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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除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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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穿过林中,吹得虞昭手心冰冷,吹得虞昭眼睛酸疼发胀。

手哪怕僵木,她也不敢收回,一动不动怕扯着他的伤处,眼睛再是不舒服,她也不肯眨一下,生怕再睁眼时,便察觉不到楚子凯胸膛那点随呼吸而动地微弱起伏。

不过一刻钟时间,虞昭却觉得瞬息都是煎熬,这等不好受的滋味,熬得她心间嘴中皆发苦。

楚子扬带着御医急急慌慌赶来,虞昭才退于一旁让御医察看,片刻,那御医转头对虞昭道:“宸妃娘娘做得不错,幸而血止得及时。”

虞昭强撑着颤抖的声音,催促道:“快为太子殿下诊治是要紧!”

御医们不敢耽搁,连忙答是,后吩咐众人费力将楚子凯就着体位抬起往外移动。

被难过担忧折磨得几近崩溃,虞昭迈步一瞬间,双腿软软觉得无力,竟瘫坐在地上,幸而文罗连忙过来将她扶起了,缓缓跟在人群后方。

众妃众臣不多时皆得了消息,已经陆陆续续都赶到林中空地,一进来刚好撞见楚子凯是被抬着回来的,跟在最后的虞昭也满身是血,惊呼议论成一片。

这呼声听起来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欣喜。七嘴八舌,只让人听得烦闷,虞昭忍下怒火,镇定吩咐冯安。“陛下太子都需静养,将闲杂人等都遣出去!”

源帝昏迷不醒,冯安如今没了主心骨,听虞昭发令也觉不好耽搁,立刻照做。

那些人离开时,还好奇伸着脑袋往里面张望着,有人纯粹为了看热闹,有人却盼着楚子凯救不回来。

比如眼前凑上来跟虞昭打探情况的虞程,虞昭而今心里忧思过度正烦躁,见不得他一幅虚伪的嘴脸,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握住,咬牙才能压下与他撕破脸的冲动。

好在卓姚带着楚子宜也赶来了,见虞昭不发一语好似情绪要失控,连忙过来帮着打圆场。

“怎出这么大的事啊?娘娘定然吓坏了吧,别怕,回来了就没事了,眼前一切慌乱,还需娘娘稳住局面啊。”

说完,卓姚又看向虞程,劝道:“娘娘年纪轻,许是吓住了神,虞大人就先回去吧,想来外头诸位大人也是乱了阵脚,还请虞大人坐镇,稳住人心才好。”

此话,给了虞程很高的地位,听得他全身舒畅。他转念又想,可不确实如卓姚所说,虞昭不过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今日这场面,恐将她惊着了,自己也暂时问不出个什么,便应了卓姚的话告退。

从楚子凯那屋子里端出了一盆盆鲜红血水,看得虞昭胆战心惊,拼命压下担忧后,被卓姚先请去了源帝所在的屋子。

见虞昭过来,楚子扬立刻上前告知情况:“御医已经看过了,父皇不过是急火攻心,好好歇着便无大碍,宸娘娘不必太过担忧。”

虞昭心不在焉点头道谢。“如此就好。”又听楚子扬问:“皇兄情况如何了?”

“暂且不知。”虞昭按捺下心中的急切,强撑得眼眶微红。恳请道:“劳烦四殿下暂且留守此处,替我照顾一会儿陛下,太子殿下伤势凶狠,我得先去看看。”

楚子扬二话不说应下,虞昭又将楚子宜交给老嬷嬷看着,才终于来到这边屋子。

御医们围在一起,已是忙得焦头烂额,楚子凯的伤口不同寻常弩箭伤,普通弩箭只会造成小口创伤,还被文罗一箭挡了些力道,更不可能有如此凶险要命的伤势。

可楚子凯胸侧的伤口,分明成了个大窟窿,黑红黑红的,先前虞昭为了止血糊在上面的白色绒絮,全都被血浸透了,此刻一块一块如血肉一般掉下来,看着实在吓人。

瞧着御医们手忙脚乱好一阵,才真正将血完全止住。此刻,虞昭后背手心被冷汗浸透,才敢将纠着的心放下,这才走近瞧着。

御医帮楚子凯清理包扎后,却迟迟不见他有醒的样子。虞昭一直站在屋里守着,满心担忧,未能察觉自己手心因方才使出全力射出的那一箭,也被弦划了个大口子。

血渗出指尖滴在地上,让卓姚先察觉了,惊问道:“娘娘,你的手?”

