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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作壁上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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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子不愿意说,她就不再问,她愿意守在清冷的兴庆宫,只愿太子无后顾之忧。

东宫,姬方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不时向着主殿探头探脑,又伸长脖子盯着通往东宫的宫道,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发浓郁。

杨一殊与蒋伯文各自占据一方,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皆在朝堂占有重要地位,虽不曾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因立场不同,许多事的看法也不同。

桌上的茶水渐凉,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知道换了几盏。

聪明人的较量往往在一言一语中开始结束。

许是干坐着太无聊,杨一殊唤人拿来戚长容最为珍爱的白玉棋:“听说太师棋艺高超少有对手,恰巧我平日无事也会在棋上钻研一二,不知太师可愿赏脸让我讨教一番?”

蒋伯文年过不惑,时间令他越发沉稳,闻言神情微动,也不推拒,直接点头应下。

杨一殊落下白子,似是不经意道:“太师诸事繁忙,今日怎会突至东宫?”

黑子紧跟而上,蒋伯文不答反问:“太傅虽是殿下启蒙之师,可任教于官学,平日甚少踏足东宫,今日又是为何?”

杨一殊笑道:“殿下巧得王全恩新作,我心痒的紧,等不及就过来了。”

蒋伯文微微点头:“王全恩佳作确实值得一观。”

话虽如此,他却神色寡淡,眼中毫无波动,看起来一点兴趣都没有,仿佛那被天下人追捧的名画家王全恩在他眼中还不如眼下的棋局吸引人。

事实也正是这样,蒋伯文藏得太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摸清他的喜好。

至于杨一殊,他确实欣赏王全恩的作品,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喜爱。

两只都是修炼多年的狐狸,谁也不服谁,你一言我一语,太极打的滑溜,说了半天一个带有真实意图的字都没吐出。

棋局的气氛越发凝重,刚开始还是互相试探,没过一会就是不顾一切的拼杀,来往绝不空手而归。

渐渐的,杨一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他不敌,以一子之差输给蒋伯文。

戚长容行至东宫门前,早已守候多时的姬方连忙迎了上去,耸拉着脑袋忧郁道:“殿下,您可终于回来了,杨太傅和蒋太师正在殿内对弈,奴才瞧着气氛似乎不太好。”

要是旁人他还能硬着头皮劝上两句,偏偏那两个都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使他丢了脑袋,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

姬方所言在戚长容的意料之中。

此时的杨一殊与蒋伯文有利益冲突,暂时不可能连成一线,而且,倘若他们能坐在一块愉快的谈天说地,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就放心不下了。

戚长容朝里缓步而行,姬方亦步亦趋的跟上。

杨一殊深吸口气,神色转瞬自然:“太师果然棋艺惊人,我甘拜下风。”

“杨太傅客气,侥幸而已。”

听着蒋伯文漫不经心的话,杨一殊抬眼看了他一眼,心里恼怒之极,呕得差点吐血。

嘴里说着侥幸,可实际他脸上就是一副应当这样才正常的表情。

更让杨一殊接受不了的是,或许在蒋伯文的眼里,他连一个合格的对手都算不上。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本想厚着脸皮再讨教一局,就见坐在对面的蒋伯文蓦然调坐为跪,神态恭敬的朝着门外叩首作揖:“微臣蒋伯文,见过太子殿下。”

杨一殊一惊,心中暗叹又被老贼抢了先,他本想有样学样弥补过错疏忽,就见戚长容三步做两步走来,虚扶着他的手:“太傅无需多礼,你我名义上乃是师徒,平日朝堂上也就罢了,私底下大可随意些。”

杨一殊被戚长容突如其来的热情体恤弄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不过眼角余光瞄到蒋伯文瞬时阴沉下的脸色,他立刻反应过来,假惺惺道:“君臣有别,太子与我先是君臣,后是师徒,臣本该行礼。”

谢绝戚长容的好意,杨一殊缓缓跪了下去。

这一跪,他跪的甚是舒心,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太子的举动算是帮他扳回一城,免了他输棋的尴尬。

只是一句话的事,亲疏立显。

蒋伯文已经跪了好一会儿,而这时,戚长容才意思性的虚虚抬手,免了他们的礼。

“太傅与太师请起吧。”

二人依言而起。

戚长容坐在主位,姬方立即奉上茶水。

因先前在兴庆宫用了茶点,戚长容只觉腹中饱胀,桌上的茶水一口未动。

戚长容歉意道:“孤离宫两月,未免母妃担忧,在兴庆宫多坐了一会儿,倒是累的太傅与太师等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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