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出海二人组(1 / 2)
旋即,方世玉走到上首,缓缓落坐道:“诸位,椅子都没取走,落坐!”
待到所有人都坐定,方世玉这才叹息道:“陛下上年纪了,这想法啊,也跟着不一样了,他要削藩迁都,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大明不能做一个只有半边江山的朝廷,燕云十六州落入胡虏之手,已三百余年,致使神州陆沉。”
“面对游牧的铁骑,没有燕云十六州的中原,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人家在华北平原,纵马驰骋,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
“赵宋软弱不堪,赵匡胤欺负我儿寡母,忘却托我之重,强盛之时,不想着先收复燕云十六州,以为中原屏障,却在江南搞风搞雨。”
“我读史书,对于宋史深恶痛绝,神州陆沉,非宋战不利,没有边墙,没有燕云十六州,中原只是游牧的跑马场地而已。”
“陛下要迁都,将大明都城定在北方,一来可以安稳北方人心,军心士气,二来,近距离统筹边墙一十三镇。(明初长城山海关只是一个开始,从辽东一直修到了辽锦地带)。”
“如此,才可安定北方民心,阻拦胡虏南下侵略,边疆卫所才可步步蚕食草原作为大明的养马地。”
“我想,我说的这些,诸位心里比我清楚,陛下心意已决,这个时候去反对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自太子朱标病倒后,陛下的性情也就变了,我不希望有一天,还要去陛下面前,给诸位求情乞饶!”
方世玉先是阐述燕云十六州对大明的重要程度,燕云十六州对于冷兵器的天朝,将其上升到国防安全毫不为过。没有燕云十六州,大明就没有边防,没有国防,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这就好比后世的阿三,为什么会对免子家如此仇视,拿出地图看一看青藏高原以及珠穆朗玛峰那两块地,从珠峰向下打,一路都是平原,完全可以做到平推,而高度发达的时期,地形优势都极其重要。更遑论是冷兵器的古代。
若是打个比方,阿三就是丢失了燕云十六州的赵宋,在和兔子的边境上,完全没有半点的有利地形可以做到坚守。
“殿下,迁都一事,重中之重,不可马虎啊。”
“就是啊殿下,如此国之重事,一旦迁都,应天府数十年经营,岂不荒废了?”
“还请殿下,规劝圣上,迁都一事,劳民伤财,于国不利啊!”
除了詹徽和李原名,似乎所有人都在阻挠迁都,但他们又没有胆子去找朱元璋说这番话,只能在詹事府和方世玉吐槽。
“赵勉,你什么态度?“方世玉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勉,开口道:“你们户部统筹全境的户籍,钱粮,兵饷,税收,支出,在迁都这件事情上,我认为,你们户部才最有发言权吧。”
这时,一个坐在赵勉后边的男子,站起身道:“殿下,迁都一事,确实劳民伤财,与我国无一利。”
“你叫什么名字?“方世玉斩钉截铁的质问道。
齐泰道:“微臣户部主事齐泰。”
“户部的官员,书生?我并非说书生无用,读书是用来明智,增长见闻的,不是读死书。”
“迁都代表着削藩,不迁都,就代表着不削薄,齐泰,你觉得该不该迁都呢?”
方世玉嘴角微微上扬。
迁都和削藩实则就是相辅相成的,朝廷到了北疆,自然不需要藩王镇守九边,而朝廷还在南方,朱元璋说死也不可能削藩。
而就算到时候,新王登基,那也要迁都,再削藩,不然的话,让谁去统领九边?如果说死不迁都的话,那自然也不可能去削藩了。
藩王存在北方的目的是什么?
守护大明北方门户,维持朱氏王朝对于北方地区的统治。
来到这里这么久方世玉直的不得不说如果建文真的削藩成功了,都城还在应天,那一百年内,北疆必定丢失。间而北方一丢,重蹈南宋覆辙,划江而治能维持多长时间?
“朝廷,藩王,诸位认为,谁在北方更合适?“方世玉将这个足以致命的问题,丢给了众人。
詹徽和李原名相对一眼,似乎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意思
这个时候,齐泰站在人群中,叹息一声道:“朝廷削藩为何要同迁都联系在一起,都城在应天,难道就不能控制北疆吗?”
