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暗讽(1 / 2)
深闺待嫁的姑娘,能得一府管理实权,甚至插手府外的事。
她十分好奇,赵月秋到底与赵理说了什么,能让那位顽固守旧的丞相大人一改往昔作风。
关于他们怎么议定的,罗一只道:“听说赵月秋暂时无定亲嫁人的打算,赵理疼她,也就随她去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以一介女儿身插手家族内务。
戚长容心下感慨,不知为何竟感到了一丝柔软。
她们两人,太像了。
见她沉默不语,罗一试探性的问道:“需要命人继续查下去吗?”
“查。”听到罗一的声音,戚长容回神,直直的越出第二道宫门:“必要时可出手相助,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罗一恍然点头:“属下明白。”
……
月挂枝头,银霜覆地,赵家嫡女的闺房仍灯火通明。
几盏油灯立在桌边,借着昏黄的亮光,赵月秋微拧着眉头,除了手上三指厚的账本以外,右手旁还放了一大摞。
青苗奉命泡了壶醒神茶来,心疼的给赵月秋斟满一杯,劝道:“姑娘,都已经三更了,要不咱们明日再看?”
赵月秋翻过一页,头也不抬的拒绝道:“不行,我必须将府中上半年账册的名目全部理清楚,过几日父亲要查的。”
见她实在固执,青苗无计可施,只好挑了挑软塌的灯芯,让屋内更加明亮:“姑娘,您这是何必,好好当个闺阁小姐,等以后成婚时领一笔丰厚的嫁妆安稳度过余生不好吗?非要管家,选了最不好走的一条路。”
赵月秋默然不语,低头奋笔疾书,放在手边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哪怕眼睛和手已经酸涩的不行,她也没有想结束。
有些时候,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忍不住要为。
人能压制欲望,却不能当做欲望从没有出现过。
她想要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当青苗在她面前第无数次来回走着的时候,赵月秋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察觉她的眼神,青苗忍住困意,一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边语调不清的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青苗明明困顿不已却还要强撑着陪伴自己,赵月秋心里难得一片柔软:“你要是困,就先去睡,我待会儿自己熄灯。”
青苗本想拒绝,然她眼前一花,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已疲惫到极致。
不得已,她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出去之前还不忘再次强调了一句:“奴就在外间守着,您要是有需要,只管叫奴就是。”
赵月秋点头。
可青苗不知道的事,从她陷入梦中的那一刻开始,赵月秋便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与戚长容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唯有日夜兼程,才有与之并肩的可能。
想要得到最好的,就要付出旁人没有的。
身为太子,戚长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缅怀任何人任何事。
当第二日的曙光自天边升起时,戚长荣已然穿戴好了太子朝服,束着白玉冠,露出光滑的脖颈,长身而立,一派闲然的入了金銮殿。
数月的劳累奔波未能使她眉眼沾染俗世风尘,她看起来,气质反倒比之前更加出尘。
戚长容一进来,立即吸引了大殿内所有官员的目光。
朝臣们纷纷朝他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欣喜,口若悬河的多问了几句,以表达自己的关心。
戚长容看着他们殷切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淡定如初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她越过杨一殊与蒋伯文,隔着数步台阶,在龙椅的左下首站定。
左为尊位。
她站的位置,比之两位权臣更靠近龙椅。
蒋伯文总觉得戚长容有些不一样了,加之心里怀疑,眼中的打量也多了几分。
“殿下的精神头,看着倒比以往好了很多。”
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他印象中的病弱有些许不同。
“近来上京的气候好,一路上孤也未曾受什么磋磨,看起来自然康健。”戚长容礼貌回应,目光忽然移到杨一殊的身上,‘咦’了一声,疑惑道:“反观太傅,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莫不是昨夜未休息好?”
杨一殊拱手,眉宇间是隐不去的疲惫:“劳烦殿下关心,臣极好。”
听到这个话,蒋伯文嘴边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晦暗不明的目光在杨一殊身上留连。
他善于拨弄人心,是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精,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如何能不知杨一殊暗中做的那些糟心事?
对于只在乎眼前蝇头小利的人,蒋伯文一向嗤之以鼻。
明明握着一副好牌,却生生的打烂了。
蒋伯文眼中的嘲讽之意太过明显,虽什么都没说,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嘲讽谁。
杨一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索性移开目光,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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