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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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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花秀向唐归晚盈盈一拜,义庄的暗夜不再浓重得化不开,夜色里探出无数小鬼的脑袋。

“仙人普渡之恩,花秀铭记在心,莫不敢忘。”

唐归晚扶起她,“你该谢的是唐澈,可惜,他不在这里。”

花秀眉间升起一股疑惑,似乎并不知道为何要谢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唐归晚的灵囊内有圣物灵息,即使是灵息,也足以洗涤鬼物的怨气,否则她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了鬼域,去见柳郎最后一面。

“花秀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几位仙人可能帮人帮到底,叫这方鬼域永远散去。”

“散去鬼域自然是好事,可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你?”

还站着的两个人里,唐归晚看上去比较好说话,读懂了花秀的目光,可是,她没有第二个灵囊了啊。

“鬼域中人,永无宁日,连魂飞魄散都做不到。”

“花秀铸下大错,愿以一己之力承担,可我也是鬼域的一部分,我自己实在无法除去它。”

既有悔过之缘,无需再造杀孽。

纪冽与洛麟行的是斩妖除魔的修炼,渡不了鬼域阴物。

唐归晚只能把希望,压在唐澈身上,可是,现在唐澈也不在这里啊。

她神思一转,从荷包里掏出几根自己偷偷从唐允辞头上扯掉的发丝,这还是在她得知唐家兄妹即将下山时,用以追觅二人的行迹的。

洛麟悠悠醒来,纪冽来不及和他解释,抓着他的手跟上唐归晚的步伐。

鬼物跟在唐归晚身后,仿佛唐归晚手中的,是能让他们渡化重生的……光。

难道鬼域,也能乞得上天一丝垂怜的天光吗?

也只有临死的恶鬼,才会发出哀嚎。

花秀停在束缚她的义庄门前,耳中灌入一阵惨叫,惶恐,悲惧,占领了她的心眼。

花秀摊开手,望着自己逐渐消散的身躯,悲从心起。

“柳郎!!!”

刺耳的凄厉声中,走过一个玩弄着小辫子,娇俏可爱的蓝眸少女。

“活该。”

“一个小鬼,不好好待在鬼域,也敢觊觎圣息。”

鬼域恶鬼,溪涧村人族,全盘覆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千年妖树。

原来走过的仙人,不是普渡,而是魂飞魄散。

少女无视凶恶的树妖,无声无息地离开。

“又是这个奇怪的地方。”

唐归晚三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义庄。

“你还记不记得,唐澈他们走后,我们进入溪涧村看到的客栈……好像也是这里。”

花秀说,溪涧村与外界,只有一条道路相通,倒不如说,鬼域与外界,只有一条道路相通。

原本他们看到的客栈,变成了眼前的义庄,饿死鬼,红白事,花秀……

这是,鬼域的出口……

偌大鬼域,竟然就在这义庄的方寸之地。

唐归晚双手并用,灵力汇聚于指尖,可眼前这层薄薄的雾气坚如壁垒,灵气触之即散,像拍打棉花一样,居然找不到可以穿过雾气的通道。

她正欲再次捏诀,唐熙瑶三人却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众人一喜,来不及叙旧,突然自上空传来一阵歌声,莞尔动听,宛如天籁,不过,在这里却显得有些诡异了。

那歌声不知从何处来,却穿越了层层薄雾,一直回荡在六人身边。

唐熙瑶眼前渐渐模糊,精神一震,察觉出了那歌声里的古怪,连忙封了听识,她晃了晃脑袋,最后望向了同样摇摇欲坠的谢无郁。

天旋地转间,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就在唐熙瑶三人破镜而出之际,地宫内的空桑茶茶只感觉一股浩瀚的灵力自幻境冲向自己身体,她并没有因此轰然散去,河洛幻境,本是她分离自己的半壁元神所创,就连鲛主残识也打破不了妖异地界内的法则之力。

但那丝裂痕却让幻境最后的光芒散了进来。

没有春光,更无良辰美景,那是一片战后的断壁残垣。

荒凉得寸草不生,鸟兽难走,这里是,二十年前开启万灵血阵后,鲛族连同无数妖族葬身之境。

地牢

众人虽然被绑成了粽子,仙器也被收缴了,但好在安然无恙,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新来的六人。

这六人,正是唐熙瑶他们。

六人一同被捉后,空桑茶茶必然不会让他们带任何法器,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封了他们全身的灵力,只能任由几个妖族守卫带往地牢。

只是,地牢中居然还有各门各派的修士。

六人被分开关押,唐家兄妹与谢无郁关在一处,由于唐允辞有腿伤行动不便,另外两人被带走问话,唐归晚纪冽则和昏迷未醒的洛麟关在一处。

唐归晚起身,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只听门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门从外面被一脚端开。

“我——!”

讲真,人背起来,门都欺负你。

纪冽心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唐归晚被那端门的大力弹开,狠狠摔在了地上,鼻梁正被门砸中,此时“滋滋”往外冒着血,他不忍地别开了眼,正要起身去扶起唐归晚,却被两个上前来的熊妖反扣住手臂按在了地上。

对面牢的唐允辞看着蹲在地上捂着鼻子抽泣的唐归晚,清冷的面上有些茫然,他的腿还伤着,无法移动。

女孩子哭了该怎么安慰啊?

这严重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唐允辞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这里很冷的,你小心眼泪鼻涕在脸上结冰。”

“……”

硬核安慰。

唐归晚试着放开手,小心翼翼抹了抹了鼻涕,疼得又是一哆嗦,泪眼婆娑,她看了眼对面牢房里的唐允辞,实在是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小辞子,你这样要是能找着媳妇,我唐归晚名字倒过来写。”

唐澈:“……”

唐归晚一屁股坐在草席上,连连叹气道,“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之喜啊啊,啊,啊嘁——!”

鼻梁又是一阵刺痛,唐归晚立马捂住鼻子,这喷嚏来得太突然,她感觉将要止住血的俩鼻孔又有两股暖流潺潺往外冒。

“要让我知道是谁踹的门我非得把他的鼻子按在地上摩擦不可!”

隔壁牢房的朱如婳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被饿了几天了,捧着刚刚送上来的烧鸡吃得正香。

唐允辞苍白的眉眼染上点点笑意,唐归晚见状立马一个凶巴巴的带着些威胁意味的眼神扫过去,两人隔着牢门相望。

“道友——道……”

忽然想起来外面这位看守大哥是和自己都是妖怪,唐归晚机智地换了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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