“如何控制?”方世玉嗤笑一声道。
齐泰道:“圣上就是从南边打到北边的,早年没有藩王,不一样控制的很好?”
詹徽目光疑惑,瞧了一眼齐泰,心中冷笑道:“真的是初生牛犊,狂妄自大。”
李原名暗暗摇头。
方世玉闻言,渐渐笑出了声,看着齐泰道:“秦,晋,燕,三王是什么时候就藩的?”
“秦晋二王于洪武十一年离京就藩,燕王洪武十三年就藩。”
齐泰驾定道。
“齐大人记性真好,那齐大人说一下,徐达老将军哪年逝世的。三王就藩的时候,徐达老将军又在做什么?”方世玉面色坦然,对于这些事情,他都太清楚太清楚了,怎么可能不清楚。
齐泰疑惑道:“中山王逝世洪武十八年。”
“洪武十八年,二月,在这之前,徐达老将军就已经因为多年的旧伤复发,病魔缠身,洪武十五年末,徐达老将军已经无法亲上战场!”
“中山王死了,朝廷还有哪个人,能在北疆,守得住万里边防,挡得住游牧骑兵,调的动各镇大军吗?”
“还是说,弄一个将军过去,丢城弃地?放任贼寇入关?残杀北疆百姓?他们不是你爹你娘,你当然不会伤心了。”
“你一家人在应天,在这江南花花世界,开开心心的,又怎么会为北疆的战争而落一滴泪
“你可以歌舞升平,因为这和你没关系,但北疆那些被异族抢掠,残害,屠杀的边民,都是大明的子民。”
“齐泰,你可以坐下了,我记住你了!”
无论前边方世玉斥责的多凶,都远远比不上最后这一句,朱元璋宾天的时候,无论谁是继承人,但方世玉这个辅政大臣的位置肯定是跑不了的。
辅政大臣记住你了,而且还是在这种非常不好的事情上,后果可想而知。
方世玉并没有在齐泰的身上多浪费时间,直言道:“刚才和齐大人的讨论,诸位应该也听清楚了。朝廷没有人能统筹长城一十三镇的兵马。”
“说实话,就算有这个人,他能力达到了,他的德行,对于朝廷的忠诚,又是否达到了?自中山王徐达之后,朝廷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可以一己调动整个北疆大军的元帅存在。”
“所以,藩王,朝廷,只能二选一,陛下已经选了让朝廷去北方统筹边防重镇大军,集中力量。”
“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户部准备钱粮,召集民壮,工部准备开工在大都的基础上,以应天府为蓝本,修建一个大应天府三倍的新都!”
方世玉话音刚落。
户部尚书赵勉终于开口道:“殿下,此事不妥啊!”
“为何不妥?”方世玉疑惑道,赵勉不像是会阻拦朝廷大事的人,不然的话,老朱头也不会让他坐在户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赵勉道:“殿下,您进献朝廷的玉米,红薯,马铃薯等神物,其中玉米和马铃薯,准备在西北,辽东平原地区,大肆种植。”
“户部已经将种子发下去了,圣上派遣翰林院学子数千人,国子监学子近千人,奔赴辽东,西北平原,学习,教导当地官吏如何种植,教授他们关于作物的生长周期。”
“辽东本就人口荒芜,地处寒冷,无论是开垦,播种,辽东都是民户得田亩最多的地方,地广人稀,朝廷想要征发徭役,势必耽搁朝廷的民生大计。春播不及时,收成就不会好。”
赵勉这个理由,当真是让方世玉愣在原地,深吸一口冷气道:“征募徭役的话,需要多少民夫?”
“按照应天府的规模,三倍于其,十年内全部竣工,至少要一百三十万民夫几个地方同时开工,才能做到。”
赵勉并没有经过特别仔细的计算,但脚下的应天府,修了十多年,征发徭役二十余万民壮,新修泰安府是应天府的三倍规模,其工程量,自然就非同凡响。
“户部每年能拿出来多少钱粮,修建新都?”方世玉眉头蹙,这确实是一件难事。
赵勉躬身道:“钱的话,不会超过三百万两,这几年的土改政策执行的很到位,粮食倒是不缺,朝廷每年可以拿出来一千五百万石以上的粮食。”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粮食还在增长。当初收纳的田亩是六万万数千亩,现如今已经收纳皇庄七万万两千三百万亩。只是北方人口凋零,修建那么大一座新城......”
