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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钦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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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大家同殿为臣,都是仙宫僚属,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这群人睁眼说瞎话和灵机应变的水平还不错,当下就有几人跑去南宫无天身边耳语。

李凡让玄天去偷听了一下,大概就是劝这货千万别头铁硬抗,毕竟离国还好说,三垣可能也不咋在乎了,但玄门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韦皋一条烂命,搅黄了仙王的安排不值得云云……

南宫无天也是头都晕了,手也肿痛得要命,只好服软道,“好了好了!你先,你先等等!不就是要抓几个钦犯,那,那个谁!把人带来,让他抓了快滚!”

韦皋和李凡对视一眼,知道此事成了。

韦皋依旧把匕首抵着心口说道,“且慢!为防有些人走漏消息,叫钦犯溜走了!我们要一齐前往缉凶!”

参谋们刚要拒绝,李凡不耐烦得道,“好好好!就依韦中丞的,我们一起去,三方会审,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行不行。你也不要闹腾了。”

南宫家的参谋们略一对眼神,觉得墨竹山这位,大概也很烦这离国的御史,应该是中立的,而且瞧瞧韦皋的名册,确实都是这些年离国叛逃过来的官僚,最高也就金丹境界的,确实没什么受宠的人物,便直接答应了。

用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这就是南宫家御下的风格了。

于是众人便开始依照韦皋的名册,挨个军营追缉查人。

韦皋还真是当堂会审,每捉着一人,就连珠炮似得把此人贪污受贿,欺压百姓,为祸一方的案例当场背诵出来,侵吞了多少田亩钱粮,残害了多少平民百姓,凶嫌罪证,真的桩桩件件,都铁证如山,显然是早已严查过的。

不要说李凡惊叹,那些南宫家的策士军师也暗暗佩服。而那些逃过来的离国旧吏,一听有御史台和戒律院两边的人来审问捉拿,也大都没什么二话,认罪伏法。

当然反抗也没啥用,最后都是被李凡乾坤袖一挥,直接揣兜里结局。

黄海也在名单之上,这家伙混得很不好,西平府的都护,豪强黄家的金丹修士,墨竹山的外门弟子,一度也是一方军阀,此时却在南宫家帐下做个金丹仙兵,和八个人睡一个通铺,还在门口守夜站岗。看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兵卒罢了。

这家伙也挺奇怪,放下兵器,对征募私兵之事供认不讳,任由李凡绑。表情非常的平静。李凡还期望着他反抗一下,趁机可以整一把,这么轻松就成功,反倒有点不爽了。

有惊无险得抓了一众钦犯出营,李凡一阵莫名无语。

才闹得要死要活,突然事情就轻松解决,那南宫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算盘……

“这是世家门阀间的事。”

好像知道李凡想问什么似的,韦皋直接在路上解释道,

“离国优待门阀……天下都优待门阀,如果他们真是个人原因得罪了真人,或许真得逃命,但既然是御史台,戒律院来办他们的案子,那就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家族的体面了。

认罪也没什么的,这些动辄叫草芥之民家破人亡的案子,只要门阀交些赎金,人就放出来了,有些说不定能直接官复原职。墨竹山也顶多逐他们出师门,因为功法都是他们自家祖传的,废其修为都不合规矩。

至於南宫阀,只要還有八藩仙军的人脉传承军队,南宫就是离国最强的门阀,只要他们不像前代仙王一样,明目张胆的易帜造反,那依旧是替仙宫守边的豪族。

只诛首恶,余者不究,是仙宫的默契。

黄家李家,大一点小一点,都得按照规矩办事,都可以谈。”

李凡犹豫,“中丞的意思是,反正门阀会包庇他们,干脆现在全杀了拉倒?”

“杀了再换一批,活着带回去,至少能增加墨竹山的权威,和议价的筹码。而且……”

韦皋扭头看看似乎听懂了的李凡,指指他的袖子,又加了一句,“他们就是我的细作。”

李凡一时莫名,“什么?”

韦皋侧着身,看向身后桃花山连山的营火,“我在南宫军中的细作,就是他们,是这些门阀子弟主动投案自首的,想要戴罪立功。

若有他们相助,我就对南宫大营了如指掌,真打起来,随时可以派奇兵袭营,烧其府库,断其粮路什么的,所以此番值得冒险走一遭,把人领回来。”

李凡都无語了,“可为什么他们要……”

“如今墨竹山位居玄门之列,在云台峰也有一席之地,已經是名门正宗了。墨竹山外门弟子的身份水涨船高,这些人甘愿领罚,就是因为哪怕回来伏法,家里也可以再送其他的子弟,拜入墨竹山修行。”

韦皋淡然得看着一时沉静的李凡,“却不知这些人,真君打算如何处置呢?是给他们个机会戴罪立功,还是放回去治罪,抑或是私刑斩了,以泄义愤呢?”

李凡眉头直皱,不满得瞪着韦皋,

“干嘛?你想把我培养成一个皇帝啊?”

韦皋,“……不是皇帝,是国主。关内侯僭越了。”

李凡叹了口气,“你不用劝了,我还是那句话,想饶他的命,问过受害的百姓再说。何况你刚才罪名报了那么多,简直罄竹难书,不杀不行。现在我就带这些人回去明正典刑,不管审成啥样我都补一刀就是了。

至于南宫军,呵呵,我相信中丞你的实力,不会输给那群傻子,就不用这些不着调的帮忙了。”

韦皋扬起眉毛,“清月真人,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李凡耸耸肩,“我觉得恰恰相反,毕竟斩人比活人要简单多了。”

于是把韦皋护送回北镇,李凡也不进城,就在他默默的注视之中,一路遁光疾行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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