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账（1 / 2）

内宫的刑房中近来尖叫嘶喊声连连，听得让人心中发冷。云昭容一直不知自己中了圈套，为着源帝的那句酌情处理，将齐府，云府卖了个干净。桃夭受不住刑，早早殒命。

文房司倒浆的宫女秋容和送泔水的内侍阿七去了半条命，也招了个彻底。源帝将一张张供词甩到齐行脸上，至开朝以来，齐家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狡诈是齐行的强项，背后捅人一刀这种事做的得心应手，几番诡辩，就将罪名全都推给了云府。

但还是因此事元气大伤，屋漏偏逢连夜雨，源帝又将惩治之事交给了虞程。见风使舵的人有弃暗投明之意，一时齐行势力大减。痛心而观之，却只能默默忍受，不由更加记恨虞昭。

刑房血腥气息弥漫，云昭容奄奄一息被挂在刑架上。吊着一口气，等着齐府云府的人来救她。没曾想到虞昭会纡尊降贵亲临这暗无天日之处，费力看清来人的脸，云昭容用尽全力嘶吼道：“贱人！等我出去了，定要杀了你！”

铁链随着她的挣扎哗哗作响，蓬头垢面配着嘶喊谩骂，一派疯癫之态。

虞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刑房中带着血迹的刑具，不正眼看她。“本宫今天带你出去，看你可否有本事杀了我。”

云昭容瞬间警惕瞪大眼望着她。“你想干什么，你若对我如何，齐家和云家都不会放过你。”

威胁却只得来一声轻蔑的冷哼做回应。“你这样信任的齐行，将罪名全推到你家，陛下已经下旨诛云氏三族。”虞昭语气平平，拿起旁边的烙铁比划着。“在你死之前，告诉你让你瞑目。”

“我不信！”话语虽然强硬，但云昭容心中慌乱，一口鲜血随之喷出。

虞昭视而不见，转身朝旁边立着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将云昭容从刑架上放下来，跟在虞昭后头往外走。

刑房外的空地上，后宫嫔妃被叫过来，整整齐齐站成了一队，卓姚搬了把椅子扶着虞昭坐下。

跟此事有关联的人都被带了出来，跪了一排，大多吞了碳，口齿不清地胡乱求饶。云昭容被人按住，脸贴在地上，还在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小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是先皇后表妹，同她一起进宫侍奉陛下，你也敢越过我抚养嫡子，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虞昭听着，脸色丝毫未变，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开口对站在后面的嫔妃道：“本宫年纪虽小，今日却不得不在这里再给诸位上一课。陛下为何如此信任我？只因本宫划分得清后宫与前朝的关系。袒护母族的想法可以理解，可若仗着母族的势力在宫中为非作歹，这就是下场。且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日后对皇子有什么坏心时，想想今日此景，会有好处的。”

说完，虞昭扬头朝旁边的人抬头示意。“行刑。”

立刻就有人上来，一把将躺在地上的人们的头发扯起，往嘴里面灌药。仔细一看，正是楚子宜当日所中之毒。

不一会儿，药物全都灌下，一些企图活命的人赶快抠喉咙想吐出。不想又被扯起，再被灌下能使毒物药效增加催发的催毒药。

立竿见影，那些人身上冒出的一片片红癣，愈发严重，逐渐渗出了鲜血，哀嚎声一片。紧接着，又有人拿上了一桶东西，哗啦哗啦全泼在那些人上面。

场面顿时变得惊悚，嫔妃们吓得尖叫着往后退，原那泼在上面的东西，竟是一只只鲜活蠕动的蚂蟥。

沾上了人身子，又闻见了血味，蚂蟥直往伤口里钻，贪婪的吸着血。这场景看得虞昭心里都发怵，想着楚子宜当日痛苦的样子，便有勇气迫使自己睁着眼看。

场上静默无声，无人敢说话，有几个胆小的直直昏了过去。卓姚吩咐着人上来将他们抬走，其余没昏的，一个都不许走，被迫看着这恐怖场面，人人皆是面色苍白。

大雨将至乌云密布，风也有了丝寒意，虞昭手心被吹得冰冷，握着茶盏暖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叫落下，云昭容没了气息。虞昭头也不回地问道:“丽嫔，可学到了？”

丽嫔被幽静在宫中多日，这位宸妃的厉害之处，她从来都是从别人嘴中得知。出来，见虞昭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她起初还不信。却见往日嚣张跋扈的刘妃和沈嫔都服服帖帖的，便也小心翼翼的观望着。

不想此刻亲眼目睹了这手段了，丽嫔只觉得寒意肆掠全身，听虞昭点到自己，连忙行礼答道：“嫔妾知道，再不敢有不轨之心。”

虞昭点头，随后摆摆手，放行众人。

得了允许，所有人都如逃命一样慌忙走出院子，刘妃走得最快，捂着胸口一直念道:“阿弥陀佛……太吓人了……”

沈嫔脸色也不好看，埋头不说话，忽见向来沉默寡言的冯妃面色如常，奇怪道：“你向来是个柔弱性子，居然不觉害怕？”

冯妃拨着念珠，平静答道：“心中无鬼，何须害怕。”

此言换来不屑冷哼一声，沈嫔步子一拐，与众人分道而行。

待人散尽，卓姚偷偷压低声音告知虞昭。“方才最后一次审问，云昭容身边的贴身宫女招出，齐行是得了娘娘省亲回府与虞大人的谈话内容，故着急催促云昭容给五殿下下手。”

这样的吗？虞昭脑中飞速细思，自己和虞程会面在上午，云昭容午膳时分见过楚子宜，消息为何传得这样快。

忽一个大胆揣测在脑海浮现，虞昭又觉得态不可置信，但除此之外，怕没人有这样的本事。略微惊讶过后，虞昭心中暗笑，莫名觉得有些解气，愉悦暗叹道：虞程啊虞程，恐是你后院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