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欢房(1 / 2)
后面的事情鹤枝蔓不感兴趣,无论是鹤晨姬想以受惊为借口不去明日的游船赋诗会被拒绝,还是鹤晨姬想照顾那个人又被拒绝,还是那个人被放在哪里哪里疗伤,或者鹤璧很生气地派人去抓那群贼人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赵情后怕得眼泪都出来了,万一女儿们受点什么伤那她也不要活了。但是只有鹤晨姬被她抱在怀里问东问西,因为鹤枝蔓早就说要睡了,那窗子也嘱咐等明日她不在再修,便回了房。赵情没办法,只能留了几个护院在她门口。
她轻轻抱起琴检查有没有摔坏,然后用更轻的动作将它当当正正放在琴桌上。
也许世间的父母都不会明白,他们做的很多事情,更加伤人,是更深的更永久的伤口。
比如指定的婚姻,比如不允许的人生。
鹤枝蔓是个美人,鹤晨姬也是个美人,不过若要公子哥们选的话,大多都要选鹤晨姬的。听说她的样貌清纯可人,眼睛里像含了一汪水,楚楚动人,听闻在家中也没什么大小姐的派头,女红厨艺更是样样精通,人人见她都仿佛春风拂面。
鹤枝蔓呢,似乎是个很无趣的人。长得漂亮,但是几乎不会笑;对下人不坏,但说不上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会,但是只有琴艺是学精的;待人接物挑不出错,但毫不用心,听闻其实她做什么都不用心,在家中还会发一整天的呆。
“左小公子,若是你会选鹤家的哪位小姐呢?”
参加游船赋诗会的公子们乘着各样游船缓慢地向湖中心的赋诗亭去,有人在互出诗题热身,有人则在讨论今日来的世家小姐们。
忽然被问到,左江流摇摇扇子笑道:“还有许多别家小姐,不一定是选鹤家的两位。”
那位问话的公子用自己的折扇点在他的折扇上,“左小公子可别当我们不知道,鹤家的小姐选夫家,你左家可是首选,在这华晋城中,若是鹤家小姐看中了你,那你也不用看什么别家小姐了。”
左江流道:“那条游船上还有城北徐公子,样貌出人,家世也与我相当,他才是首选。”
这船上的众家公子都纷纷道他谦虚,只有刘家的二公子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左江流,一向令人作呕的装模作样。
正是八月暑天,湖中清凉,湖中心赋诗亭虽名为亭,实为一座小小的岛,那亭建得几乎覆盖整个岛,亭被几层交错薄纱隔为两处,纱一边为各家小姐,另一边为赋诗会场,是各家公子展现才能的所在。亭中点心茶水一应俱全,四处都挂着有名气的书画。
游船赋诗会每年两次,破冰春暖时一次,草长莺飞之夏一次,这不仅是交流诗文的集会,也是世家小姐们挑选意中人的好时机。
今年赋诗会的主持是佳苑书馆老板沙安,沙安人到中年依然书卷气十足,身上透着沉稳亲和,与众家公子的关系都很不错,随着他小出一对联题,众位慢慢进入了状态,你答我对,你有工整我有意境,个个都一派潇洒风流。
后面的小姐们也都忙得很,边瞧边谈,银铃般的小小笑声不时传到纱的这一边,公子们更是加倍表现自己,恨不得个个是诗仙诗圣。
鹤枝蔓随身带了只笛子,边随手摸着边无甚情绪地瞧着那边。
“枝蔓,你为何带了只笛子?”鹤晨姬问道。
“乐器不奏时,要与它们多加交流。”
鹤晨姬轻轻一笑,“你这笛子怕是能成精了。”说着看了看她的目光,又问,“枝蔓看那几个公子,可有中意的?”
鹤枝蔓看向她,“姐姐可有中意的?”
她轻轻摇头,笑容也淡下。
两人一时无话,倒是别家小姐谈得甚欢。
“你们看,徐公子这诗作得妙极,真有如诗仙在世了!”
“你就知道乱说,何至于?我看左公子与他不相上下嘛。”
“那你说说你想嫁与哪位公子?”
“那,便是徐公子了,谁不想嫁与徐公子?每日看那张脸便连饭都不用吃了。”
几位小姐笑成一团,又一人凉凉插口道:“想嫁徐公子也要等鹤家小姐们挑剩下了才行,否则谁敢抢?”
鹤晨姬皱眉看向那人,阮家的大小姐阮城玉,正想开口说什么,余光看了一眼鹤枝蔓,想了想还是不理会了。
鹤枝蔓对那阮城玉连一眼都欠奉,这人一向对鹤家姐妹冷嘲热讽,她听来全都不痛不痒,说白了不就是羡慕嫉妒。
“话......话不能这么说,”有一人却在这样的沉默中开了口。
鹤家两姐妹齐齐看向那人,谁竟会在这种常见的沉默中开口?
那是张生面孔,见大家都看她,脸都红透了,话也说不利索,“大家聚在这样的集会里,也......也是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不和谐一点呢?”
阮城玉看着这个说话费力得像吐金子的女人,眯了眯眼,“你是哪家的?”
“我......”那人似是被她的目光吓到,垂下目光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自己的家世。
鹤晨姬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对她一笑,“你是哪家的?”
好温柔......那人呆呆看她,不自觉道:“我是,城北和家的和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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