“迁都刻不容缓,削藩的圣旨已经出京,奔赴太原,西安,泰安,新都的修建也不能停缓。春播更是重中之重。我有个提议,诸位听听可行否!”方世玉直接打断道。
赵勉表情凝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方世玉道:“我认为,可以用商人来修建新都,泰安府要修成三倍于应天的巨大城池,工程浩大,若是一寸寸承包出去,让商人带着资金入场,朝廷只管完工结算,验收合格后按签订的契约给予钱粮,诸位认为,此法可行否?”
方世玉犹豫不决的说着。
“让商人去做,君上会同意吗??”赵勉心中狐疑,这么大一个工程,朝廷想要在不让北方耽误春播的时候。进行兴建新都城,那难度是非常大的。
原史上,朱棣迁都兴建的顺天府,要比应天府小许多,应天府是顺天府的一点六倍大,如此朱棣也是花了十多年的间。动用了无数民夫,才修建的顺天府。
而如今朱元璋要建一个三倍于应天府的巨大城池,这难度简直就是倍数增长。
“这件事情,我一手操办,陛下只要看见成果以及造成的影响,其他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诸位认为,可行吗?”
方世玉语气沉重道。
赵勉微微点头道:“只是这样的话,土农工商,会不会......”
这些人阶级固化,思想固化,赵勉也知道方世玉这个办法是好法子。毕竟这几年,自从朱元璋全面将方世玉的三大制造局抢了去,合并成为火器制造局,总办,副总办,授予名誉上的正五品衔,从五品衔。
并且朱元璋按照《精兵是如何练成的》中讲到的,保护产权,鼓励创新,设立奖金制度,名誉头衔制度。使得大明的军工科技飞速发展。
特别是大明上至帝王,下至小民,无不关注火器制造局的新东西,毕竟这代表了大明的军力强大。
代表大明对外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朝廷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可以保护百姓不受战火之苦。
实质上,这已经打破了土农工商的阶级限制。哪怕火器制造局的总办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名誉头衔。
“士农工商,这四个字代表了大明数千万民众的各个阶级,这些阶级,本就不应该有上下之分。”
“没了士子,无人治理国家,治理地方,治理民生,没有农民,天下人都会饿死,没有工匠,就没有这巍峨的应天府。没有商人,各地的基础物资调运,就是极大的问题。”
“所以要我认为,阶级,他是存在的,但它不应该存在于政治,政策的限制中,譬如商人后裔不能科举,这就是弊政。”
“但现在是没办法的,一切等十年二十年之后在说。”
方世玉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也肯定是不能倡议什么人人平等,如果他喊出人人平等,那天估计就要彻底变了。
但皇帝高人一等,不代表其他阶级也可以高人一等。阶级固化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方世玉一直没有提及商人的后裔被限制科举,只是他没有想明白,要如何限制中举的商人后裔,为家族敛财,而至国家民族于不顾。
赵勉道:“这个事情,还是要工部先出新都的修建图纸,城墙的宽,高,护城河河道的水深,河道宽度,以及新宫的各项图纸,及其内城,外城,只能等城图出现,才有办法商议。”赵勉算是认同了方世玉的说法。
让商人带金入场,先开工,朝廷一点点拨付钱粮,即能获得成效,又能修建新城。
“嗯,关于新都的修建问题,先修皇宫及各大殿,房舍,皇城内墙,然后在一步步向外扩。”
“争取在洪武二十八年的时候,能让陛下搬过去。不然的话,到时候肯定要出事情。”
“至于商人带资入场的事情,我去找人投资,工部先把皇城的图纸拿出来,分成大小几块,工部自己估算一下投入。”
“等一切办妥了,朝廷开招标会,让商贾投标,谁要的工程款少,谁去做!”方世玉笃定道。
工部尚书严震直开口说道:“殿下,这个事情办起来不容易,工程款越少,代表着利润越小,如果出现克扣,或者是偷工减料的事情,有损皇家颜面!”
