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善海和尚(2 / 2)
不过这三名僧人身形都颇为消瘦,俱穿着一身苍灰色的陈旧僧袍,似是穿了不少年头。脚下足履也有着不少磨损痕迹,显然伴随三人的时间也不算短。谷
而这三个一副苦行僧打扮的僧人见张世山出现,其中两人稍进一步,分站在那名中年僧人左右,皱眉戒备的看着张世山。
不过他们三人之中,最为戒备张世山的还属那中年僧人。
因为他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张世山贪花好色沉湎酒食,岁近中年却仅有气血境的修为,生性又胆小懦弱,最是好拿捏。
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声肥肉的张世山不仅修为远比传闻之中要高,刚一现身便显露出一身颇为难缠的勇谋,让他来之前便打好的算盘落在了空处。
不过中年僧人很快定下了心神,双手合十退让道:“张僧会,贫僧空源寺善海,方才急切之下冒犯了贵属,着实唐突。
“只不过贫僧此举也有苦衷,实是有些隐秘想要请教一二,还请张僧会见谅。”
张世山犹在气头上,闻言瞪着眼睛一摆手道:“我管你骟了什么玩意儿!少废话!度牒!”
善海闻言面色一沉,另两名僧人也是目露怒色,显是被张世山的粗鄙回应挑起了心头怒火。
只不过善海虽然恼怒,终究还是有几分机敏,看出张世山此言就是要挑动自己等人动手。
于是他迅速压下怒火冷静下来,从怀中取出一个扁薄木匣双手递了过去,沉声道:“劳烦张僧会验看。”
张世山轻蔑的哼了一声,随手接过打开,却见其中叠着三份度牒,各写着善海、善明、善思三个法名,剃度寺院则是陈国空源寺。
“呵呵……陈国。”张世山哼笑一声,随手将木匣合上丢回给善海,赶苍蝇一般摆手道:“我不曾邀你们赴宴,你们却硬是进来讨吃了一顿斋饭,真真无礼至极。
“不过我今日大喜,不想动手脏了衣衫,因此懒得与你们计较。所以你们自行退去吧,省得被我绑去僧正司,把你们遣回陈国去!”
说罢,张世山高呼一声送客,便要带着身后老者离去。
可善海上门自有自己的目的,哪容的张世山就这般离去,连忙上前一步迅速说道:“张僧会稍等!贫僧实有要事与你相商”
“要事?要你娘的腿!”张世山目露凶光戟指骂道:“老子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这秃瓢上门搅和不说,还说什么要事!
“老子就问你,今天,有什么事能比老子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你一不会挑日子,二不会看脸色,三不会看地界,真是白瞎了你眉毛底下那两个窟窿眼儿!”
说罢,张世山不耐烦地摆手道:“赶紧滚!再废话,本僧会定你们一个未经许可聚众传法的名头,看你们死不死!”
毫不留情的几句话,直将善海等人说得心头怒火越来越旺,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不过他们还是知道此地乃是晋国地县,容不得他们使强。
更何况张世山身为僧会,虽是晋国最最不入流的官,可从权限上论,曹县境内的僧侣确实尽归他管辖,所以若在此处将他真的逼急了,恐怕还真能给他们定下一个罪名来!
念及于此,善海不由心生退意,不过看着张世山准备离去的宽硕身影,还是尽最大努力道:“张僧会,此事涉及藏于曹县境内的一笔宝藏,迟恐……”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张世山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心头一沉连忙改口道:“既然张僧会不得空,我等便改日再来,今日便不打搅了。”
说罢,他冲着身后两名僧人使了个眼色,便一同匆匆退去了。
“真是一身贱皮!”张世山看着善海三人离去的身影,哼了一声后散去面上怒气,看向老者关切道:“义父,你没事吧?”
老者笑着摊摊手道:“没事没事,就是被扯拽住了衣袖,脱不得身,这才着人去寻你的。”
“没事就好。”张世山闻言放心不少,转身看向左章,却恰看到左章冲着沙陀使了个眼色,然后朝着善海三人离去的方向偏了偏头。
张世山知道左章准备让沙陀去监视那三人的动向,正想冲沙陀道个谢,却见沙陀足下地面蓦然一虚,紧接着整个人竟悄无声息的沉入了地下,瞬间不见了踪影!
“呃?”张世山见状一愣,凑近地面瞧了瞧,发觉还是砖石紧密的坚实地面,顿时大感惊奇。
而同样亲眼看着沙坨消失的老者更是一脸震惊,显然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场景。
左章见状冲两人淡然笑笑,不以为意道:“张大哥,张老先生,今日大喜,不宜自招烦恼,此事便交给我吧。”
张世山闻言顿时笑了:“左小哥出手,我自是高枕无忧。”
三人说笑几句,左章察觉张世山渐渐起了几分去寻锦蕊的急迫,心中暗笑便不再多说,爽快的告辞离去。
而他刚一出了张府,就见地上落着几片纸屑,隐约连成一线指向县外。
左章见状哪还不知这些纸屑是沙陀留下的路标,暗道一声虑事周全,便悄无声息的顺着纸屑所指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距离曹县数里处的林中某个隐秘位置,离开张府后便一路潜行的善海三人围坐一处,各自皱着眉头,显是张世山的反应让他们犯了愁。
“此遭是我的疏忽。”
片刻后,善海忽然面带纠结的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打听张世山的为人品性之时,见那些人说得言之凿凿,便没有多想便尽数信了,却不料他本人却与他人所言完全相反。
“早知如此,怀柔手段兴许能比原定的威逼手段,效用更好一些。”
两名僧人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张世山秽语满口的模样,心中不由同时升起浓浓的厌恶之情。
而两人中的一名矮小僧人显是忍受不得,怒哼一声后出言宽慰道:“此时怎能怪在善海师兄头上?都是那粗鄙至极的张世山不晓得好歹!”
“善思师弟说得没错。况且善海师兄一番查探下来,也并非全无收获。”
另一名僧人是个长脸高个子,闻言后稍作思忖道:“那张世山一介粗鄙武夫,言语间更是将一身污气展露无遗。
“而我看他看重自己婚事的模样,有曾听闻宾客们盛赞他妇人美貌,想来贪花好色四个字是坐实了的。”
“即便贪花好色,今时却是失了先手了。”善海闻言略带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道:“威逼不成,又失了怀柔的机会,再要从他口中挖取消息已是难上加难。
“善空师弟的遗物怕是不好搜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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