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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背去医务室的第三个女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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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顶部的阁楼里,地暖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

造价高昂的天文望远镜架设在阳台上,夜空乌云密布,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雨声淅淅沥沥,落在叶稍。

“今天晚上天气不好,看不到星星,有些可惜呢。”

闵玉婵脱下长筒靴,蹲坐在榻榻米上。

“看不到星星,那就看看雨吧。”

苏松屹待在她身旁,很自然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紧紧挨着她的侧脸,很是依恋。

她发间薄荷味洗发露的气息,还有均匀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有些痒。

“好,看雨。”

她莞尔一笑,一手揽着苏松屹的腰,歪着头往他那里靠。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窗外雨疏风骤。

落在湖面的雨滴荡漾出很多波纹,一圈一圈的,让人联想到音符悦动的声音。

不多时,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只剩下彼此。

然后,他和她都不在逃避对方的眼神,安静地靠过去。

玫红色的花蕾,带着几分甘甜,像是清酒的味道。

明明是没有月光的,她的侧脸脖颈在暮色中却仿佛流转着莹白的流光。

闵玉婵温柔地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柔和宠溺。

俏脸上有着迷离的绯色,像是一株盛放的红玫瑰。

“我喜欢你。”

苏松屹安享着少女带来的静默和心安,有些情不自禁。

今晚明明没有月亮,可她还是那么美。

她的美,也无需借着温柔的月色。

“我也喜欢你。”

闵玉婵看着他的眼睛,欣然一笑,伴随着她的呼吸,炽烈的芬芳在微冷的夜间化作朦胧的雾气。

墙壁上的挂钟响起了钟声,在潮湿的雨夜分外清明。

它宣告着另一天的凌晨到来,也意味着她从这一刻起,正式踏入大人的世界。

两人的目光看向雨夜,又短暂地交汇在一起。

“玉婵姐,生日快乐!”

“嗯,祝我生日快乐。”

闵玉婵看着苏松屹的眼睛,巧笑嫣然。

夜已渐深,窗外风将雨吹落成画。

暮色中挂起了一道雨帘,夜中有少女在祈祷。

随着世界变得安静,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占据了苏松屹的心扉。

紧张、期待,还有一丝惶恐。

对于未知,人类总是心怀一丝畏惧。

闵玉婵将头发挽到了耳鬓,冷艳的面容含着笑意。

苏松屹有些难为情,避开了她的眼睛。

两人的眼神这时都有些慌乱,不敢看直视对方,像是受惊的小鹿。

闵玉婵看了看窗外通透的夜色,抿了抿嘴唇。

窗外的雨声渐渐急促,从稀疏的雨点化作朦胧的薄暮。

熄了灯,阁楼变得漆黑,少女的背影在夜幕中若隐若现,暮色淹没了她耳鬓的红霞。

庭院里的梨花落了,纯白的花瓣在雨幕里飘摇,夜幕中有夜莺在歌唱。

“咚!”

清冽的水滴落下的声音,分不清是滴落在雨棚的雨点,还是少女眼角淌下的泪滴。

雨声淹没了听觉,暮色淹没了视觉。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界变得温暖又潮湿,像是环绕着赤道的热带雨林。

