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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横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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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抖擞精神,端详着下巴满是胡茬的老头,问道:“吕老剑神,你这么厉害,在汴京城一闹,我估计凭琅琊阁的神通手段,肯定能顺藤摸瓜猜出你的身份,今年武评第一说不准就是你了。”

吕青塘笑着摇头,“老夫可没心思入这些榜单,再说,也就当年逞一时意气入了回伪陆地神仙境界,逍遥片刻,待回到原来,反遭内力吞噬,武功一落千丈。如今勉强与魏安、赵寒食这些顶尖高手一战,也只不过是仗着仍在巅峰时期的剑意罢了,也就看上去吓唬人,老夫撑死了就是个一品太玄,称呼剑神都有些含羞带臊。”

李宓没有出声,望着当年已是剑道圣人却强入神仙伪境,不惜牺牲未来剑道修为也要给温蘅讨个公道的老头,江湖谁人都知,一入伪境,往往就意味着此生不得真境,竹篮打水不过一场空。

吕青塘难得认真地拍拍李宓肩膀,随即眼中寂寞黯然怀旧追忆皆有。

……

景阳学宫蔚然峻秀,六扇门密卷曾记载景阳宫鼎盛时期,号称诸子百家,贤士三千,可无人知晓的是,此等规模学宫,自前秦初办至今已绵延数百年,竟始终是私学。

前秦末年,朝廷清党领袖顾宪章在与权相张孝全党争中落败,顾宪章辞官回乡,在临安创办景阳书院,聚众讲学,每岁一大会,每月一小会,愿赴者至。

秦朝末年那些被时政困扰和被张孝全朋党排斥的士大夫学生往往不辞辛苦,远道前来旁听,人多到‘学舍至不能容’。

后来创建景阳学宫,除却讲学,学宫学子还讽议朝政,裁量人物,指陈时弊,锐意图新,主张志在济世救民,躬行实践,反对空谈议论,因此倾动朝野。

中原一些抱道忤时的士大夫等都仰慕应和,闻风响附,皆以景阳为归,成为江南人文荟萃的一大舆地。

历代掌控景阳学宫辖地的君王,无论雄才大略还是不思进取,都未敢试图插手景阳学宫,至少明面上这样,背地里拿小锄头挖了学宫多少墙角就不得而知了。

赵朝至今,景阳学宫始终游离于庙堂之外,自诩只要学宫尚存一院一楼一书,便是中原文脉不断,学宫弟子当以读书救国为己任。

从赵太祖统一中原起,便刻意扶植国子监与曲阜孔学,暗地里企图借此形成三足鼎立的士林格局,明面上仍是对学宫执礼相待,给足了学宫恩赐盛典,更拜当今景阳学宫大祭酒何清流为帝师。

如今哪怕在朝廷明扶暗压下,使国子监分流去不少读书种子,曲阜孔学也培养学子参加科举取士,可论当今文坛执牛耳者,还要数有百年底蕴的景阳学宫。

景阳学宫左祭酒曹净慈传授学问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并非俗世间那些沽名钓誉的两脚书柜,学宫里的学子们便很喜欢听他讲学,每逢开讲,学子纷纷趋之若鹜。

传言曹先生的爹便是景阳学宫出身的栋梁大材,他母亲更是一位曾将孔学批驳得一无是处的女祭酒,此等身世,自然有无数学子敬佩其学识,这几年不知多少学子登门拜师,结果尽数被拒,惹来不知多少哀怨。

景阳学宫建址于临安天目山,山脚有当年顾宪章撰写的碑文,‘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越过碑文往山上看去,只见曲水河畔人声鼎沸,除去学宫内参与清谈盛会的数十名学宫学子与千里迢迢赶来的各州儒士,破例允许入宫围观者更有煌煌百人,各座亭榭楼阁都挤满了人。

之所以人满为患,皆是因为一人,那人十四岁入景阳学宫,立马拜了从不收徒的左祭酒曹净慈为师,当时惹来诸多不满,更有多事者暗地里调查这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来历,这一扒了不得,那人竟是江南第一神童,贾彧。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谈所在地正是流经天目山一条曲水河畔,附近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景阳学宫的几十位书童将曲水引到清谈筵席的环形水渠,让酒杯飘流水上,供人取饮。

此时一名脸色有些不自然苍白的年轻儒士似乎姗姗来迟,走入清谈筵席坐下,不远处一名身材修长的外地名士正慷慨言谈,三言两语不离世间大义,几乎每句话落尾,都惹来满堂喝彩,极有感染力。

每一次的巧妙停歇都给了参与清谈名士们鼓掌的间隙,明显是位清谈老手。

来迟了的年轻儒士额间系有一根抹额,此时坐于席中,却静静托腮望着北方。

对于曲水河畔每年例行的清谈之辩,他向来不感兴趣,就像先生所言,“清谈就是一帮人吃饱了饭,坐在一起吹牛。”

席上那位外地名士仍旧侃侃而谈,“本朝太祖一统天下,到如今,阉党专权,朝政混乱,到处都在兼并土地、买官卖官,形势每况愈下,腐败盛行,民不聊生。品行正直得像弓弦的人最后死在路边无人理睬,而那些品行扭曲得就像钩子一样的小人,反而荣华富贵,拜将封侯。

朝政正是被这些污泥所毁,为官者毫无学问,既不孝,也不廉,甚至连起码的赡养父母都做不到,国子监与孔学那群标榜为寒门清白子弟的,其实品行污浊犹如淤泥,而那些所谓的上等良将,其实都是胆怯如鸡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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