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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殿下在长安,长安就热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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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当即见礼:

“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点点头,道:

“这份《长安日报》,是你的手笔?”

李奇连忙摆手,摇头道:

“儿臣哪有这个本事。儿臣不过是出个主意,真正执笔的人,是儿臣去文学馆找的两个人,他们一个叫孔颖达,一个叫王勃。”

“儿臣有一天闲逛,刚巧碰上这个王勃想要离开文学馆。”

“儿臣一想,那不成啊!”

“文学馆是父皇的心血,也是父皇向天下贤士证明朝廷纳才的决心,于是就把他们俩带回了王府。可是儿臣那终究不是朝廷,没法给他们官职,于是儿臣就在想,不如就办一份报纸,作为朝廷和民间沟通的桥梁。”

“而他们呢,也能在上面发表一些政论。”

“这些政论可能未必成熟,不适合在朝堂之上讨论,但是多一个声音,能够做到兼听则明,那也算是为朝廷做了点贡献嘛!”

看看,瞧瞧。

谁还敢怀疑贤王的居心?

人家虽然人在战场,但是心系朝廷,时时刻刻都想着为朝廷出一点力。

再看看你们,在这个位置上,你们可曾想过这些事?

李世民老怀感慰。

自从登基为帝后,李世民都差不多把文学馆给遗忘了。

也幸得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啊。

要不然文学馆的名声败了,他李世民的声誉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李世民颔首道:

“你找段纶印了一万份,自己掏钱,为的就是一个兼听则明?”

这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真的是想让上面做到兼听则明,李奇完全可以上个奏折,老李还能不看?

所以,这一套说辞背后,肯定还有原因。

只听李奇讪讪的笑了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儿臣搞这个东西嘛,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朝廷,同时也想挣点钱。”

咳咳……咳……

挣钱……

你知不知道,你都是长安最有钱的二代了,如果不是钱庄给了朝廷,只怕这会儿的李奇,身家已经是长安之冠。

李奇见众人都好奇的盯着自己,便摊牌道:

“你们别看我啊,我挣钱,也是为了不时之需。”

“朝廷若有需要,我的钱,就是朝廷的钱。”

段纶满脸不解。

这玩意不是亏钱的吗?

怎么还能挣钱?

他实在是忍不了心中的好奇,问道:

“殿下,恕臣愚钝。”

“殿下印了一万份《长安日报》,全是自己掏钱,怎么还能挣钱?”

李奇笑着道:

“前面几期,肯定是投资的嘛。”

“等《长安日报》形成规模,百姓们也爱看,而且把看报当成日常休闲的方式之一,那么挣钱的机会就来了。”

“我可以在这份报纸上,开辟一个广告专栏,商家可以在上面广而告之。”

“当然,这是要收费的。”

“版面位置越好,版面越大,收费就越贵。”

段纶惊骇的看着李奇:

殿下真乃奇才也!

而户部的戴胄此刻也两眼放光,这的确是一个长久的生财之道啊。

不知道咱们户部能不能也搞一份报纸?

不过,那会不会和殿下打擂台啊?

嗯,还是先不要和殿下对线的好,殿下一旦生气,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李世民对李奇如此钻研赚钱的事情,感到莫名的无奈。

你说说,要是能把这心思放在正事上,朝廷恐怕要多出一位宰相!

李世民见众人开始被李奇的挣钱方法给带偏,于是出声道:

“咳,今日讨论的是朝廷吏治改革的事情。”

“至于能不能挣钱,怎么挣钱,你们有兴趣的,再私下找贤王讨论便是。”

嗯?

陛下这意思是……

允许朝廷也分一杯羹?

朝廷如果分一杯羹,那岂不是自己也能捞点油水?

岂料李奇连忙道:

“现在一个子都还没挣到,大家别眼馋。万一是个赔本生意呢?”

“不过各位大人,如果有对朝廷有什么高见,不方便上奏父皇的,可以给我投稿,我保证,在《长安日报》上匿名发表。”

“让你的所思所想,在民间先论证论证,却又不暴露你的身份。”

李世民黑线。

越说越离谱了啊!

你小子要搞什么?

在朝堂之外,再搞一个民间朝堂?

什么叫不方便上奏朕的?信不信朕要揍你!

大殿上,群臣一听这话,就心思各异了。

还能投稿?

嗯,倒是个好去处啊……

见李世民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李奇赶紧打住,回到正题,道:

“行了行了,现在咱们来讨论下吏治的问题。”

“对了,父皇,你们讨论到哪儿了?”

不知为何,李世民总觉得,不管在什么场合,这小子总能化被动为主动的能力。

他一来太极殿,立马就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带动话题的能力也极强。

若不是自己制止,恐怕满朝廷现在就开始讨论报纸的生财之道了。

李世民自然不知道,这种能力,叫:

社交牛bi症

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道:

“吏部尚书觉得,吏治改革,迫在眉睫。不过,裴老大人却觉得,我朝吏治运转良好,不可轻动,否则人心惶惶,朝局不稳。”

李奇的眼神,很快就转到了裴寂的身上。

然后语重心长的道:

“裴老大人果然是老成持国,所言非常有道理啊!”

嗯?

这节奏……不太对啊。

你小子和裴寂不是一向都不对付的吗?

怎么还尿一个壶里去了?

朕找你来的用意,你小子不会不明白吧?

只见李奇朝着裴寂走了两步,然后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父皇,儿臣其实也觉得,这事要搞,就要做好完全准备。”

“吏治改革既然迫在眉睫,那么肯定就会涉及一些官员的岗位调整,这个时候,朝廷一旦犹豫不决,便会人心惶惶。”

“所以,我们既然要搞,就要铁血手腕!”

