渐觉醒,科希尔宣扬的那一套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排斥,即使科希尔极力的演讲,甚至宣告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也不能让艾欧尼亚人信服,

甚至有人群中的武士剑客冲出来袭击科希尔,并在一瞬间演变成了更大规模的火并,

而普雷希典城那些不甘心失去权力的人也借此机会纷纷鼓噪了起来,聚集甲兵,宣布科希尔为叛徒,他们在肩膀上系上了蓝色的绸带,并开始进攻科希尔一系的士兵。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双方就在军械库,府库,粮仓,甚至是长存之殿的院墙外爆发了数起火并。

许多被储存起来准备用以战争的物资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毁去,偌大的普雷希典处处是混乱处处是烽烟,大街小巷到处是火并的士兵,

普通的艾欧尼亚平民,妇孺老幼成为了战争最大的受害者,无数的人被杀红了眼的士兵杀死,无数跪地求饶的人依旧无法保得性命。

唯有一些幸运的人躲入了城内的修道院,寺庙中才得以幸存。

或许唯一庆幸的是,不论是科希尔,还是反抗他的人都克制着没有真正失去理智将战火引向长存之殿等寺庙殿宇,可是即使这样,寺庙中的僧侣与修道士也纷纷行动了起来,一边收纳被战火波及的民众,一边拿起武器戒备着。

城内烽火连天,城外也是杀声震天,一时间,普雷希典竟然无一处安宁之所!

或许唯有长存之殿的寂静深处,那不断轻念的梵音,是艾欧尼亚人最后的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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