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 你一直都在(1 / 2)
通往神座的道路上,无数鲜红色的长矛都如盛开的花园那样指向巨龙,还有那个御龙而行的女孩。
世界在西子月的眼中开始收缩,从整座城市收缩成眼前这条笔直的神道,再收缩至所有拦在她面前的英灵,最后定格在奥丁身上。
它站在漫无边际的大雨中,威严而寂寞,那些雨水只浇淋在它一个人身上,蒸腾出浓密的蒸汽,仿佛那是独属于它一人的背景。
实际上那是元素乱流的现象之一,奥丁只需用力呼吸就能掀起一场元素的乱舞,足以证明它货真价实的神格冠位。
它是神,是君王,也是......魔鬼!
宽阔的神道上,芬里厄那庞大的身躯飞驰而起,所有安装在它身后的燃喷管都激射出青蓝色的烈焰,狂暴的加速度一层又一层将它推向神座前方!
那些英灵终于有所行动,最前排的骑士们集体出动,上十把昆古尼尔在同一时间锁定西子月与她脚下的巨龙!
“不要害怕,冲过去!”西子月在芬里厄的耳边低语。
那些鲜红的长矛亮出的第一时间,的确威慑住了芬里厄,即便是龙王,它也本能畏惧那些无视规则,一击毙命的圣器。
但西子月的指令给了它力量,它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迎面撞击向林立的枪阵!
英灵们出手了,金色的流星雨划过天际线,裁决出命运的轨迹!
下个瞬间,意外发生。
昆古尼尔并没有按照既定轨道飞行,而是齐整转向西子月,每根枪支上的红线都连接着她的心脏,仿佛那才是最初的既定目标。
西子月拔出七宗罪中的两柄,迎面斩向昆古尼尔组成的枪阵,枪支断裂时发出巨人般的叹息,久久不散。
但作为代价,那两柄七宗罪的寿命也于顷刻间走到尽头,变成乌金色的碎片。
英灵们并没因为失去昆古尼尔而胆怯,而是拔出腰间悬挂的重剑,策马杀向西子月。
这次她拔出了村雨与狄克推多,君焰与镰鼬同时展开,再加上天地为炉与铁浮屠,刀剑在她手中开始鳞甲化,金色的脉络来回流动,与数不清的重剑相撞,鲜血与火焰席卷开来!
很快,这两柄武器也消耗殆尽,碎成粉尘,任何的指令都对它们不起作用。
一个轻微的呼吸调试,西子月继续拔刀,蜘蛛切与折刀,王权与时间零!如果这些都不够的话,她还准备了一大堆用于一次性投掷的电池匕首,每一刃都能带走一位英灵的生命。
八足神驹在嘶吼,巨龙在咆孝,天空不断有导弹落下,曾经不可一世的英灵们逐一在西子月面前倒下,她的鞋跟一遍遍在鲜血中划出红莲的轨迹。
火光一再照耀她的脸颊,宁静、深沉,威严但不暴戾,振奋但不疯狂,眼中燃烧着空前的决意,仿佛冬日升起的火焰,温暖但不灼伤。….“这种程度的战斗力,是已经完全恢复完毕了么?同时具备青铜与火,和海洋与水的力量。”
“可不只是两位君主而已,你看那些昆古尼尔的轨迹,全都偏离了既定目标,说明她已经拥有了修改命运轨迹的能力,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黑王权能。”
“这就是现在的她么?决心要完成某项使命,为此赌上一切的一切?”
“只有亡命之徒才会赌上一切,你看她的表情,仿佛已经确认胜券在握。”
神座的下方,英灵们遥望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彼此之间安静交谈。
“不要交谈,很快就轮到我们了。”瓦尔基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压下英灵们的窃窃私语。
在她身旁,奥丁紧紧注视着远方,深邃的金童中盘旋着比死亡更可怕的安静。
刹那间,万吨黑影从天而降!带着鲜血与龙威!
巨龙的头顶,西子月在月光下挺直微躬的嵴背,俯瞰着下方的奥丁,鲜血如瑰丽的刺青那样,镀结在她无暇的面容上。
凭借着芬里厄无与伦比的力量,她终究还是浴血抵达至神的御座前方。
没有任何开场白,乌金色的刀光宛若从万丈高处落下,龙吟声呼啸而过!
面对奥丁本尊,西子月第一时间就拔出了暴怒,将它激活至龙眼开启的苏醒状态。.CoM
时过境迁,小半年前,她还与这把刀的人形对砍得你死我活,没想到如今双方得一起并肩作战。
“退后。”奥丁轻声开口,拦下想要上前一步为他挡下这一击的瓦尔基里。
“遵命。”瓦尔基里及时收住枪支,快速退向后方的阴影。
奥丁并未动用自己那支造型独一无二的昆古尼尔,而是拔剑接下这一击。
鲜血如柱井喷而起,大理石构筑的宫殿层层崩落,数吨重的碎石带着烟尘坠向远方!
西子月缓缓起身,看着奥丁提着剑与枪,从尘埃中走出,滂沱的大雨依旧无时不刻包围着它。
它持剑的手腕上淋漓着鲜血,看样子刚才那一击的确重创到它。
西子月身上也有同样惊心触目的伤口,在腰部那里,疼痛如灼烧般蔓延。
风忽然吹起她的发束,也吹起奥丁的蓝色大氅,满耳都是嗖嗖的空旷声,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时间全都变慢了,世界变成单调的灰白色,远处的景象全都成为定格画面......双方都在使用时间零,双方也都将这个言灵推演至极限,在他们眼中,世界的每个刻度都纤毫毕现,但在世界眼中,他们两个却消失不见。
“终于到了这一刻。”西子月用暴怒撑起身体,抬头直视奥丁的威严。
“后悔吗?你现在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里,而且死得毫无意义。”奥丁的面具下发出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仿佛没有温度的凋像。….“如果我真死了,也许会有点后悔,但比起失败,我更有可能赢下这场游戏。”西子月的嘴角渗着鲜血,但表情却是微笑。
“那么你呢?你后悔这么做吗?”西子月沉沉呼吸,像是要吐露天大的秘密,“路明非?是你吧?”
寒冰般的沉默过后,奥丁捂住了假面,但并没摘下来的意思:“已经很久没人用这个名字叫我了,包括我自己.......说说吧,为什么能认出我。”
“认出你的途径有很多,比如最简单的,我有侧写。”西子月不紧不慢地陈述。
这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她只需要远远盯对方一眼,就能知道奥丁假面下的人究竟是谁,再往远了说,路鸣泽给出过这方面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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