“一个月之内,收拾残局,让整个贞观朝焕然一新!”

焕然一新!

听听这四个字,就让裴寂感到一种日暮西山的感觉。

这是要彻底抛弃武德了啊!

刚刚高士廉还说,要一到两年循序渐进,没想到,事情到了李奇这里,时间变成了一个月。这么激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说实话,听到一个月这三个字,朝中诸公,全都是心中一惊。

吏治改革,会不会涉及到自己?

自己是不是要告老还乡了?

唉,能全身而退,就全身而退吧。

不过,李奇下一句话就让大家彻底坐不住了:

“父皇,既然要吏治改革,儿臣以为,无缘无故就摘掉人家的乌纱帽,也是不合适的。显得朝廷薄情寡义,是吧,长孙大人?”

长孙无忌一愣。

殿下你好好说话就行,别cue我啊!

会吓死人的好吗?

长孙无忌赔着笑脸,不说话。

反正老子的乌纱帽肯定不会掉的,老子可是你舅舅,还是陛下坐上皇位的大功臣!

只听李奇继续道:

“所以,吏治改革的第一步就是严查!”

“查一查这些年,在有司各部的各位官员,到底贪污了多少,中饱私囊了多少,又或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旦查实,没收全部家产,流放三千里!”

“当然了,朝廷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于那些不小心偶尔犯错的人,咱们还是应该宽宏大量。比如,给定七天时间,允许官员自查自举,如果是前来自首的,一律只罚没一半家产,准许衣锦还乡!”

这是绝户计啊!

殿下你也太狠了吧?

这朝堂之上的诸公,只怕多少都有些不干净吧?

谁能做到完完全全干干净净?

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是要干什么,把整个朝堂都肃清干净吗?

殿下太可怕了。

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坚决不能站在殿下的对立面。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听着李奇的夸夸其谈,心里却乐。

这小子,随口就说出这么一条如此可行的建议,看样子,应该是深思过这个问题。

倒也难为他了。

朝堂之上,有不少人开始擦汗,李世民郑重的道:

“此事,高卿你拿出个方案来。”

“不必求之过急,但是,一定要做得彻底!”

总不能还没开始搞,就弄得人心惶惶撒。

高士廉抱拳作揖:

“微臣领旨!”

他已经想清楚了,等下了朝,就去找贤王殿下取取经。

跟着殿下的方案办,总是不会出错的。

裴寂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开口,一定会被对面那个黄口小儿给喷的体无完肤。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给自己找不快呢?

散朝后。

李世民留下了李奇和李承乾。

父子三人,从太极殿走回老李的御书房。

李世民看了李奇一眼,笑着道:

“奇儿,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朕还没有办裴寂,对吧?”

“愿听父皇解惑。”

李奇上一次下江南去,虽然没有来得及查办扬州府的相关人等,但是账簿是带回来的。

也交给了老李。

按理说,有那个账簿,就足以劝退这位当朝太宰了。

哪知道从西征战场回来,裴寂居然还安安稳稳。

只听李世民道:

“朕没有动他,无非就是因为裴寂在本朝,拥有诸多旧故和门生。一旦朕动了裴寂,那些人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有狗急跳墙者?”

“这一些,朕不得不考虑到。”

“不过,你今日在朝堂之上说的吏治改革,很不错。”

“这会是一项极为繁琐的工程,也将面临诸多困难。但是,只要推行下去,把裴寂在朝中以及各州府的势力逐步瓦解,到时候再和他摊牌,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奇拍马屁道:

“还是父皇思虑周到。”

旁边的李承乾跟天上人一样。

二弟,你和父皇在聊什么,为什么每个字我都能听懂,组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颇有深意的道:

“承乾,你是太子。”

“太子是楚君,首要在稳,一个国家,一个朝廷,稳定压倒一切。有很多事情,你不方便去解决,但是奇儿就可以。所以,今天把你也叫过来,不是要你学习奇儿这般手段。”

“而是让你看看奇儿办事的角度、思考问题的逻辑。”

“这些是你要向奇儿学习的地方,你明白吗?”

李承乾连忙应道: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好好和二弟学习。”

李奇此时谦逊的道:

“别这样说,我最讨厌好为人师的做派。咱们兄弟俩,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李奇当着李世民的面,搂了楼李承乾。

看着这一幕,李世民心中还是很高兴、很满意的。

他自己因为兄弟手足相残,留下了一生的遗憾,所以,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们相亲相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弥补了他老李的遗憾。

李世民笑着打发两人:

“行了!”

“既然进宫了,去给你们母后请个安吧!”

……

太极殿外。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走得稍慢,两人都是愁容满面。

“长孙大人,你我二人,这下就遭殃了。”

“房公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吃了一惊。

只见房玄龄苦涩的道:

“你抨击《长安日报》国将不国、我揣测贤王殿下居心叵测,这些事早晚传到殿下耳中,我们俩,这不是完蛋了么?”

长孙无忌笑着道:

“房公,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

“贤王殿下是我见过最记仇、也最不记仇的人。我们俩素来都紧紧团结在陛下身边,是自己人。自己人偶尔说错话,是值得被原谅的。”

“殿下必不会责怪我们的。”

房玄龄半信半疑:“当真?”

长孙无忌感慨道:

“自然是真的。”

“只不过,这长安恐怕就要不太平了。”

“殿下远离长安这些日子,长安着实安静了几天。现在殿下回来了,长安又要热闹起来了。”

房玄龄明白,长孙无忌说的是吏治改革这事。

这件事所涉极广,真要严查……

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对,老夫得回去问问,府里的人这些年没有收受贿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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