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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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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扑扑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

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推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其中一个道:“这条计好么?”

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的推故。”

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得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石头掇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

林冲举手,凌厉的一枪,先拨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得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

批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雠,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之。

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

提着枪只顾走,有诗为证: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若非风雪沽村酒,定被焚烧化朽枯。

自谓冥中施计毒,谁知暗里有神扶。

最怜万死逃生地,真是魁奇伟丈夫。

那雪越下的猛,一片白茫茫,然而天地虽大,林冲却觉无处容身,心中悲凉。

正当这时,脑海里忽的一声炸响,一道神秘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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