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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清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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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狩谍报皆从容果断的威武海东青此刻被对方柔溺抚着羽毛,竟温驯如小家碧玉,宛若投了如意郎君怀抱的娇弱小娘。

李宓左手从青白鸾脚上解下一卷字条,抖开看了一眼,然后掀开石桌上那鼎小香炉,将字条丢进去烧了,起身朝着院外走去。

一柱香的光景后,青衣黑底儒生打扮的男子纵马出府,马背悬有竹编书箱,马蹄前抢出城,向着极远的北方而去。

清河镇位于玉凫关以西十五里处,在裴庆之下令修筑玉凫关前,经年累月遭受土匪抢掠,雄关建成,动乱平定,原本已被马蹄践踏得千疮百孔的镇子逐渐恢复活力。

裴庆之又从夔州道各处调来数万百姓在雄关附近定居,给他们裂土分地,清河镇便逐渐成为北境军镇之一,为玉凫关源源不断提供粮草与各项用给。

李宓牵马走在出入清河军镇必经的官道上,抬头眺望军镇前方耸立的一连排瞭塔,起先是用竹木简陋搭建,后来改用泥砖。

在边军中,瞭塔以一楼为一防,每防五人,十防为一标,每标设一烽火台以作预警。

裴庆之当年率领边军在北方势如破竹,几乎轻易击溃胡人处心积虑打造的稳固防线。

然而胡人被打回草原后仍贼心不死,时时笼络起一拨骑兵杀回来,裴庆之便命人建造瞭塔,监视范围最远可达十里。

往往在胡人铁蹄初现,烽火便已燃起,待胡人来到城下,四面八方已聚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砍头抢军功的彪悍边军了,每每回忆至此,胡人大都潸然泪下。

临近日落时分,军镇护城河面上有一层薄雾,夕阳透着雾亮得发白。

天马上黑了。

军镇里分外热闹,挑着扁担叫卖红薯的老翁,挥搡着乳白蒸汽端出滚烫馄饨的客栈跑堂,脂粉洋溢的青楼大小花魁老鸨龟公,无一不在昭示着清河镇的热闹与繁华。

城门将闭,催促入城与着急出城的百姓很快挤得水泄不通,城门楼的守将不得不分派一批军士下来维持秩序。

李宓的目光从城门移向瞭塔,又从瞭塔转到烽火台,一一扫过挺枪站立的军士们,嘴角有些无意识往上勾了勾。

眼前这座饱经沧桑的军镇,巍巍城墙绵延数里不止,墙面有数不尽的刀斧剑砍痕迹,看着就好像种了一辈子地的朴实老农民的脸,谈不上雄伟或壮阔,却有着自己的情怀。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远远地能听到里面各种酒肆,茶坊,脚店以及街头小贩或者耍杂卖艺者的叫卖吆喝声。

从清河军镇入城,正准备接受盘查,从瞭塔走下来一名白甲将军,看了李宓以及马背上的书箱一眼,挥手直接放行了。

一旁甲士面露疑惑,被白甲将军狠狠瞪上一眼,这才讪讪转回身继续盘查后面入城的百姓。

李宓沿街巷牵马而行,军镇内各类招牌吆喝鳞次栉比,大抵是紧挨玉凫关的缘故,镇上青楼勾栏随处可见,只不过多是勾栏,只有寥寥两家才是只养艺伎不养妓的楚馆青楼。

毕竟玉凫关数万将士,多是不识字的粗老爷们,在这儿开青楼也没几个欣赏得了琵琶美酒伴佳人旖旎风情的,还不如开勾栏帮那些军爷祛毒来银子快。

书生负笈游学极少有赶赴边关军镇的,要么是族阀公子,要么是不知死活,再有便是胸怀大志只图尽忠报国的肱骨儒生。

此时在镇内见惯了披甲挎刀兵爷的百姓们瞧见了牵马而行的书生,模样儿还是唇红齿白、看着就能下饭的那种俊气,不少目光都落过去,纷纷好奇这又是哪家的公子爷出来见世面了。

李宓只管低头前行,走过一条溢满了庸脂俗粉气的巷子,眼前建筑以一条流经清河镇的清河为界,泾渭分明。

清河以南私人宅邸连成一片,多是玉凫关一些有实权的校尉将军住处,里面也多半是金屋藏娇,养了一位或数位漂亮娘子。

而清河以北是悬满了红袖招红牌坊的勾栏青楼,不少花枝招展的艳丽女子也不在意路人眼光,就这么堂而皇之站在路边拉客。

姿色稍好、地位高点的妓女则是倚在自家勾栏高层楼阁上扶槛痴痴然托腮,仿佛一个个伤春悲秋的可怜女子。

有几个在外拉客的龟公一眼瞧见了牵马孤独而行的书生,心思百转,便上去拉客,这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负笈书生肯定比玉凫关那些兵爷好宰,春宵一刻坑他几十上百两银子,自己怎么也能分上小十两的大钱。

本以为这书生是个老实的雏鸟,没想到刚出众人视线,李宓便牵马停下了,抬头看了眼上方悬着的青楼招牌,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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