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一的报仇手段(2 / 2)
楚灵想了想,恭声道:“陛下,臣想推举一人来查此案。此人名叫季青临,年仅二十一就已经是从四品锦衣卫镇抚使。
此人不但武功极高,在臣之上,而且观察入微,机谨慎重,之前曾在敌军国内卧底三年,取得重要军机还全身而退。
陛下,臣以为,让此人来宫中查案,必然能在不惊动宫中各位娘娘和王爷的情况下,将祸乱宫廷之人查出来!”
宋云眯眼:“小灵子,你该不会是在趁机给锦衣卫找麻烦吧?”
那季青临的确名声噪起,年纪轻轻便本事惊人,但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张泽的心肝儿,是当做继承人在培养的,哪儿舍得让人来蹚这种浑水?
楚灵委屈极了:“陛下,臣忠心耿耿其心可表,怎么可能会因为跟张大人的个人矛盾,就拉扯他账下的青年才俊呢?
臣实在是管兵严查还行,查案就是太不擅长了,恰巧知道季青临最合适,这才斗胆提出来的啊陛下!”
宋云翻了个白眼:“得了别嚎了,你去安排,朕只要看到结果。”
楚灵立刻眉开眼笑:“臣一定安排好!”
宋云虚虚点了点头他:“记得让你手下禁军全力配合!”
楚灵中气十足的领命而去。
宋云揉揉眉心,沉甸心神处理完几桩紧急公务,便立刻起身往坤宁宫去。
一进去,就见儿子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跟个小孩儿似地跟那小橘猪玩儿成了一团。
宋云扶额:“安安快起来,入夏虽热,地上却还裹着寒气,当心别病了。”
宋亦安笑眯眯捞起了胖橘:“没事儿父皇,儿子身体养好了许多,早不是过去的弱鸡了。”
宋云哭笑不得:“怎么这样形容自己,胡闹得很!安神药喝了吗?你母后没吓着吧?”
宋亦安摇摇头:“药正煮着呢。母后倒是没吓着,不过正着急上火,在里面发脾气呢。”
宋云往正殿方向看了一眼,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响,顿时歇了过去的心思。
他蹲下来摸摸猫头:“你虽然自小就足不出户,却聪明超凡,你跟朕说说,今日看出什么来了?”
宋亦安揉揉猫屁股:“死的是个宫女,衣裳料子很粗糙,应该是最低等的宫女。
她穿的是过年宫里发的特制红衣,这衣裳只有年节的时候宫人们才敢穿,可她偏偏今日穿了。
我想,她大约是心有怨恨,又没有报复的能力,便想着化为红衣厉鬼再报复吧。”
宋云眉头紧皱:“还有呢?”
宋亦安道:“她手腕上有淤青,脖子上有新旧叠加的青色和黑黄色伤痕,生前应该常受人欺辱。
另外,她头上戴着长安城里这几日才流行起来的绢花。
这绢花虽然材料普通,却因为款式新奇十分昂贵,不是她这样的低等宫女的月奉可以买得起的。
这样一个常年受人打骂凌虐,身份低微的人,不可能抢得到出宫的名额,所以,那绢花应该是有人特意从宫外买来送给她的。”
宋云点了点他的眉心,又担忧又不解:“你平日里最爱干净,怎么今日倒敢翻那宫女的尸体!你都不知道害怕吗?”
宋亦安脸上渐渐浮出自我怀疑和不安,小小声道:“父皇,这事儿您可千万别跟母后说,不然她该吓坏了……
我的今天碰那个宫女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觉得死人没什么,倒是活人脏得很。我,我是不是有毛病?”
其实她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特工,哪儿来的什么洁癖,一切都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不让人碰她和她的东西罢了。
宋云看着儿子自我怀疑的样子,心软成一团,沉声道:“又胡思乱想!”
他迅速思索着合理的理由:“你自小病弱,十六年了都没出过门接触过外人,自然跟旁人有些不同。
更何况,你自小聪慧异于常人,又把整个国库的藏书都看光了,什么不知道呢?
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把尸体当做了普通物品,跟常人认知不同,只看到细节和线索,没有什么恐惧。”
说到了最后,他自己都信了。
宋亦安确认道:“是吗?”
宋云揉了一把橘胖:“朕是天子,朕说是就是!”
他很想摸摸儿子的头发,但非常克制地忍住了,温声道:“安安,你是我们大明的亲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切有父皇在!”
宋亦安抿起嘴角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小太阳。
她上辈子的父母整日忙于破案,又早早就因公殉职,直到这十六年,她才真正知道父母之爱的意思。
未免泛红的眼角被看到,宋亦安说起了她的推测:
“那个宫女既然心生怨恨,又特意选择看到我之后跳楼,必然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让我们不得不查。”
她抬手一指自己:“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就是那个强暴她的人,跳楼砸死我,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报仇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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