虞昭低头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随意拿过旁边的棉布包着,低声道:“不碍事。”

转眼又见冯安急匆匆进来禀报:“娘娘,外头有位文罗小姐要见您,说是发现那弩箭的不寻常之处。”

闻言,虞昭立刻下令放她进来,疾步迎出去。

一路疾奔,文罗气喘吁吁,见了虞昭顾不上累,迅速调整气息后,告知:“娘娘,我方去找哥哥确认了,才来告诉你,此为前侍郎云驰发明的弩箭,入肉可自主弹出刀花旋转,凶残无比,故战火落下后,陛下就下令不许再造此箭。”

“云家的人?”卓姚疑惑道:“不是都处置了吗?”

静下心思考了一瞬,虞昭想起一宗重要的事,转头让冯安寻了护卫统领来,开口直接问道:“那两个刺客身上有何发现?”

护卫统领如实答道:“回娘娘,臣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两种弩箭,一种与当日球场行刺所用的一样。”

听他说完,虞昭心下了然四五分,冷声吩咐:“将刺客挂在刑架上,蒙住眼睛耳朵和嘴,别让他们听见任何声音,更别让他们有机会死了,等醒了来知会。”

说完,虞昭又急急拉着文罗去屋中坐下,问她:“你哥哥为何知道那弩箭是云家才有的?”

文罗答道:“原先我爹在时,与云驰一同在齐尚书手下当差,就是因云驰发明了这种弩箭,才得齐尚书提携了侍郎。爹爹当日拿过一只回来给哥哥长见识,所以他有印象。”

云家被灭了族,不可能还有势力请得起死侍,虞昭思量着,心中大概有了个方向,连忙吩咐卓姚:“着几人快马加鞭,到隔壁城镇花重金找几个口技艺人。只要撑得住场面,表演从不出差错的,无论开什么条件,都应下来。”

虽觉得奇怪不解,卓姚却不敢不听从,立刻转身下去安排。文罗奇怪问道:“娘娘,为何要请口技艺人来?”

“他们都是忠心之人。”虞昭满心疲惫,摇头叹息,看着桌上那沾血的弩箭,担忧道:“此类人什么都不怕,对其用酷刑逼问怕是无用,他们只怕自己忠心被辜负,必得施以巧计才能撬开他们的嘴,我也是在赌。”

虽听不大懂,文罗却能从语气中感觉到虞昭的难过,也不再问,默默在一旁陪着。

虞昭垂下目光,拨开手上棉布,看着手心的伤口,流出的血与楚子凯的血凝固在了一起,心绪随之也混在一起模糊不清,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她下意识慢慢将手心紧握。

一闭眼便是楚子凯为自己挡箭的情景,错综复杂的情愫在虞昭心头涌上,抨击着她自以为坚定不会改变的心……

不见天日的屋子里,血腥味弥漫,两个伤痕累累的刺客被挂在刑架上动弹不得,五官窍孔都被堵住。

幽幽醒来,便发觉处境不妙,二人惊恐地低吼着。想自尽保全忠义之名,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挣扎过后,好似接受了一般,渐渐沉默冷静下来,等待着酷刑来临。

忽听见几人的脚步声,紧接又传来一浑厚有力的声音,笑得爽朗。“此番虽没杀得了宸妃,能灭了太子,着实也让人觉得大快人心啊。”

挂在刑架上的二人听见声音,大喜过望,连忙挣扎着想呼唤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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