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2:三见面(1 / 2)
那孜古丽快步朝乌孙县农行营业楼走去。
老远就看见行长海米提站在楼门口垫着脚尖正朝她这里瞅。
她连忙擦了下眼泪,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地迎上去。
海米提行长紧张又关切的目光看着双眼微红的那孜古丽,迟疑地问:“那主任,你的,眼睛?”
那孜古丽自嘲地笑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搪塞道:“你们乌孙县的风真够大的,刚才被风眯了眼,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边的骆滨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孜古丽前脚离开,他后脚就上了路边的东风车上。
他将车开到乌孙县城郊的僻静处,下了车,倚在车头前抽烟。
烟雾袅袅中,看不清低垂脸庞的他的眼眸。
也许是喜,也许是悲。
再抬首,他的唇边只剩下一抹苦笑。
听到车后传来拖拉机的声音,他扔掉手中的香烟,站在路边撒了个尿。
骆波开着拖拉机好不容易追上来。
他跳下拖拉机,担忧的神色看着骆滨,“三哥,你咋开的这么快,没事吧?”
骆滨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若无其事道:“能有啥事,一泡尿憋的,这不,在路边找厕所呢。”
他拉好裤链,对着站在路边担忧自己的骆波和江道勒提说:“赶紧撒个尿,你们开拖拉机跑的慢,我在西域市东郊那家回民鸡丝面馆等你们,除了吃鸡丝面,还要吃啥菜?他家的凉拌肚丝和胡辣羊蹄味道不错。”
骆波知道他这是强装笑颜呢,难过地低语,“三哥,你自己看着点菜吧,路上别分心,开车用点心,别胡思乱想的,180公里的路呢。”
听到骆波的提醒,骆滨点头,“放心吧,我会在前面开慢点等你俩。”
江道勒提在路边撒完尿,边拉着裤链边走到骆波身旁,“三十白,别看刚才老三对那孜古丽不冷不热的,他还没忘记那孜古丽,你没看见,他刚才左手一直攥地紧紧的,都在发抖呢。”
“哎,感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骆波望着东风车后扬起一溜烟的灰尘,用手扇扇脸前的灰,幽幽道:“也不知我老骆家的男人咋都是痴情种?也不知像谁了撒?”
江道勒提脱口而出,“你们都跟羽阿姨一样,太痴情。”
他没听到骆波说话,转过脸一看,只见骆波正用探询的眼光望着自己。
江道勒提伸出右手拍下自己的嘴巴,心里埋怨自己说漏嘴了,自责道:“瞧我这嘴,咋胡说八道。”
骆波伸手一把拦住想躲进拖拉机一走了事的江道勒提,诚恳地问:“江道哥,我家以前的事,家里人从不提起,可我们从小就看到村里的阿姨们经常私底下说我妈的事。你告诉我,我妈以前的事撒,干爸肯定知道,他不告诉我罢了。你说撒!”
江道勒提躲闪道:“三十白,我啥也不知道,别问了,就是我知道,也不会在背后乱说的,老三都走老远了,快去追他。”
骆波见江道勒提不愿提及往事,也不再强求。
他上了车,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离开乌孙县城郊。
从乌孙县到西域县的路上,由于春季冰雪融化,到处都是泥泞一片。
有的地段已经翻浆,车子只好绕行。
一路上想开快车都不行。
骆滨等人回到西域县,已是黄昏。
三人都回到自己的联排别墅过夜。
骆波喊上骆滨去他家凑合一顿。
回到屋里,李茗溪有气无力地歪在沙发上。
她看见骆波的身影,嘟着嘴撒娇道:“三十白,你可回来了,我都饿晕了。三哥,瞧你咋看上去又老了撒?!”
骆波一听妻子没吃晚饭,快步走进厨房。
可李茗溪噘着嘴嚷嚷道:“三十白,我馋火锅了,我要吃火锅。”
一直蹲在婴儿车旁看着侄女兼外甥女小米粒的骆滨,抬起眼皮看一眼撒娇的李茗溪,“小溪,小米粒还吃奶呢,忍忍吧,别吃火锅撒。”
李茗溪嘴巴撅得更高了,朝骆滨诉苦道:“三哥,我嘦吃火锅嘛,自从怀了小米粒都快一年没吃火锅了,火锅啥味都快忘记了。”
骆波走进卫生间洗着手,扬声道:“行,咱就吃火锅,三哥,来洗把脸。”
骆滨低声对着李茗溪低语,“我看你,就是被三十白惯坏了,哪天告诉妈,非得尅你一顿。”
李茗溪又像小时候那样,对着骆滨吐舌头得意洋洋地挑衅着。
摆出一副“怎么,我就吃火锅,你能把我咋的?”的神情。
出去吃火锅,那刺鼻的火锅味,婴儿肯定受不了。
骆波让李茗溪去楼上穿衣服,他抱着女儿去隔壁的李茗海家。
他让李茗海帮着照看小米粒。
三人朝骆波的产业走去。
骆波开发的第二栋综合楼有家四川人租了个大门面,开了家“重庆老火锅”。
一推开门,李茗溪就开始耸鼻子,空气中弥漫的油炸辣椒的香味让她表情极其陶醉。
骆滨被呛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骆波从小喜欢吃辣,辣椒味刺激着他舌头的味蕾分泌着口水。
他咽下口水道:“三哥,别说小溪馋火锅,我也馋的流口水。”
这两年,不少内地人来伊勒地区开餐馆,什么火锅、湘菜、鲁菜层出不穷。
新疆人的饭菜日益丰富起来,不再是单一的新疆菜或川菜。
三人进了雅间等半天没人招呼。
这家火锅店生意好,店里只雇佣一个服务员忙不过来。
顾客自己去后堂点菜。
骆波走到后堂,老板看见骆波笑得眼睛都没了,“骆老板,咋有空吃火锅了撒?有阵子莫见得你喽撒。”
“最近生意忙,来个鸳鸯锅,麻辣的要特辣哦。”骆波拿着案板上的菜单,用铅笔勾画着纸上的菜品。
他先是挑选出李茗溪和三哥骆滨最爱吃的菜品,最后才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一道熟食酥肉。
四川酥肉是用大肉(猪肉)原材料做成的。
骆波仍清晰地记得,这家重庆老火锅开业那天,他跟李茗海一家来捧场。
火锅店老板见五官分明是维吾尔族的骆波来吃火锅,都惊呆住了。
当骆波点了份酥肉后,老板大跌眼球,骆波恨不得把他那睁得大大的、滴溜溜的眼珠子塞进眼眶里。
点完菜谱,骆波把菜单递给身材矮小的老板娘,叮嘱道:“菜一定要新鲜的哦。”
骆波刚一转身,就看见多日不见的王仪对着他直笑。
“咦,王仪,你咋来县上了?你也吃火锅?”骆波一脸的愕然。
王仪朝身后摆摆下巴,“请你媳妇单位的几个领导吃饭呢,跟他们谈校服生意呢。”
骆波一听,快言快语道:“既然是你请客,那就我来结账。”
他扭头对着老板娘喊道:“老板娘,这桌的饭钱全算在我头上,给他们上最好的菜。”
王仪笑笑,不客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别看这些知识分子,酒量大着呢,喝了好几瓶老窖呢,你可要破费了。”
骆波满不在乎道:“以后只要到了西域县的界儿,你请客我掏钱。”
王仪斜睨他一眼,“行了,别嘚瑟了,看来你挣大钱了。”
“天机不可泄露。”骆波神秘兮兮地卖着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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