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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母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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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内,公主宋亭鹭蹑手蹑脚走进一座隐秘楼阁,这座楼阁是王府禁地,就连日常清理打扫都是由王妃亲自下手,蜀王都劝不过来。

楼阁共三层,一楼置养一些比寻常富贵人家还娇生惯养的奇异花草,二楼藏书,三楼则是王妃的佛堂。

宋亭鹭轻车熟路在一排书架上抽出本书页褶皱的古籍,她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博览经史子集,对于王妃这座藏书房自然熟稔于心,十二岁那便边在角落发现了这本《薄伽梵歌》,当年只是偶然翻落在地,被风吹起一页男女缠绵的精美插画,被她烫手般急忙合上。

事后,每次经过这排书架,她都会忍不住偷窥一眼藏于深处的古籍,只是出于世家闺秀的羞耻心,一直没有勇气去翻看。

后来渐渐长大,得知薄伽又叫太上瑜伽,是吐蕃密宗的一种练功法门,那偶然掀起的插画更不是春图,而是描绘密宗瑜伽的修行注解。

宋亭鹭事事要强,白日里被李宓一通奚落后,犹豫了一整天,终于下定决心偷偷来小楼上翻看这本古籍。

其实蜀王府上这类图册比比皆是,不说宋宸礼这类色中饿狼,就连一些向来眼高于顶的清谈幕僚都曾被曝出私藏春图,但宋亭鹭贵为公主,哪能明目张胆开口索要,于是只好来到此处。

宋亭鹭下定决心后,羞耻心便显得不太重要了,她打开《薄伽梵歌》的古籍,一页页翻看,大量密宗术语以及插画看的她面红耳赤,其实这本古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什么样的眼光去观摩其中内容,心里就是什么模样。

太平公主臊着脸看完后,并未对其中的术语产生太多共鸣,只是觉得里面那句‘立地成佛’十分引人遐思。

宋亭鹭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女子的调笑声。

“亭鹭终于长大了啊。”

宋亭鹭仓皇转身,将那本《薄伽梵歌》藏于身后。

蜀王妃穿着一件大红色宽衣,绣百鸟朝凤图,颇有股母仪天下的气势,尤其眉心一点豆蔻红痣,将其衬托得犹如观音下凡一般。

王妃出生时就有诸多传言,说是家中庭院里的一株百年梧桐一夜间开枝散叶,更有甚者说王妃呱呱坠地时天象异变,有火凰在其屋顶盘旋,直到王妃第一次哭出啼声,火凰才长啸一声,破空而去。

只不过这些陈年轶事,大都无从考量,都是些市井无聊之人茶余饭后的臆想谈资罢了。

蜀王妃并未立即揭穿女儿藏书的小动作,婉约笑道:“回到家,娘等了你一个下午,就想听你说说这一路上的奇闻异事,你这丫头倒好,一门心思放在那汴梁子弟身上,怎么,这还没有过门呢,闺女就成泼出去的水,回不来啦?”

宋亭鹭脸色恢复如常,身子倚着书架遮挡视线,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摸摸将《薄伽梵歌》塞回书架,顺带抽出另一本,凭借出众记忆扬起手乖巧笑道:“只是本《江左游日记》,李公子走南闯北,对这一类地理图志很感兴趣。”

王妃意味深长笑着,“去吧,你那位李公子刚刚回府,你正好将《江左游日记》送去,若是在府中看不完想带出王府,须来向我告知一声,免得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徒增麻烦。”

宋亭鹭连连点头,“女儿晓得了。”

随后,公主一溜烟跑出藏书楼,曼妙背影清绝无双。

等宋亭鹭离开后,孤身一人的王妃来到刚刚位置,同样轻车熟路的从书架上抽出那本被胡乱塞入的《薄伽梵歌》,莞尔一笑,轻轻将书页褶皱抚平,准备放回原位,但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抽出,翻开一页,华美插画映入眼帘,风情旖旎。

一向以端庄沐雅形象示人的蜀王妃手捧着这部古籍,面红耳赤,两抹红腮艳媚,随后古籍如烫手般坠落在地。

王妃弯腰拾起后,眼神随即幽怨起来,叹息一声,将书放回原处。

她来到临窗位置,推开窗户望着暮景,怔怔出神,身影华美如一尊下凡的玉观音。

一阵哀愁过后,王妃竟又想翻开那本《薄伽梵音》,被她强行忍住,也不敢带着这股邪念去佛堂诵经,于是匆匆离开小楼,回到内宅私院后用羊毫笔临摹那副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抄本。

蜀王正妃撇去勋贵身份外,毫无疑问是大赵王朝当之无愧的书法大家,早年间被京师宿儒宋濂赞誉为小书圣,王妃一介女儿身,却能笔走龙蛇,行书如骤雨扫芭蕉般雄壮有魂,完全不输于题写‘白狮楼’三字的唐寅虎之流。

只是嫁为人妇后,进入王侯家,她便安心相夫教子,从此声名不显。

这边王妃铺开宣纸汪洋恣意的摹帖静心,另一边女儿宋亭鹭拿了《江左游日记》却没敢去找李宓,躲进闺房,焚香抚琴。

此刻,李宓哪里知晓那对母女的古怪心思,在鱼池遛完一圈后,他找到外宅一座破败茅屋,屋内坐着一位老妪,老态龙钟,桌上一盏青灯,一只白瓷碟子里盛放一堆鱼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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