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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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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暖草长莺飞的时候,严寒褪去,万物迎着春风生长,人们也脱下了那厚厚的累赘袄子,衣裳变的单薄了,手脚就好活动了,便不约而同趁这带着些暖意的春风,将尘封了许久的风筝拿出来打理干净,高高的放起。

在宫人们的建议下,虞昭带着楚子宜时常也来凑这个热闹,每日只要天晴,两人就拿着个金鱼风筝玩得开心。这日玩累了中途休息时,虞昭无意间忽瞥见楚子宜耳下有一小块粉红似癣的东西,心下谨慎,连忙带他回了朝晖宫,吩咐人去叫了御医过来。

瞧了半天,御医也没能瞧出个什么,只说正值春日桃花天,小儿肤嫩,许是长了桃花癣,药方子都没有开,只开了点银硝,让和了蔷薇露制成蔷薇硝给楚子宜擦拭,近日不要出去吹风就可。虞昭一一应下照做,放心了些。

于是又整日待在屋子里,恰巧有了时间,虞昭不愿浪费,为引楚子宜开蒙,开始把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可小孩子心性不稳,三分钟热度,开始还乖乖的,好好的,虞昭出去拿个字帖的时间,他就又开始咬笔扯纸,弄得书案上一片狼藉。

见虞昭进来了,楚子宜也清楚自己做了错事,还知道要逃了,嘴里叼着只狼毫笔到处走,跌倒了也不哭,还手脚并用,爬到桌子底下去躲着。

“子宜,出来。”虞昭蹲下看楚子宜,语气装作严厉吓他。

好似明白虞昭就算再凶,都不会有伤害自己的想法。楚子宜像是没听见般,随自己的心意,拿着笔在地上龙飞凤舞走出一大片痕迹。

而后,楚子宜又好奇地抓了下笔头,把一只手全染成了墨黑之色,忽他又觉脸上痒,带着墨的手,下意识就抓了上去,脸上被抓得漆黑一片。

一系列动作看得虞昭崩溃,她不愿哄了,直接叫人过来抬了桌子。楚子宜玩得正欢快,忽觉周围亮起来了,正歪着头疑惑,手中的笔就被虞昭抢了,又听她吩咐着人将他带去偏殿洗干净。

被嬷嬷们抓住,楚子宜不愿意,想让虞昭抱,却见她对自己冷着脸,委屈得哇哇大哭,泪水混着墨水流下,活像戏班子里画黑白脸演怪物的。

尽管楚子宜哭得如此厉害,但虞昭为了让他记得调皮捣蛋过后的教训,也照样不心软,严肃对他道:“以后不许这般,你自己弄的,我不会帮你洗的。”

待洗好回来后,楚子宜果然就乖了,静静待在虞昭旁边,拿着只新笔咬着玩。宫女们捡起不要的废稿,做成各种各样新奇的折纸逗他,安静中,卓姚忽问虞昭道:“过几日娘娘省亲,可要带着五殿下?”

略微思索,虞昭摇头。“不了,你到时候,将他送去陛下那去。”

“小殿下除了睡着,一会儿不见您就会哭呢。”

卓姚语气有些担心,提议道:“要不带上吧,想来有那么多人跟着,应当不会有事的。”

虞昭依然摇头。“不能惯性子,男孩子这般爱哭粘人,以后长大了,怎能独立处事?”

“那就听娘娘的,奴婢去打点省亲之事。”

说完,卓姚转身离去,又听另一位老嬷嬷与虞昭闲聊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断定,太子殿下小时,也是奴婢伺候带大的,也是如五殿下一般爱哭粘人,现在,不也成了个有才干的储君。”

现在的楚子凯,确实不见得有多爱哭,但粘人嘛,虞昭瞟着那一堆笔墨及通过各路途径从东宫塞进来的东西。“……”她不想做评价。

思来想去,虞昭还是决定要残忍些,不带楚子宜去。

省亲前日,虞昭求得了源帝的同意,被允准出了虞府可再去虞陆府上探望,因此事,她心情愉悦,满怀轻松收拾好东西,不想走至宫门口的车队时,愉悦当即就去了大半。

躲了许久的时候,虞昭不曾想能在这里撞见楚子凯,眉头不由皱起,冷声质问道:“陛下说,此行分明是四殿下护送。”

“他侧妃病了,来不了。”

说着,楚子凯连忙上前,递上一封信,小声急切做着此地无银三百的解释:“你别生气,你先看看,是他拜托我,绝对不是我强迫他,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虞昭不接信也不接话,转身就上了车。下车时,也率先指名道姓叫了卓姚过来扶,防楚子凯如防登徒子一般,二人全程无甚交流就到了虞府,因虞昭必行任务是要从虞程口中探风,楚子凯送至过后,就借故离开了。

谈话开始不过一刻钟,果不其然,如源帝所料,虞程便明里暗里与虞昭打听着楚子宜在她身边的情况,以及她自己的心思。

顺着虞程的话,虞昭透露自己想法和他一样的意思,为更加真实,又故意袒露有力不从心之忧。

虞程听后,立刻拍着胸脯发话,许下就承诺让虞昭宽心,只嘱咐她只需侍奉好源帝,稳住楚子宜。前朝助力,完全交给自己。

虞昭再故作关心了几句,探得他所计划的大概方向,满目疑惑装作自己不懂朝堂之事,一昧只知点头赞成和感恩道谢。

先前虞昭有心提携虞珠的种种举动,虞程看在眼里,只认为她是看在自己这个父亲的脸面上,为了家族,才这样做。利欲熏心,所以便对虞昭有了信任,将她看做是虞府的通天梯,对大夫人和虞瑶两个都冷淡了不少,此番,亦是在她面前将野心暴露了不少。

目的得逞了,虞昭再做过各种表面周旋后,离了虞府得大门,明里和和善善与府中诸人告别,暗里确厌恶地想,这里简直是个鬼戏台子,人人都是鬼,却都爱画人皮,每每自己来了,就不得不陪他们唱一出虚伪大戏,当真烦人得紧。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虞陆,再是烦心,虞昭便也忍得下来。

去虞陆府上的事,是虞昭悄声知会源帝的,不宜太大动静。于是虞昭与卓姚商议过后,决定遣了一部分跟着的人先回去,只让卓姚带着两三个最得力的人跟着。

坐了一会儿车,虞昭又觉得自己从来未曾好好逛过京州,待到了人少的地方,路程也不是很远时,就带了幕篱弃车步行,缓步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逮着这个机会,楚子凯不知又从哪里杀出来了,晃到虞昭视线里后,他就将马丢给下属牵着,快步上来与她同行。

虞昭如芒刺背,抢先发话,压低声音将今日探得的事全告诉他,企图先用正事将他嘴巴堵住,不给他机会说胡言乱语。

幸好奏效,但虞昭没察觉到,后面跟着的卓姚听他们谈起朝堂之事,已经带着跟随的人退得远远的。楚子凯余光瞧得清楚,非常满意,依然不动声色与她交谈。

“你给的纸很好,我写了很多诗词。可有意愿一观?”

大大小小的正事差不多说完了,楚子凯猝不及防转了话题,虞昭这才发觉,身旁的人都不在身边了,方圆五十步,竟只剩了二人。

“无。”虞昭又变得惜字如金,随后加快脚步,走动间,手上的红绳忽然断了,铃铛落地声音清脆,她驻足,正要弯腰去捡,被楚子凯抢先一步拾了去。

“请殿下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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