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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再造家国(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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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家里人都怎样?”“托主保佑,都很好。爱伦还惦念着你,让我千万给你带句好。你呢,你的家人呢?”

“也都好。唉,在热沃丹生活,他们比在黑水镇高兴。”理查的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很快重新打起精神,拉着吉拉德的手,给身旁的矮胖中年人介绍:“这位是米切尔·吉拉德,狼镇镇长,米切尔庄园的主人。”新笔趣阁

理查顿了一下,笑了笑,郑重地说:“也是米切尔副官的父亲——你知道米切尔副官是谁吧?”

“狼骑兵?”矮胖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问。

“对。”理查点头。

“噢!米切尔先生,久仰久仰。”矮胖中年人热情地拉住老杜萨克的另一只手:“令郎在蒙塔涅阁下麾下,可着实是闯出了一番名堂,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说完了恭维话,矮胖中年人才想起还没自我介绍,他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忘了跟您通姓名,我是南多尔·克雷洛夫,牛蹄谷人。您若是不介意,叫我‘胖子’就行。”

听到有人对小儿子不吝赞美,吉拉德自豪之余,又有些落寞。

理查瞧出了老友的情绪有些复杂,适时插话,笑道:“那叫‘虎父无犬子’,吉拉德老兄当年,也是响当当的杜萨克。你还记得血手修特吗?那个会砍掉小孩子的双手当藏品的盗马贼?”

“怎么可能不记得。”胖子南多尔不明所以:“但他早二十年不久被宰掉了吗?”

“绞死血手修特的。”理查向着老杜萨克做了一个夸张地邀请动作,笑道:“就是你面前的吉拉德·弗来尼诺维奇·米切尔——铁峰郡最勇敢的杜萨克!”

胖子南多尔也非常体贴,立马换上更加钦佩的语气,双手紧握住老杜萨克的单手,激动地说:“原来干掉血手修特那个畜生的,是您?那畜生在牛蹄谷还欠下好几起血债,我代表牛蹄谷的乡亲们——谢谢您!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您必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您喝一杯……”

吉拉德被吹捧得有点晕晕乎乎,但他还是稳住心神,连连摇头。

“行啦,胖子,也别太亲热了。”理查在一旁调侃:“吉拉德老兄该以为你想借钱啦!”

听到这话,吉拉德和南多尔·克雷洛夫都笑了起来。

与南多尔聊得投缘,于是吉拉德也没再去找狼镇的同乡,干脆和理查、南多尔坐在了一起。

三人刚聊上几句过去的事,又有许多人涌入大议事堂。

八个扇区之中,六个扇区已经快要被坐满。

其中最挤的一个扇区,座位已然不够,人们不得已站到了楼梯上和过道里。

反倒是铁峰郡,由于是新垦地七个郡级地区里最穷的一个,所以“自由人”也少,位置很是宽裕,不愁没有地方坐。

大议事堂里,七个郡对应的七个扇区,或多或少都坐上了人。

唯有紧挨着铁峰郡的最后一个

扇区,一个人也没有。

“瞧见了吗?”南多尔朝着空无一人的隔壁扇区一努嘴:“那怎么没人坐?留给谁的?”

“还能是留给谁的?”理查撇撇嘴,不咸不澹地说:“当然留给‘老爷’们的席位。”

“那就对了。”南多尔像是一点也没嗅出理查话里的酸味,笑呵呵地说:“军官自然也是‘自由人’。”

理查不置可否,环视人头攒动的大议事堂,眯起眼睛,说:“依我看,这会场的布置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南多尔不解地问。

“他们明知道各郡‘自由人’有多有少,还是把坐席划分成八个等份。”理查意味深长地问:“你猜是什么意思?”

“别考我啦,老兄。”南多尔咧嘴一笑:“我肯定猜不出来,你就是直说吧。”

理查拖了一会,直到把吉拉德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才抱起胳膊,笃定地说:“坐席八等分,那就说明不是‘一人一票’,而是‘一郡一票’。”

“嗨。”南多尔满不在乎地问:“那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理查皱起眉头,认真地解释:“铁峰郡才几个自由人?沃涅郡才几个自由人?若是一人一票,咱们的票就如同是滴进水缸里的酒,轻易就会被稀释得什么味道也尝不出。”

理查故意拖着长音:“可若是一郡一票,那——就不一样喽。”

“所以说,有什么区别?”南多尔大笑起来,拍了拍理查的肩膀,眼中闪烁着老兵特有的狡黠:“一郡一票也好,一人一票也罢,总之是蒙塔涅阁下让咱们怎么投,咱们就怎么投。所以,你告诉我,有什么区别?”

“您说是不是?”南多尔朝着老杜萨克挤了挤眼睛:“老兄。”

吉拉德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个牛蹄谷的“胖子”有点意思。

理查则是哑口无言,片刻后,他颓然叹了口气,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南多尔像是在安慰理查,又轻轻碰了碰后者的嵴背。

但是理查显然没有兴致再说些什么。

南多尔只得耸了耸肩,不再打扰理查。

虽然时间推移,大议事堂里越坐越满。一个身材高大、神情木讷的中年人和一个圆脸胖子走入了吉拉德右手边的相邻扇区。

这一高一胖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沃涅郡橡树镇的马季雅·米洛克和木材商米哈尹尔。

吉拉德瞟见两人,便起身打了个招呼。

老马季雅礼貌地颔首致意,木材商米哈尹尔则弯腰回礼,但是神情颇为尴尬。

打过招呼以后,木材商便拉着老马季雅,躲到离老杜萨克最远的位置去坐了。

很快,各郡的扇区已经不再有人进入。

尽管有的扇区挤得要命,有的扇区宽敞到可以供人躺下睡个回笼觉。

但是“自由人”们或坐或站,终究是在全体自由人大会——这一理论上代表新垦地最高权力、却是首次召开的大会上,有了自己的位置。

尽管每个人说话时都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但是上千人的窃窃私语经过穹顶和墙壁的反射汇聚在一起,仍旧形成了强大的谐波,在大议事堂内“隆隆”作响。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穹顶之下的人们才切实意识到,原来新垦地有如此之多的“自由人”。

而“自由人”们的声音合为一体,又是如此地宏亮。

听着越来越大的“隆隆”声,曾经是黑水镇最大庄园主的理查的眼睛,又渐渐明亮起来。

但是下一刻,一声巨响让穹顶之下归于死寂。

大议事堂的正门轰然开启。

军官们踏入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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