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78章 比预料还好(2 / 2)

加入书签

郁宏脸色阴沉如雨,见谢赋进帐,这才勉强敛了敛,“世侄来了。”

“郁伯父。”

见过礼,谢赋在帅案前坐下,帐内人不多,都是郁宏几个心腹大将及谋臣。

将众人聚来,自然不是为了痛斥赵离忧的,闲话两句,言归正传,郁宏道:“如今战事僵持不下,诸位有何看法?”

自谢铄伤后,战事已持续了一个多月,相互胶持着,郁宏一方用尽各种方法,都依旧无法攻致胜。

赵离忧始终冷静,即使郁宏用他的生母赵氏来激怒他,他都没有中计。

“若没有有效战策,我们宁可僵持不动。”

否则一再大肆进攻下去,哪怕战局是平的,吃亏的也是他们。

谢赋点头:“将军所言极是。”

郁宏何尝不知道,眉心紧蹙:“可一直僵持,也不是长久之计。”

四六十万大军,粮草耗费惊人,郁宏头如今虽还算充盈,但他并不打算一仗就都填进去了,万一完事再有其他意外呢?

众人沉凝不语,郁宏眉心紧蹙,这时龚定抬了抬头,他忙看过去:“龚定可有良策?”

这几日,龚定一直都没怎么吭过声,郁宏知道他在思索破敌良策,这时终于见有动静,不禁希望大生。

龚定没有让他失望,果然说道:“砀县营寨太过坚固,兵士防守又已日渐熟稔,继续强攻,非上策,我们不如将敌诱出,擒贼擒王!”

郁宏立即问:“怎么一个将敌诱出,擒贼擒王?”

将敌军诱出当然是好的,这个他知道,可是现在问题是死诱不出,而贼王说的当然是赵离忧,可一军主帅,哪是说擒就擒的?

龚定摇头:“此诱,非诱砀县大军,而是直接诱赵离忧,若将他诱出歼杀,乘砀县军大乱攻伐,即可一举大胜。”

赵离忧是砀县军中枢,若能将他杀死,这一场大战随即可宣告结束。

龚定笑了笑:“若不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饵不够大。”

只要这个诱饵足够大,赵离忧必出。

那么现在这局势情况,什么样的诱饵能引出赵离忧呢?

那就是出现一个可以一举击溃清河军,从而彻底取胜的大破绽。

龚定缓缓道:“粮营。若他知晓我们粮营所在,必会派兵夜袭。”

郁宏想起近日龚定暗下行事,心中一动道:“你是说,想把嘉丘设为假粮,引砀县夜袭?”

郁宏久经阵战,龚定心思慎密,粮草是全军底气所在,二人自慎之又慎的。

自去年冬天就开始悄悄安排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云州是郁宏经营多年的地盘,非常便利,所以一直到现在,砀县都摸不清他们真实的粮草大营在哪里。

所以若想这样设谋,是完全有这个基础的。

当然,郁宏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龚定近日一直命人悄悄沿着嘉丘和济山一带勘探地形。

郁宏不解道:“可……即便是砀县要夜袭,也是派人领军罢了,那孽子怎会自己亲自出马?”

“那自然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龚定看向新绘的山川地形图,一指济山:“我已命人探清楚,若要从砀县大营绕到嘉丘,需穿山道而过,有两条路,其一条,需横跨一处足足八丈的陡崖深渊。”

龚定挑了挑唇:“陡崖上原有木桥,可惜年久失修,已整个塌陷。”

这样一来,连人为设计的痕迹都不存在了。

“龚先生此计妙极!”

谢赋一击案,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个计划,激动道:“听闻那赵离忧武力极佳,轻身功夫远胜常人,这陡崖深渊,非他先行跨越不可!”

两条道,都是山道,另外一条无障碍没关系,这样春雨绵绵的天气,山体垮塌堵塞太正常了。

那砀县要夜袭,只能往陡崖路上来。

至于这陡崖,木桥断了没关系,也就八丈距离,只要军工兵提前准备好,能很快临时架上一座新板桥。

只不过,这架桥得先满足一个关键的先决条件,就是得有一个人先行成功跨越陡崖,将一条绳索带过去,而后用绳索将兵士拉过来。

只有陡崖两边人足够了,这临时板桥才能架得起来,不然人和马都过不去,说什么都白搭。

这个陷阱,可说是为赵离忧量身定做了,先行成功跨越陡崖的非他不可。

等到他过来后,直奔嘉丘,届时天罗地网,正张开等着。

郁宏大喜:“好!果然好极!”又咬牙切齿道:“此番,必教那孽子粉身碎骨!”

届时灭砀县大军,一举穿过涿陵,将砀县也收归囊中!

郁宏精神大振,众人也是,随即再仔仔细细推敲一番,都觉得此计极佳。

计策定下,郁宏立即安排人去配合龚定那边的布置,诸事安排下去,有条不紊,现在问题就剩下一个。

“这个消息,咱们要如何透给砀县?”

寻常的法子,只怕赵离忧不信。

“必须万无一失。”

谢赋闻言,心思一动。

不过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和众人一起沉吟,待讨论了几个法子都被否了,等帐中再度陷入沉默后,他方道:“我想到个法子,只不过……”

他蹙眉,有些迟疑,郁宏一拍案:“你说!不过什么我们商议。”

谢赋才道:“假若,我们现在擒获了敌军要紧将领,会如何?”

当然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务必要已最快速度掏出对方口的军事密,好伺破敌。至于后续或杀或囚,再决定不迟。

郁宏眼前一亮:“你是说……”

苦肉计,牺牲一个上层将领固然可惜,但若是比起大胜尽数歼敌,那就是非常非常值得的。

再没有其他比这更稳妥法子的情况下,很快,谢赋提议就被敲定下来了。

龚定道:“只是这人,可不能随意选。”

谢赋沉吟,道:“在军至少得十数年军龄,勇猛能战,忠心耿耿,又不可能背叛者,且必须自愿。”

资深的内部人员,“无意”被俘获才真实,要忠心耿耿的,才能保证计划不出纰漏。

可选谁呢?一个高层将领培养可不容易,选谁不心痛?尤其现在是清河锦州合军,选哪一边都不好。

最好能有一个身体有碍,大约很快就不能继续留在军,牺牲他损失较小,大家都心服的,才好去游说。

想啊想,终于有人想到了,那就是李岭,就是谢铄麾下亲信兵马的领军将领之一。

李岭有哮喘,近两年越发严重了,很多名医看过,都建议他最多留一两年,就不适宜继续从军了,否则恐双方交战时突发。

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这是个好计策不假,只谢赋也是顺势将李岭推出的。

谢铄麾下这头几个最高将领,负伤阵亡,他已解决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李岭。李岭警惕心强,很棘手。

想必今日过后,再棘手警惕也无碍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帐内静悄悄了一阵,果然有人迟疑地说:“要不……李岭?”

事情果然如谢赋所愿,李岭去帐中一趟,也不用多久,就答应下来,他决心发挥最后一点余热,也为家人争取一些优待福祉。

他叮嘱麾下将士,和谢赋交代半宿,又去谢铄营一趟,最后留下一叠给家人的书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