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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借住石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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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现银,就拉往年屯下的粮米去县上卖。”石达开不耐烦地接过账簿,随手翻了一翻,脸色却就变得沉重了。

赵杉在旁看着,却就想起了在平隘山,杨秀清将钱还给她时的情形,在心里叹道:“都说近朱者赤,他们这倒可形容为赤者近赤了。只是正如萧铁牛说的‘吃白饭的人收养得多了,便是有金山银山早晚也给你吃个干净。’这所谓的招贤纳士也实在该分拨划等,量力而行。”想着,那管家多半还要与石达开细说账目上的事,自己在场,他们说话多有不便,遂向石达开告了扰,回后院去了。

赵杉刚回屋坐下,黄雨娇提着根折了半截的柳条进来,气恨恨地道:“这个庄上住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我刚刚在河堤上捉蝉玩,遇上个醉汉,敞着怀躺在柳树下,怪声怪语,满口疯话。被我拿这柳条子抽了一顿,才老实了。”

“我们是在此借住,怎能由着性子胡来。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待着,到处生事。”赵杉数落她几句,心想:她这下不定又得罪了未来的哪个“王侯”。心中忧虑,就拉了黄雨娇去赔礼。

河岸边的柳林中围满了人。柳荫下,一个浑身酒气的麻脸胖子,袒怀露胸,倚树而睡,手里抱着个大酒葫芦。

“水来了,闪开,闪开!”一个石家的庄客挑着水桶进来,呼喝道。

醉汉被当头泼了一桶井水,呼哧哧地喘着粗气跳将起来,挥起葫芦,叫嚷着与庄客们厮打在一处。在旁围观的庄客们哪容他撒泼,上前围打,不出半刻,就将那麻脸打得面破血流。

“欠揍,该打!”黄雨娇拍着手嘻嘻笑道。引来庄客们一阵随声附和。

“粗看是个满口疯话的醉汉,细听倒像是个满腹经纶的隐者。”赵杉细细回味他叫嚷着的那些话,竟无一不是引经据典,蹙眉自语道。

“住手。”石达开一声大吼,分拨开人群,走到近前,将庄客们呵斥到一边。

麻脸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腰板,抹了两把脸上的血污,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傲然道:“这就是贵庄的待客之道?”

石达开拱手,道:“是小弟治家无方,冲撞了先生,恕罪恕罪。”言罢,深作一揖,上前携了他的手,吩咐庄客:“快去设宴备酒,我要与曾先生畅饮。”前走几步,又回首对赵杉黄雨娇,说:“两位也一块来吧。”

宴开两桌,荤素齐备。庄客倒茶斟酒,赵杉怕黄雨娇喝酒乱语,只让倒了茶。

曾钊扬毫不客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仗着酒气,诉说胸中种种不快。石达开只是随其喝,并不多接言,只是在其说到朝廷腐败时,频频点首,出言以和。

赵杉见二人面上酒意渐浓,并不十分坐得住,吃不过半刻钟,就拉黄雨娇离席告辞。

石达开让庄客取了两本书册来,说:“这书是洪先生落下的,就劳两位带回去转交吧。”

赵杉接过,看一本是《大学》,一本是《尚书》。心生困惑:这是古代科举的必考书目,洪秀全应该是早就摒弃了科考入仕的念头,怎还会随身带着呢。也不好多问,回到下处,将书放到包袱中。

之后几天,赵杉都是在村里走转闲荡,见每日都有许多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者或是流落江湖的人上门来投,而石达开都是来者不拒,供给衣食,且每每要亲自接待。那眉宇言谈举止间透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令她不得不深感一句“少年老成”。

又住了两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把身上带的盘缠银两都拿出来作为答谢,解了包袱一看,却只剩下几十文铜钱。想着不好再白吃白住,就跟黄雨娇商量尽快上路。

临行前,想着当面再次致谢并告辞时,却听管家说,石达开外出去拜会朋友了,就拜托管家代为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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