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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走正步的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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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蒙德神父咽下一口唾沫:“内部审判的权利。”

……

一段时候之后。

安德烈牵着两匹袖珍小马走进马厩。

小矮马体高也就一米左右,后背刚到安德烈的腰畔,看起来就像两条大型犬。

“这俩小家伙哪来的?”安德烈一进门就问:“可真是稀罕玩意。”

逗弄小狗的温特斯头也不抬:“你要?送你一匹。”

“我可不要,这都是老头子、老太太骑的。”安德烈找了间空马房,暂时把小矮马关了进去:“我骑,那不是骑兔子吗?”

“热沃丹修道院的埃蒙德神父送来的。”

“那就对了,修女和修士也骑这种马。”安德烈拖来两大捆燕麦秆,挽起袖子给另一间马房铺垫料:“可别小瞧了,这马金贵着呢!腿短,骑起来稳当,比普通马都值钱。就是养起来也麻烦,交给你养,我估计早晚要养死。”

“还是给你养。”

“我哪有时间?”安德烈吐掉嘴里的草屑,站在马房围栏外等着烟尘散去。

瞥到正在温特斯脚边打架的两条小猎犬,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真不能给你养,看看你养的都是什么?马学狗叫,狗踢正步,不服不行。”

看着两只高抬腿的小狗,温特斯掩面长叹。

吉拉德·米切尔的猎犬下了一窝崽子,米切尔夫人离开狼镇时,将其中两只狗崽带在身边作伴。

后来,两只小狗和长生养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就是小狗走路踢正步,而长生天天学不着调的狗叫。

“罗纳德从下铁峰郡带回来一个俘虏。”温特斯抱起一只小狗放在腿上梳毛:“你知道吗?”

原本一刻也停不下来的小狗,被温特斯抓住的一瞬间变得十分老实,讨好地伸舌头舔温特斯的手指。

安德烈见灰尘已经消得差不多,便把两匹小矮马牵进马房:“听说还是公教会的神职人员?”

“是。你见过那人吗?”

“没见过,我回来的时候没和罗纳德走一起。”安德烈提起空桶要去给小矮马打水:“怎么啦?”

温特斯摆弄着小狗肉乎乎的耳朵:“公教会要对付那个俘虏。”

安德烈停下脚步,神色讶异:“对付?”

“哼,对付都算是友善的说法。更准确的说法是……”温特斯放下小狗,望着小狗一溜烟跑去追咬自己的兄弟,缓缓吐出一个词:“[宗教法庭审判]。”

“啊?”安德烈目瞪口呆:“啊?”

温特斯和安德烈生在联盟成立以后,没有经历过帝制时代的宗教压迫。

宗教法庭审判这个词给他们两人的直观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件从箱子最底层抽出来的长霉、虫蛀、沤得发臭的旧外套——既熟悉又陌生,但主要还是不适。

温特斯的眉心一点点锁紧:“从埃蒙德开出的价码来看,只要我点头,热沃丹修道院恐怕立刻就会竖起火刑桩。”

“火刑桩?等等?”安德烈扔掉水桶:“他们哪来那么大的仇?那俘虏不是个老头吗?老头也要烧?”

“我也不知道。”温特斯苦苦思索着:“按照埃蒙德的说法,对神职人员的审判属于公教会的内部事务。他开了一个很高的价格,希望我‘尊重他们的神圣权利’。”

安德烈的上下颌已经很久没有合拢:“公教会?内部审判?还有这回事?真的吗?”

温特斯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是不知道,至少按照埃蒙德的说法——是这样的。”

“那……”安德烈愣了一会,不解地问:“既然是内部事务,干嘛还要你同意?一个很高的价格?还要收买你?”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温特斯站起身,踱着步子:“实际上跟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收买我?要我的许可?”

“也能说得通。”安德烈释然:“没有我们点头,谁敢在铁峰郡竖火刑桩?”

“要是这样简单就好了。”温特斯笑着说:“你知道埃蒙德给我开了一个什么价格吗?”

安德烈歪着脑袋,挑起眉毛。

温特斯说出一个重量,然后轻飘飘地补充了一个词:“黄金。”

安德烈深深吸了一口气:“要不然你就同意吧,反正是公教会自家的事情,掺和干嘛?本来也跟咱们没关系嘛!”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开那么高的价码?随口和我说一句,或是先烧再报不行吗?”

“……”安德烈被问住了:“那你答应他了?”

“我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为了不暴露底牌,我暗示埃蒙德神父——”温特斯随手拿起一根秸秆,短暂进入施法状态刺激精神。

幻痛令温特斯的笑容有些诡异:“得加钱。”

像是半空中有一把无形的剪刀在往复运动,秸秆一寸一寸地变短,精确到两次之间的差异肉眼无法分辨。

温特斯理清了思路,他忽然玩味地笑起来:“会不会是这样——埃蒙德认为我们了解的信息,远比我们实际要了解的信息更多。所以他才会开一个那么高的价格给我们。”

“嗯……呃……好像……有点道理……”安德烈琢磨了半天,猛一拍大腿:“妈的,费这个劲干嘛!把那个老头抓过来,审一审不就都知道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温特斯抛出最后一小截秸秆,秸秆在半空中被粉碎。他无可奈何地说:“那个俘虏并不在我手里。”

“啊?那个老头不是跟着罗纳德一起回来的吗?”

“不清楚,我已经让夏尔去查了。”温特斯走到长生的面前,长生也哼唧唧地伸舌头想要舔他的手指:“就算那个俘虏是随罗纳德一并返回,那他之后的去向我也一无所知。”

安德烈又是一拍大腿:“该不会那老头已经落到了公教会手里?”

温特斯摇摇头:“那埃蒙德给我带来的应该是死讯。”

“真是弄不懂啊。”安德烈使劲扯了几把头发,他拣起地上的水桶:“我还是去喂马吧。”

“也不复杂。这件事情里还藏着另一个人,庇护那个俘虏的人。”温特斯摩挲着长生细软的鬃毛,思绪已经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他一点点归纳已知信息:“有动机庇护那个俘虏、有能力庇护那个俘虏。最重要的是,能够导致埃蒙德神父等人认为‘是温特斯·蒙塔涅在庇护那个俘虏’的人……是谁?”

安德烈怔怔站定,脸色古怪,小声地问:“你媳妇?”

……

一刻钟以后。

“卡曼神父!”温特斯狠狠一脚踢开房门:“你又以我的名义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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