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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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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阳殿内,香烟袅袅。大殿中香炉内飘出的龙涎香混着烛火燃烧时散发的桂花清香混着舞姬们的脂粉香气,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沂俐看着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只觉得头痛。

或许是因为小郡主的留下,也或许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大沂使团和对面黄国使团比起来简直算得上禁欲。

纵然美人在侧,大沂使团成员一个个坐得岿然不动,只是机械地接过美人们递来的酒,机械地喝下去,如芒在背得接受着小郡主刀剜一般目光的洗礼。

南奕手心捧着温热茶盏,轻笑。

对面,以黄舒为首的使团,左拥右抱,美人在怀劝着酒。沂俐望着金质酒壶中的倒影,冷冷地挑了挑眉。

沂顺抖了抖,他立刻挪了挪,将那前来劝酒的舞姬又推远了一些。

沂俐毫不在意地摸了摸那支金步摇上垂坠的金铃铛和红翡串,一脸满不在乎地转动着那双象牙箸。

“啪”。

象牙箸在她的指尖断做了两截。

沂顺被她吓得一愣,又挪了挪,差点贴在了南奕身上。

那裸露着肩膀的舞姬被她这一下吓得面色惨白,抖抖索索地往小金杯中倒了一点酒液。

沂俐毫不犹豫地挤在了沂顺与那舞姬之间,纤纤玉指捏起了那只小金杯,嫣然笑着道了谢,将那小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她双颊微红,眼波流转,容貌竟比她身边的舞姬更媚一些。

她摘下了华胜放在桌边,伸手挑起身边舞姬的下巴,杏眼含笑地望着那女子姣好的面容。

看了半晌,她松手,低下头,自嘲似的笑笑:“倒酒。”

她爹坐在她身旁,狠狠地瞪着她。

“皓阳!”

他抢过沂俐指尖的小酒杯,低声斥责:“皓阳,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喝什么酒?”他晃了晃她,“你快起开。”

沂俐蹙眉,眼神迷离地望着她爹,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挪开了身子。

而此刻大殿之中,多数人早已醉得东倒西歪,也只有大沂礼部的几个老头子皱着眉头,看着有些许失态的小郡主不住摇头。

沂俐附在她爹耳边,语气稍显急促:“这酒里被下药了。”

沂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转首时,无意间瞟到沂俐藏在袖子里的一块沾湿了的帕子。

沂顺对面的黄舒倒是越喝越安静,他身边的舞姬跪着给他斟酒,他揽着另一位舞姬的腰,将那加了料的酒全部灌了下去。

“爹,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头昏眼花,双腿发软,浑身燥热,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细细思考?”

沂顺静下来细细体会了一下,只觉得头昏眼花,根本没法子仔细思考。

一旁南奕端起那那金色小酒杯,做出了一副将那酒液一饮而尽的模样。

同样的眼波流转,同样的双颊泛红,南奕望着身旁女子,笑得放荡,而南州却愣愣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又愣愣地望着笑吟吟地望着自家主子的小郡主。

小郡主那副醉眼迷离的娇憨模样……整个大沂怕是都没人见过罢?

直到今日。

礼部尚书捻着胡须,皱眉看着趴在桌子上满面潮红的小郡主,摇了摇头。

而沂俐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眸,冷冷地盯着他。

那一瞬,礼部的吴老头儿看她杏眸璀璨,泛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好奇,便也知道了女孩儿的醉意是装出来的。

他低头嗅了嗅手中那小金杯中的酒液,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对面与吴老头吴承的下首,不少人已经抱起美人儿去了偏殿。

他嘟囔了一句“礼乐崩坏”,摇了摇头,拒绝了身旁舞姬递来的酒。而礼部官员见着直系上司,太子殿下雲南小公爷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也只能正襟危坐,在小郡主迷离笑容之中,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

她明明只喝了一杯酒……为何会醉成这样?

还有对面或是已经去了偏殿,或是争得面红耳赤在大殿之中就已经衣衫不整的中老年男子……着实古怪得很。

而黄舒却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外袍大敞,一副煞是满足的模样。轻佻的桃花眼醉眼迷离地望着怀中舞姬,他低眉浅笑,手轻轻搭在舞姬赤裸的肩上,轻轻摩挲着。

坐在他对面的沂俐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香艳的场景,她爹冷汗涔涔地使了眼色给侍立在一旁斟酒的舞姬,那舞姬立在了沂俐眼前,挡住了那淫艳的一幕。

黄舒却依旧笑吟吟的,他就着舞姬手中喝了一口酒,流转的目光落在了南奕身上。

南奕依旧捧着温热的小瓷盏,喝茶。他笑意浅浅,那双瑞凤眸里还是带着能溺死人的温柔笑意。

沂俐无意间回眸时,望着他的眸子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腰腹处。

丝丝鲜血已经渗了出来,染红了掺杂在黑线中的金丝,而黑色的衣裳也呈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一股夹杂着香甜气息的血腥味。

而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那伤口根本不在他腰腹部似的。

沂俐揉了揉鼻子,强迫自己忽略那股血腥气。

黄舒命人呈上了他的贺礼。

沂俐愕然望着那十八位鱼贯而入的舞女,微微挑眉,越发觉得老爹在坑自己。

“爹……你看我留在这儿……多少不合适吧?”她笑嘻嘻地看看一脸无奈坐立不安的她老爹,又看了看那十八名舞女,尴尬得不住撇嘴。

她望着十八位女子依次给玉紫恒请安时,不自在得抓住了衣角。

沂俐不理解。

她生在长在大沂,只在瓦肆勾栏间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不理解为何这种场面会出现在皇室宫宴上。

“爹,我真的不能留了。”

一方面是觉着留在珩阳殿看着那一屋子娇滴滴的莺莺燕燕浑身不自在,另一方面是南奕的伤口需要包扎。

只要她了这珩阳殿,南奕必然会跟出来,只要他能出来,她就带着他去包扎伤口。

沂顺担忧地咬着下唇:“你母妃若是让你爹睡书房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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