闻言,方世玉微微点头道:“新都所有建筑,皆由工部官员验收,如果出现验收的时候,一切合格,事后发现不合格。废除招标契约,承包商人以贪腐论处,格杀勿论。如果有官员在新都修建过程中,贪污受贿,泄露工部预算,三族剥皮!”
“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方世玉对于迁都的事情,非常重视,以他的性子,在众臣面前表现的说出剥皮这个词,确实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大家对于新都的意义,也都非常清楚,方世玉和众人说明后,詹事府对于迁都的议题,算是定下来了。
而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无休止的忙碌。
工部要先进行图纸测绘,给出预算,朝廷进行招标,让商人入场,招募民工,赶赴北疆修建新都。工部要现场勘测,实地考察,监督商人用料,工程是否合格。
待到众人全数散去,方世玉却坐在詹事府,迟迟不离去。
“这些人都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能放心用的都没有!”方世玉翻看着朝廷各部官员的名字。
如今已经是洪武二十六年初了,也是时候组织军队,去紫银城府换防,把冯诚给换回来了。
只是要选人,那肯定要选一个懂兵的,还要足够忠诚,方世玉只能从无数的朝臣名单中选择。然而就是翻阅这些朝廷众臣的名单籍贯时,方世玉发现了一个人才。
“铁炫,色目人后裔,生于无顺帝至正二十六年,也就是老朱头打败陈友谅后,讨伐张士诚的那一年。”
“盛庸的忠诚度自然是没得说,毕竟当初可是因为靖难之役后,建文帝失败,直接选择自杀了,也算是给建文殉国了。”
“这两个人的忠诚没问题,盛庸任职都指挥,由他领水师顺着已经有海图的航线,前往紫银城府,肯定是没问题的!”
“就他们俩了!”
方世玉口中念念有词,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召见二人,以他的身份,公然召见武将,这是大忌。
方世玉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向着乾清宫走去。
琼楼玉阁,方世玉心中感慨道:“建一个三倍于应天的泰府,老朱头的心可真的大啊。”
深吸一口冷气,因为方世玉有朱元璋的金牌,前往宫中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半点阻碍,甚至内帑的大门,方世玉都可打开。
没有通报,方世玉进了乾清宫,看着正在床上酣睡的朱元璋,方世玉上前在朱元璋的软塌旁,躬身道:“老朱头。”
“来了,这么晚过来,是事情处理的不好吗?”朱元璋并没有睡着,或者说,方世玉到乾清宫,虽然没有通报,但朱元璋就是知道方世玉来了。
“处理的还算妥当,朝廷户部每年军饷开支甚重,无力承担泰安府的兴建费用,所以我准备招募民间商人参与其中。”
“让他们拿钱,招工,先把泰安府修建起来,按工程给予酬劳。内帑的存款,应该够支出了。”
内帑这些年的收入,每年都在几百万上下,这其中包括洪武晚年新政,使得天下农田归了皇庄。虽然这税收不高,按收成十五取一,朝廷还要从皇庄拿走全年田亩租金的九成,但只剩下一成,那也挡不住量大。
而皇庄最大的盈利项目,还是火器制造局。这钱,实则就是左手进右手,在掏出来给左手。
朱元璋张了张嘴,开口道:“事情办好了,你深更半夜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和朕说嘛?”
“老朱头,我想调水师。”
方世玉语气笃定的说着,调动军队,那可是一件大事,朱元璋没死之前,肯定是都要他同意才行了。
“如果高炽能找到银矿,那就再好不过了。”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相当多的木料,我带回来的上等木料,只是一少部分,因为要装船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是装不下了。”
“这几年来,陛下在应天操练了六万水师,建造了八百艘大小船只,算上我带回来的五百余艘。”
“若是全都派出去,这一次出海能带回来的木料,应当可以供应泰安府一年的消耗了。”
方世玉轻声说着。
方世玉一口气带走了九成大明水师,近七百艘战船,五万水师舵手,士卒,为了以防万一,朱元璋一直没有停止对水师的招募以及对战舰的建造。
而如今,大明全部港口停靠的战船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之数,水师组成,舵手及各兵种,达到了十三万人之多。
方言天下,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跟大明水师争锋,不论是技术,数量,战斗力,在西牛贺洲开启工业革命之前,大明都是全面领先,完全碾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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