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骂吧骂吧(2 / 2)
“国师呢?”
“国师正在闭关。”小童说着极为熟练的话:“国师交代,要是太子殿下就来了,就转告殿下,他会尽全力保全嬴姑娘,另外,国师已经选定继承人了,闭关就是要传授星运术,至于太子殿下想知道的问题,国师说,先前的事已经发生了,一旦避免,很多事情都会随之改变,不要强求。”
燕靖予心里着急:“国师当真不能见我一面?”
“殿下恕罪。”小童跪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燕靖予也不强求了,立刻去了御书房,禅位诏书他早就写好了,不过那一份只盖了太子金印,所以他要重写一份,盖上玉玺。
黄绢在桌上摊开,他认真写着不敢耽搁,太过投入,以至于雍王何时站在门口也不曾发现。
停笔,用印,燕靖予松了口气,吹一吹诏书立刻喊道:“来人。”
他把黄绢卷起来,放入锦盒,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把...”
锦盒被雍王一把夺去,燕靖予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看见是他时,目光微微一震:“父王,把东西给我。”
“这座江山的确是从宣平侯手中算计过来的,可是燕家历代帝王也不是昏君庸人,也为这座江山耗尽心血,你对嬴氏有愧,大可善待嬴氏众人,并非只有将皇位江山拱手让出一条路。”
燕靖予翻过龙案一把抓住锦盒:“父王,你先前不是说过,若能富贵余生,也不是非皇位不可吗?”
“那是以前,可你看看你现在。”雍王死活不放手:“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个时候要退下来,他们谁能容你?”
燕靖予死死的抓住锦盒:“能不能被人容留暂且不提,我需要这封诏书,你松手,我求你了。”
“嬴鲤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雍王大感失望:“纵使她先祖丰功伟绩,那又与她何干?我承认她是个好姑娘,可即便她再好,也容不得你这般胡来。”
燕靖予看着他,突然松手:“知道了。”
雍王拿走锦盒,当着他的面打开将黄绢撕碎,语重心长的交代:“国家本就已经风雨飘摇,经不起大动荡的,我知道嬴氏的势力,你若禅位,他们可以很快稳住局势。
可然后呢?你可想过自己怎么办?想过燕家的皇亲国戚可会答应?我不信嬴氏可以压住他们,嬴鲤是个好姑娘,你要娶她,你为了她不纳妾,这些都可以,但你不能将自己弄得一无所有。”
“嗯。”燕靖予冷漠的敷衍着。
雍王叹了一声:“登基大典在即,你仔细想想,若真想对她好,等她回来,你就封她为后,给她最大的体面与宠爱就是,何必将自己所有的依仗都给出去,没了皇位,你觉得她还会与你这般要好吗?”
“嗯。”燕靖予实在听不进去一句话,只求着他赶紧离开。
好在雍王离开的也很快,可到了门口又折回来说:“他们推举忱白监国摄政的事,我虽然动过心思,却没答应,在我心里,你们闹得再难看也是兄弟,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知道了。”燕靖予已经坐下,迫不及待的重新拿了一份黄绢出来。
雍王稍稍沉默,这次算是真的走了。
燕靖予赶紧重新写了一份,用印装盒,揣在怀里带着亲自送去嬴氏,借嬴氏的手将锦盒送出去。
他如今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嬴氏了。
他们该是与他一样,希望嬴黎好好的活着的。
可送信的快马出城不过百里,十几号人就杀了出来,护送东西的人身手极佳,双方打了几十个回合,
送信的人被摁住了,锦盒也被送到了雍王手里。
当天晚上,雍王就来了丞相府,嬴岐知道他会来,已经在等。
“丞相,小孩子家胡闹,你我可不能乱了心思才是。“锦盒放在了桌上,雍王出奇的严肃:“本王年轻时也曾听过一句话,轰轰烈烈的感情,当以天下为聘,可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
嬴岐把锦盒里的禅位诏书拿起来,打开细看:“若我告诉王爷,这份诏书不能送到我姑姑手里,他们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见面,王爷会如何?”
“为何?”雍王下意识的问:“难不成嬴鲤非要皇位不可?靖予可以立她为后,可以为她虚设六宫,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嬴岐笑了笑,将禅位诏书妥帖的放回锦盒:“王爷只需回答臣,是不是为了保住殿下的皇位,愿意让他重蹈王爷的覆辙,失去挚爱,后半生浑浑噩噩与不爱的女子共度余生。”
这话扎到雍王心里了,他沉默了。
“谁年轻时没有肆意过?王爷很清楚没了心爱之人是何感觉,沈氏好歹给王爷留下了一个孩子,我姑姑与殿下除了一桩婚约,可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嬴岐把锦盒推过去:“王爷为殿下好,可全了殿下想要的才是真的对他好。”
雍王拿起锦盒,几番权衡:“本王不会让他败了祖宗基业。”
“所以说,王爷宁愿太子殿下痛失所爱。”
雍王起身快步走到门口,顿足许久丢下一句自欺欺人的话:“谁都可以被代替,少年情谊,有几人可以被成全?”
他拿着锦盒离去,嬴岐也不说话,只是起身去了书房,将傍晚刚到的战报拿在手里。
‘嬴氏女携狼胥山大军奇袭瓦剌王庭,重伤瓦剌大王’
战报简短,却是捷报。
嬴岐反复摸着战报,语气心疼:“姑姑何苦如此呢?大周欠你够多了,实在不必如此的。”
接下来好几天,捷报都能传来,她带兵灭了王庭,屠杀瓦剌王族,一路将瓦剌王庭追击到北边荒无人烟的地方,逼得通海关的瓦剌不得不大军回援。
嬴氏女再度成了瓦剌人心里的噩梦。
嬴岐每次都会将捷报送给燕靖予,他在准备登基大典,所有与嬴黎有关的战报对他来说都是顶好的消息,最少他知道她还在。
登基大典前一日,燕靖予来丞相府找嬴岐,带着两壶酒,笑的很开心:“丞相不嫌我来叨扰吧。”
“怎会?殿下请。”嬴岐将他接进来。
同样来找嬴岐喝酒的雍王急忙躲了起来,他拦截了禅位诏书后,一直心虚的不敢见燕靖予。
坐下喝了两杯,燕靖予主动打开了话匣子:“狼胥山接连大捷,瓦剌大王实力受损,瓦剌内部也开始分裂,通海关的危机暂时缓解,我算着,再有一个月,阿鲤就能回来。”
“恭喜殿下。”嬴岐微微含笑。
“我是想求丞相一件事。”他很客气,喜不自禁:“届时大婚,不管帝位归谁,我都想亲自迎亲。”
嬴岐稍稍错愕:“殿下想的这么远?”
“嗯。”他笑了:“我算着,那东西马上就要到她手里了,我也去看过夏徽玄,他还活着,应该可以坚持到诏书到阿鲤手里,我问过夏徽玄,是不是阿鲤拿到诏书就行了,他说是。”
说起禅位诏书,嬴岐笑的越发勉强,忙拿起酒杯遮掩,趁势往雍王躲避的地方看了一眼:“殿下当真这般喜欢姑姑?”
“这是自然。”他坦然的承认,脸上是少年人该有的真挚与热烈:“丞相担心我对她不好吗?我可以发誓的,我一定会对她很好,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也不会委屈她。”
嬴岐放下酒杯:“若是诏书没有送到姑姑手里呢?”
燕靖予愣住,喜气洋洋的脸猛然一沉:“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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