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科学vs神秘（2 / 2）

实验室很快陷入寂静，只有穿白大褂的双马尾少女在默默工作。

又过了一会，她突然瞄一眼房门，接着表情一松，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伊莲·琼斯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脚尖恰好点到地面。

她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怀表。

怀表造型古朴，通体由青铜铸造，更像一件古董，而非日常用品。

伊莲摁开表盖，展露出玫瑰纹的表盘，一枚月牙形的指针，正在左下角缓缓移动。

少女再度摁下按钮，指针随之停止，然后竟开始逆时针旋转。

带动少女的视线，旋转。

一点点电光在眼睛里闪烁，空气中泛起细微波动。

“呼——”

指针逆流至0刻线，伊莲·琼斯长长呼出口气。

此刻她的脸上，再无原先那种高冷，而是一副疲惫、慵懒，纯粹的少女模样。

“好累啊，差点就超过时限了……”

女孩皱着脸，小嘴一嘟一嘟地，对怀表念叨道：“爸爸，我找到他了，但是他好吓人，伊莲不喜欢啊。”

“哎呀哎呀，预言什么的好麻烦呀！总之总之，拜托你，保佑我吧……”

……

布鲁斯走出实验楼。

下台阶之后，他回头看了眼。

三层最左边的窗户，被黑色帘布遮蔽，看不清内景。

他仍然不太相信伊莲·琼斯。

一个在特殊时间出现的特殊女人，怎么想都有问题。

纵然她一直表现良好，给出的知识、答案不像胡说，在校内展现的人际关系也很正常（甚至好到过头）。

但布鲁斯还是心存怀疑，并暗暗保持戒备。

总之，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她最好没在算计我，否则我会告诉她，什么叫残忍！

一瞬间，血腥味上涌。

突如其来地，幽绿火焰在目中生起，接着向外延伸！

火舌从布鲁斯眼眶里冲出，一下缠住了周围树木，以及他身后的实验楼。

轰——

气浪翻滚，砖石纷飞，血肉在绿火之中炙烤，映照出无数虚幻阴影！

耳边，是乌鸦的嘶吼……

“嘶！”

布鲁斯连忙闭眼，紧紧捂住了额头。

冷静，冷静。

他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

十几秒后，布鲁斯睁开了眼。

一切如旧，树木没有燃烧，实验楼也完好无损。

倒是校道上的路人，觉着他举止奇怪，频频回首来看。

果然，刚才只是幻觉。

布鲁斯松了口气，稍稍侧头，就见一只黑色的乌鸦静静立在他的左肩上。

“……”

布鲁斯全身僵住，好一会才缓过劲。

接着便怒气上涌，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刚骂出口，他才想起来，其他人是看不见告死鸟的，也就是说——他正在骂“空气”。

一转头，果然路人都吃惊地看他。

该死！

布鲁斯眉头紧锁，心中一阵烦躁，就要转身离开。

谁知，乌鸦却突然张口人言道：“你要去哪？”

“？！”

布鲁斯猛然回首。

乌鸦与他对视，双瞳里燃起绿火，沙哑道：“怎么了？你不是要让她感受残忍么？”

“你……会说话？”布鲁斯一脸阴沉地问道。

“呵呵，那很重要么？你现在……应该去处理那个女孩，那个骗子。”

乌鸦将脸凑近，低声蛊惑道：“她很柔嫩，她很娇弱，你喜欢她！对喜欢的人残忍，是一种享受，桀桀桀……”

“……”

布鲁斯微微眯眼，抬起了右手，对准乌鸦缓缓握下。

精神于此刻集中，他要像往常一样，用念头将告死鸟压回去！

然而，右手从张开，到握拳，最后攥紧，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乌鸦仍旧静静伫立，嘲讽一般，歪头注视着他。

布鲁斯目光一颤。

乌鸦却突然道：“你很想把我锁住吗？”

“……你只是我的幻觉，我迟早会消除你！”

“桀桀桀，是么？那你看看上面。”

“什么？”

布鲁斯下意识仰头，接着瞳孔一缩。

是锁！

无尽阴云之下，一道刻着无数可怕符号的神秘巨锁，正悬浮于半空中。

它的周围，漆黑的金属柱一根根砸落，将布鲁斯罩在当中，形成了一间硕大的牢笼。

而牢笼外，一道遮蔽天幕的身影，正缓缓自云层外降下。

耳边，乌鸦的声音沙哑道：“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

“——你才是被锁住的那个，而不是我。”

天空撕裂，浩大身影降落。

布鲁斯怔在原地。

那居然是一只乌鸦！一只身缠绿火的乌鸦！

恐怖的风浪压了过来，狠狠掀开开布鲁斯的风衣，将其扯得狼狈翻滚。

告死鸟迎风飞起，翩翩落在了神秘巨锁上。

几乎同时，巨大的乌鸦亦降至牢笼之上，用锋利的爪子钳住了金属柱，然后振翅高鸣！

轰——

空气疯狂震动，布鲁斯只觉双耳嗡鸣，根本听不清其叫声如何。

他捂住耳朵，勉强翻过身，就见告死鸟张大嘴喙，吐出一大团黄绿色的气体。

那气体被巨大乌鸦振翅一扇，顿时泼洒到牢笼各处，然后在一瞬间液化，化作了滚烫的脓水。

布鲁斯大脑僵硬，眼睁睁看着脓水翻腾，漂浮起各种人骨、腐肉，再莫名染出一朵朵血红。

强烈的刺激感，让他心神摇晃，整个牢笼也跟着一同摇晃。

告死鸟在狞笑。

牢笼外的乌鸦巨影也在笑。

……不行，不行！不能再站在这里！我得走！我得离开！

突然，一道清醒念头闪过，被布鲁斯幸运地捕捉。

他勉强唤回了一些意识，开始认真扫视周围，寻找出路。

呼——吸——呼——吸——

布鲁斯尽力稳住呼吸，然后突然地！

他就看见了一道不真实的水幕，正投射出纯粹清澈的阳光。

阳光里，还有宁静的校道、树木以及实验楼。

那是现实！

布鲁斯立刻明悟，同时整个人奋力冲出，扑向了那道阳光。

可就在这时——

“砰！砰！砰！”

枪声！

猛地从阳光里传来！

紧接着是尖叫和惨呼声。

灰暗颜色浸染，吞没住了光，也吞没了水幕。

……

恐惧，混乱。

人们开始奔跑，躲避来自远处的枪声。

实验楼前，布鲁斯睁开了眼。

一片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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