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栾城旧案(1)(1 / 2)
长宁二十五年七月初十戌正初刻
凌靖尘以巡视粮道为名密会纪庭昀的事情做的无声无息,未免身边潜藏异心人一时难察,故特地避开了随行之人独身进入程国,等到结束一切事务回到朔安时,延绵一月有余的京郊亭海镇时疫几乎早已无碍,可每每听身边人道来时疫之凶险,他依旧眉间微皱,心中是说不出的惴惴不安。
“你离府二十三天,独身去了亭海镇?”凌靖尘昨日深夜而归,担心如往常一样照例回至王妃寝院安歇会吵醒重曦,所以独自歇在了自己院子中,今早进宫述职后,接连着领了兵部差事,奔波在外一时顾不上半分安歇,等回府琢磨着解决自家师妹的事情时,已渐黄昏日落。
重曦此刻正坐在王府后园中的葡萄架下面,那是她特地吩咐佟管家找人侍弄的,这时候正随意折了个树枝拿在手里把玩,手上动作不闲着却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全然进了凌靖尘的眼里。
“你可曾在京兆尹府的人面前露了身份?仔细想想!”
面对凌靖尘接连抛出来的不留缝隙的问话,重曦却显得十分有理,更荒唐的是居然还拿着树枝直接指着她师兄,气鼓鼓地问道:“师兄呢?师兄可是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你也仔细想想!”
瞧她这神采奕奕的样子就不像受了什么委屈,凌靖尘一颗担忧的心刚要落下,便愈发想要责备她,忙了一整天现下好不容易能够松泛些,这会竟然被一个重曦逼着问话。
凌靖尘正斜身倚靠在藤架下,不出好奇地说道:“我答应过要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回师父面前,你倒好,主动跑出府不说,还和京都药阁的人在一起,你是生怕自己这张脸还有谁不认识?”话音刚落,却没想到重曦竟出奇平静而没有再和他争执半句,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反倒因此而中止了,只能默想着准备捋一捋该如何解决这段时间重曦有可能露出的破绽。
片刻后,葡萄架下的两个人突然听到了一个许久未闻的声音。
“参见殿下,属下前来述职。”
重曦率先循声望去,竟发现不知在长廊外何时站着一个陌生的黑色便服男子,自她入府以来从未见过此人,照理说王侯府宅的幕僚或护院无论如何是不能够进入内宅的,可这个人却能未经通禀而直接到这个内宅后园来见宣亲王,可见他极受信任。
向自家殿下行过礼,那男子随后侧过身来,后退了几步后才朝着重曦的方向再次行礼道:“请王妃安。”
虽不曾见过,可凭借眼前这身王妃装扮,他也知道她就是宣王府的女主人。
他奉命离开朔安已有大半年,如今再回王府倒是深深觉得这里已与往日大不相同,例如刚刚看见的后园大片药圃和那个盛暑乘凉的葡萄架,便不可能是他家殿下的授意,必定是出自新王妃之手。
“阴林?”凌靖尘压根没想过他会回来的这么快,上一次收到来自南疆的书信还是一月前的事情了,“走,我们进去说。”
月色渐起,重曦回身看着他们前后离开园子的身影,总觉得自己与这人有些似是而非的渊源在身,正欲从葡萄藤下起来的瞬间突然灵光一现,猛然蹙了下眉,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她不久前还在浮言药阁章娆故意扔掉的纸团上面见过他的名字。
外府书房刚点起了烛光,阴林便行跪礼作揖道:“属下有罪,没能把江姑娘照顾好。”千里奔袭而来,他尚且带着风尘仆仆的归来之感,却在真正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在凌靖尘的面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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