生机旺盛的翠绿森林里,落了雨,抬头望去,炽烈的太阳光,让人无法直视。

鞋子踩在泥土上,带着泥土的气息,还有植被的芳香,麝香般的清甜。

雨林里有了一小簇火苗,火苗飘摇着,在芳草鲜美的地方燃起。

渐渐的,燃起熊熊烈火,最后将雨林吞噬,烧得一丁点不剩。

忽而,苏松屹又觉得,自己变成了茫茫沧海上的旅客。

架着一叶扁舟,在狂涛骇浪中飘摇。

矗立在远方的灯塔,指引着他的方向。

孤舟不堪重负,发出带着泪滴的幽咽。

迎面泼洒来的,是冰冷漆黑的海水,浓郁的盐分扑面而来。

他摇着橹,拍打着汹涌的波涛和海面,发出沉闷的音色。

击水声与那大海的咆哮比起来微不足道。

海面中有鲨鱼追逐,目标是他挂在船舷上的一条大金枪鱼,它们吸引了鲜血的痕迹来到了这里。

鲨鱼的鱼鳍破开海面,像是刀刃。

苏松屹拿起刀将橹削尖,制作成长矛,像《老人与海》里出海同鲨鱼搏斗的硬汉。

他对准黑海中游弋的猎手,发起沉重迅猛的攻势。

“呵……呼呼!”

和猎物搏斗许久,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呼吸急促。

身下的小船也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悲鸣。

今晚没有白月光,只有朱砂痣。

落在榻榻米的竹席上,猩红的朱砂痣,像点在少女的眉间。

夜深了,夜莺婉转的歌声、窗外的雨声,呼啸的风声,纷纷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场交响乐。

冷空气拍打在玻璃窗上,瓢泼的雨水顺着玻璃的边沿淌下。

窗外的雨停了,海浪也慢慢平息。

苏松屹揽着闵玉婵的背,轻轻拍着,安抚着她入眠。

“松屹,我想听你说情话了。”

闵玉婵幽幽地道。

“可是我这人嘴笨,只听得别人讲,却不会自己说。”

苏松屹有些歉疚。

“那就把你听过的,见过的最喜欢的情话,说我给听。”

闵玉婵浅浅笑着。

“有点长,你准备好要听了吗?”

“嗯,我在听。”

苏松屹润了润嗓子,轻声诵读起来。

“我是生死,你是轮回;我是红尘,你是虚空。

我是用来标示岁月的某个微不足道的点,你是所有容纳沧海一粟的无垠。

我是业障,你是修行;我是渴望成为神的人,你是无法褪尽人气的神。

我是"此时此刻"的囚徒,你是"永恒"这片原野上的牧羊人。

我是不可能脱离"此情此景"的肉身,你是天地悠悠的一部分。

我是至情至性的欢笑与哭喊,你是高山顶上寂然的雪线。

我是照耀微小灰尘的一线阳光,你是拥抱万物的黑暗。

我原谅所有琐碎的恶意,你负责批判一切不自知的邪念。

我是绚烂缤纷的幻想,你是不情愿地照亮万里海面的灯塔。

我觉得我的一生太短,你觉得你的自由太漫长。

我是你的南柯一梦,你是我必然到达的终点。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你生我,我生你,我们合二为一,就是宇宙,就是永恒。”

闵玉婵微笑着,眸中泛起明亮的微光。

“这是你从哪里看到的?”

“上初中的时候,知嬅姐喜欢看笛安的书,我是从她写的一本叫做《妩媚航班》的书上面看到的这段话。”

她柔顺漂亮的头发有些凌乱,苏松屹伸手,轻轻帮她理着头发。

她紧靠在他肩上里,美眸紧闭,纤长的眼睫微颤,宛如蝶翼。

“嗯,我喜欢听你说情话。”

将息的雨又开始下,势变得更急。

雨幕中,夜莺婉转的吟唱声更加嘹亮了。

午夜,两人枕着竹席,聆听着寂寥的雨声,万物在这一刻都变得安静。

在这个时候,苏松屹突然想起了Yi,他书里那个没有故乡的人。

Yi喜欢黑夜,喜欢在黑暗中静默,一路追寻着残缺的记忆和自我。

这样孤独的人,未免有些可怜了。

“玉婵姐,你睡着了吗?”

“还没。”

闵玉婵轻轻摇了摇头,侧目看向他。

夜幕像是一道面纱,遮住了那张宛如无暇美玉的脸。

“给等候着Yi的姑娘,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苏松屹枕在她的胳膊上,看向头顶的吊灯,轻轻眨了眨眼睛。

“嗯?为什么要突然这么想?”

