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2 / 2)
太上皇一想到韦家如今这四分五裂的情形,便忍不住有点得意:“说起来,那些事情我也掺和过一脚,那时候我也是无意为之,韦鉴的亲娘不是被妾室害死的,而是被韦国公那老小子亲手灌了慢性毒药,生生耗尽了生机!
我当时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示意韦鉴的外祖父一族上门讨要一个公道,而我也适时地微服出宫,正好撞上了即将被灭口的那盐商一家,然后顺理成章地保下了韦鉴兄弟的性命。
那老小子怕是也知道我在背后动了手,所以才会加紧对柳台营的控制,也是我当年修炼不到家,明明自己的皇位都是从尸山血海而来,偏偏对那老小子采取了妥协的态度,让那老小子得意至今,以至于尾大不掉!”
永裕帝哪能知道太上皇说到最后还自责上了,赶紧安慰道:“这世上哪里有那样四角俱全的人呢?父皇当时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不都保下了韦鉴兄弟的性命嘛,再说咱们也不知道那韦国公竟然有那么大的野望啊!”
太上皇对永裕帝的话很受用,毕竟他也是那么一想,作为一个帝王,他从来不会沉溺于任何负面的或正面的情绪里面太久。
父子俩温情脉脉互相关心了一回之后,太上皇便感慨道:“那民间跟朝臣们总是在担心武将拥兵自重,其实任何事情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只要朝廷很少拖欠军饷,不管地方上到底有没有按例发放下去,只要留有痕迹,那些士卒根本不会轻易被上官糊弄。
要说起兵造反,那就更加不可能轻易成事了,京郊大营一共有五个营的人马,而且军饷从来不会拖欠,更加不会出现缺斤短两的事情。那外地而来的兵马,根本不可能轻易靠近长安周边五百里。至于兵符,反正在我看来,那兵符其实没多大的用处,用兵符调动兵马的从来都是下臣,而皇帝只要发一道圣旨就足够了。”
永裕帝不禁心下骇然,他是当真没想到他父皇这第一位心甘情愿地禅让了皇帝之位的皇帝,对兵权跟兵符是这样看待的!
太上皇看儿子一脸震惊,又看看身后的陶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禁有些嫌弃永裕帝:“你看看你,陶安尚且想得通,你作为一个皇帝,还真把自己套进了那儒家的框里面去了不成?!”
陶安矜持地笑笑,表示自己不想参与到他们父子中间去,到底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伴伴,太上皇轻易放过了陶安一马,转头冲着儿子去了:
“那大楚一朝当年独尊儒术,那可是儒家用迎合了大楚统治的法子,且迎合了当时武帝想要罢黜道家无为的思想才顺势而为的。你作为皇帝大可谁好用就用谁,本朝的科举已经逐步完善,虽然考试的内容大多出自儒家,但其他学说比如墨家跟农家和医家,可都是占了不少的比重!”
永裕帝只觉得今日出门怕是没看黄历,怎么一开始还好好儿的,这后面就收不住了呢?太上皇看永裕帝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内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自认为该说的都已经明说了,便招呼陶安一起去逛园子了,这春暖花开的时节还要等等,但随着暖棚的铺开,哪怕是隆冬时节,他也能欣赏到不少花卉。
御花园里还有不少专门围起来的地方,那里面种植的都是赵令月送回来的来自身毒的果木,太上皇想起了赵令月的年礼,嘴巴里反射性地一甜,转头对陶安感慨道:“从前虽然知道这天下很大,倒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咱们大魏不曾见过的景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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