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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玄武门(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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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的地面上,铺就着数不清的地砖。

这些地砖都是大隋最好的工匠烧制,然后以工人运输到宫城之内。

每一个地砖,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实际是很好的见证者。

它们见证了大隋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从宫门而入,一步步走向了大兴宫的高处,仰望大兴城,仰望大隋天下。自此天下臣服,中原大地,结束了数百年之乱!

它们见证了一名名大隋朝臣,从年轻,到年迈,也是从这里一步步走到议政的大殿之内,为了各自世家背后的利益也好,为国朝安定,为百姓安居乐业也好,处事之声音。

它们同样见证了近十年前的那一幕,先帝杨坚忽然驾崩,当时的大隋太子,而今的大隋皇帝陛下,从它们的身上走过,一步步走到了寝宫,一步步走到皇位处,一步步走到了大隋至尊的位子上。

……

它们是玄武门的砖头。

是的,它们不会说话,但它们又是最好的见证者。

见证了开皇之治的繁荣强盛,见证了大隋的没落。

在今日,它们同样要记住,一场让人会永远记住的大事。

杨昭落下一步,踏在了玄武门的砖头之上。

他在仰望,这座一动不动的宫门。

渐渐地,他的视线前移,看向了远方。

那里重新了几道熟悉的人影。

正是他的亲弟弟杨暕,在杨暕一侧,乃是那位从为谋面过,只是听过名字的同父异母弟弟杨杲。

在之身后,还有宇文化及这等熟悉面孔。

杨昭没有继续前进,四周之地,秦琼等一众兵士同样没有动,早就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将杨昭牢牢的防卫于中间,前后左右上下,甚至都举起了盾牌,即是面对军中强悍的弓弩之物,也能在第一时间形成防护。

杨昭没有动,看见这一幕,赶来的杨暕等人,同样停了下来。

能见到杨暕当下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整个人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即是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至于此时已经交到他手上弟弟小杨杲,就如同羊羔一样,如何能挣脱杨暕那强有力的手劲,其人之不断挣脱,更是毫无用处,只能看到自己为兄长拉着,一步步往前而去。

而从之方向望去,正好能看到在玄武门另一侧,埋伏的上千人马,此中上千人马,多带有弓弩之物,全都屏住呼吸。而杨昭停步之所,正好处于射程的边缘。

射是能射过去,但在秦琼等人的防护之下,却伤不着丝毫。

眼前这一幕,杨杲下意识想叫喊,但其嘴上被丝巾给捂得严严实实,只能不断流泪。

似乎是对弟弟的反应有些不满意,杨暕对着小弟就是一巴掌,直到将之打蒙安静后,才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露出了笑容,望向前方的兄长杨昭,朗声道:“皇兄,陛下就在面前,还不快来拜见!

你如此失礼,就不怕陛下治你不敬之罪?”

说完之后,杨暕自己似乎也觉得有哪些不对,竟忍不住有些神经质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即是眼泪也有从两眼中流出,还带着鼻涕。

其之模样,看起来很是悲惨,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去笑。

如包括秦琼这位一直跟在杨昭身边的悍将,以及在一刻钟前,已经先后赶来的程咬金、徐世勣、单雄信、翟让等将领,全都如临大敌。

不需特意的探查,身为冲锋陷阵之武将,他们皆从战场的气氛中,第一时间能感受到前方有埋伏。

杨暕这一笑声,谁也不知会不会是讯号。

秦琼甚至主动往前靠了靠,并向后方的侍从挥了挥手。

哗啦一声,同行的上千骑兵,迅速让开了道路,出现在面前的,则是上千,全部身着重甲,手中多持军中弩箭的兵士。

杨暕于暗处有埋伏,但杨昭直接于明处有布阵。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而若是明箭,同样难躲。

见此中动作后,杨暕身后跟随的兵士,亦是紧张的马上拿出盾牌,形成一层层防护,挡了起来。

且能保证于对面射击之时,能形成有效的防护。

宇文化及于后,见到此幕之后,他皱了皱眉,同样挥了挥手。

哗啦啦!

上首埋伏的兵士,不再掩藏,皆露出行踪,将手里的弓箭,对准了杨昭。

见此,即是危险当面,杨昭也没有惧意。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大兴宫,因处于城中地势最高之所在,遂尚处于阳光的照射之下。

于阳光的光辉之下,显现出了别样的美感。

一砖一瓦,都有种特别的意味。

这种意味,带给了杨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是因为来自原身的记忆,是那样的深刻。

多少年前,那位慈祥的皇祖父,即是站在这里,牵着他的小手,仰望夕阳西下。

多少年前,也同是这样的时间点,他受封大隋皇太子,从宫里出来,路过玄武门。

陌生,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便是玄武门,大兴宫,他也有很久没有来过。

只是,在今日,见到此景,逐渐勾起了他一丝丝回忆罢了。

当然,若是处于安宁之时,再面对此景,如此欣赏,自然无恙。

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候。

有人要杀他杨昭,尽管是他的亲兄弟,但他能甘愿被杀?

他的部将们会答应吗?

根本上,他没有选择。

这个世界,要学会狠。

亦是多年前,老杨见他这个太子恨铁不成钢,所上的第一课。

这一课,让杨昭真正明白了皇室是何等的残酷,而想坐稳储君之位,乃至于未来要坐稳天子之位。

没有魄力,又如何能做的上去。

权力和地位面前,有时候,真的没有亲情。

站在这里,被动的站在这里,杨昭想到了很多。

他示意面前的亲卫,拿开了挡在了面孔前的盾牌,望向杨暕的方向,这一刻,杨昭的面孔,早恢复了严峻之色。

在严峻外面之下,是全身上下散发的威严之感。

他的声音洪亮,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玄武门之下,极具穿透力。

“杨暕,兄弟一场,孤觉得从未做过错事。

然而,你却为何,一步步走向错误的深渊?

投降吧!孤可以不杀等,等父皇归来,再请示之,对你以作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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