闵玉婵侧目看着他,有些不解。

“《狩夜人》的故事已经够悲怆了,我想有一个温暖点的结尾。”

“行吧,你说了算。”

闵玉婵话里带着满满的纵容。

这意味着她已经画完的画稿,又要修改一遍。

但是没关系,她愿意和苏松屹一起写故事的结局。

在创作《狩夜人》的时候,苏松屹没想过会给Yi一个好的归宿,甚至没想过坚持写完那本书。

直到闵玉婵的出现,她说Yi教会了她很多,明知道会受伤会害怕,但他从不逃避回忆。

Yi是真正的英雄,如果一件事让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那就不要忘记了,有些痛苦值得我们用一生去铭记。

因为她,苏松屹为《狩夜人》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闵玉婵也为他开启了新的篇章,她将他这颗夜明珠,洗去了尘埃。

这部作品,是她和他共同的荣耀,也是两人的“孩子”。

但遗憾的是,苏松屹在Yi完结的故事里,只是写了一句“道路的尽头,有一位姑娘正在等他,他将在这条道路上矢志不渝地走下去,哪怕天寒地冻,山高水远,路遥马亡。”

Yi最后的归宿是怎样的,无人知晓,他在等候的姑娘,甚至没有姓名。

就在今晚,苏松屹对他的漫画师女孩说,“给Yi正在等候的姑娘,取一个名字吧。”

“就叫她“婵”好了。”

闵玉婵思索了片刻,嫣然一笑,她想用自己的名字,来为那位姑娘命名。

因为,苏松屹在给故事主人公取名字的时候,也是用自己的名字,Yi(屹)。

“嗯,道路的尽头,婵等着屹。”

苏松屹轻轻笑着,他喜欢这个名字。

……

清晨,浴室内满是氤氲的水汽,莲蓬头喷洒着温热的水,在滴落时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落在屋檐的梅雨。

玻璃壁门上蒙上了一层雾气,隐约可以看见一片模糊的影。

厨房里,锅炉的声音沉闷又让人期待。

辣椒和热油在高温烹调下,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苏松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将擀好的面团在案板上反复摔打。

每一次落下,升腾的面粉就像是涌出的云雾。

不多时,裤带宽的面条在苏松屹手中成型。

下锅,用筷子在沸水中搅动。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吹风机响起的声音。

不多时,闵玉婵就穿好衣服,理着半干的头发走到厨房。

见苏松屹目光专注,正在给她煮面,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了他身后,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枕在他的肩上,美眸紧闭,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在这个时候,她有一种自己已经和苏松屹结婚的感觉。

“面什么时候可以煮好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委屈,像是饿了肚子,去找哥哥撒娇的妹妹。

“很快的,不要急。”

苏松屹耐心地哄着,声音很是温柔。

闵玉婵看着一旁做好的卤肉和臊子,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开始吃臊子里的土豆和酸豆角。

“那是臊子啊,饿坏了?”

苏松屹有些无奈,但是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等煮好的面条出锅,她已经吃得满嘴流油了。

“面煮好了,馋猫。”

碗底铺上切好的西红柿和豆芽,在面条上撒入辣椒、臊子、卤肉,最后浇上一勺子滚烫的热油。

滋~

热气腾腾的油泼辣子面就此完成。

“尝尝!”

苏松屹一手杵着脸,略显期待地看向她。

闵玉婵抄起筷子尝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一番,然后咂了咂嘴,有些失落地叹了叹气。

“怎么?不好吃?”

苏松屹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

怎么可能呢?这碗面不论是食材还是手法,他都用上了最大的努力去准备。

鸡蛋和面粉的选材、和面发酵、醒面,都堪称完美!

制作的辣子也是正宗的陕西辣椒,香而不辣。

“不是!”

闵玉婵摇了摇头,有些忧愁。

“我是在想,为什么要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面。要是我以后吃不到了,该怎么办啊。”

苏松屹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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